“本相從未有過寵妾滅妻,我和你母親是先合離才娶的吳氏,你若再在這大放厥詞,小心本相不念父女情分!”


    許雙柳冷眼譏笑道:“怎麽您從前顧念過嗎?”


    她微微揚起下巴,“在場的所有相府傭人不用我說也知道我出嫁前過的是什麽日子吧?你身為當朝丞相卻治家不嚴任由續弦虐待女兒,你還有什麽臉在這跟我辯?!”


    許昊誌陰沉著臉惡毒的盯著她道:“就算本相公務繁忙屬於管教,那也是你自己不爭氣!可我給你尋了這麽好的親事,難道還不夠慈愛嗎?!許雙柳,你不要太過分!”


    許雙柳緩緩走到他麵前,輕聲道:“真的嗎?許昊誌,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你虧不虧心?要不要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你真實的用意說出來?”


    “你!”許昊誌死死的盯著她。


    父女倆寸步不讓的對視著,眼神間像是有刀劍聲劃過。


    須臾,許昊誌終於敗下陣來,他狼狽的錯開眼睛道:“你今天回來就為了說這個?”


    許雙柳不屑的撇了撇嘴,往後撤了一步,“當然不是,我今天來是要給我母親鳴冤的!你若肯配合,我們怎麽都好說,你若不肯……”


    她意有所指的道:“父親,你知道我會做出什麽。”


    許昊誌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眼神陰鷙的道:“鳴冤?就是你說你母……吳氏毒害你母親的事?”


    “當然!”許雙柳道:“父親,我可以接受你不知道此事,但如今你知道,準備怎麽做?”


    許昊誌譏笑一聲,“你說是吳氏做的就是吳氏做的?柳兒啊,我們都知道吳氏對你確實欠缺了一些,但你把殺人的罪名扣到她頭上,可太過分了。”


    吳夫人一聽老爺話裏的苗頭,馬上喊冤道:“是啊老爺,您可不能聽她胡說,咱們生活了這麽多年,你是最了解我的。”


    又轉頭對院中的下人道:“你們也知道我最是心慈,可有苛待過你們嗎?”


    所有人紛紛低下頭沉默不語。


    許雙柳仰頭笑了兩聲,道:“吳氏,虧你問的出來,連喝的藥燙了些都要拉出去打人家二十板子的人,也敢說自己心慈嗎?”


    她往前走了兩步,正對著吳氏道:“但是我今天不想跟你糾纏你對別人什麽樣,我隻想討回個公道!”


    “什麽公道,本夫人從未毒害過你母親,你休想汙蔑我!”吳夫人扯著嗓子大喊。


    許昊誌也道:“當初的事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你母親也已經入土為安,你說你母親是被她毒害的,可還能找出證據,難不成憑你空口白牙本相就要信了你嗎?”


    許雙柳鎮定自若的道:“你要證據,好,我就給你證據!”


    說著便對侍衛道:“去把人帶進來。”


    須臾,老婦人緩緩走了進來。


    吳氏瞬間就驚恐的睜大眼睛,喃喃道:“李嬤嬤。”


    老婦人挺著胸脯道:“沒錯,就是我,夫人沒想到老婆子我還有回來的一天吧?”


    吳氏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哆嗦著手指著她道:“你、你怎麽回來了?”


    老婦人撇了撇嘴嗤笑道:“當然是來替王妃的母親鳴冤了!”


    說完便對著許昊誌跪了下去,微微低著頭道:“我可以作證王妃說的都是真的。”


    “你?”許昊誌錯愕的看著她。


    他當然記得這個人,甚至她還在他身邊伺候過幾年,不光是他,就連相府的老人也都認得。


    “是。”老婦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許雙柳悠悠道:“方才我說的不詳細,李嬤嬤你再重新講一遍。”


    李嬤嬤領命,把她知道的所有事都抖落了一遍,中間甚至還參雜了許多吳夫人做過的其他齷齪事。


    眾人聽的心驚,沒想到吳夫人真的幹下死手弄死人,不知道她每次麵對許雙柳的時候,心中作何感想。


    許昊誌越聽臉色越黑,一雙陰鷙的眼睛直直看向吳夫人。


    吳夫人扯著嗓子叫道:“老爺別信她啊,這老婆子定是被許雙柳收買了,他們合著夥汙蔑我,老爺,不能信啊!”


    她拚命的掙紮,卻被侍衛緊緊抓住胳膊。


    許雙柳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收買?再我被接入相府前她就走了,我如何知道這個人,如何時隔多年再去收買她?!吳氏,你編理由也編的像一些啊。”


    吳夫人恨不得吐出一口心頭血,咬牙切齒的道:“許雙柳,你這個喪門星,你生出來就是來害我的,我跟你沒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許雙柳不以為然的譏諷道:“在你跟我沒完之前,還是先想想自己的下場吧。”


    說罷,她豁然轉身,對著許昊誌道:“現在您知道她做過的事了?身為家主您打算怎麽處置?”


    許昊誌眼中泛起猩紅,沉聲道:“你想怎麽辦?”


    現在人證再此,他就算想為吳夫人開脫也沒有憑證,若是追查下去說不定還會牽扯出更多吳夫人的汙糟事,到了這個關頭,與其為吳夫人說話,還不如把自己摘幹淨。


    何況現在的許雙柳早不是任他揉搓的蠢貨了,若是不聽她的,說不定她真會拉著自己魚死網破。


    許雙柳脊背立的筆直,一字一句道:“一報還一報,她既毒殺我母親,我也隻要她一命而已!”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心裏暗自想,都說這位大小姐性子怯懦柔善可欺,可今日一見竟正好相反,看來以後她再回府可要小心伺候了。


    許昊誌也驚訝了一瞬,“你要我處死她?”


    “對!”許雙柳揚著下巴,“隻有處死她才能一解我心頭之恨,隻有處死她才能告慰我母親的在天之靈。父親難道還不舍得嗎?”


    “這事關人命,何況她還是你繼母,你就這麽心狠手辣?”許昊誌厲聲道:“不行!我身為丞相,斷沒有手刃妻子的道理!”


    許雙柳戲謔的望著他,“沒有手刃妻子的道理,卻能縱容續弦毒害結發妻子嗎?”


    許昊誌似是打定主意一揮袖子道:“此事一點頗多,隻靠一人說辭未免立不住腳,本相也不會隻憑一麵之詞便濫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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