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賢瞄了一眼秦相離,“不合規矩吧?”


    許雙柳也看向他,笑眯眯的問:“怎麽樣攝政王,合規矩嗎?”


    秦相離一看她像鉤子般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這位夫人又再打什麽小算盤。


    他挑了挑眉道:“你可以細說說。”


    許雙柳頓時來了激情,站起身侃侃而談,“咱們一直有個固有思路,便是朝廷的事全權由朝廷負責,但是你們沒想過,下麵的衙役隻是被分配到不同的部門,卻從未精通過部門需要的工作。”


    “就拿運輸來講,衙役們不過是做份活,無論是勞民還是傷財都有朝廷頂著,用十個業餘人的力氣做成一個專業人的事,這無疑是虧的,並且他們拿著朝廷的俸祿,得過且過的大有人在,所以何必非要按部就班呢?”


    “我提出的這個想法便不同了,咱們可以把這些稀碎的事承包出去。比如運輸就交給專業的運輸隊,出書就交給印刷廠,如此一來朝廷減負了,普通人也能有事做。”


    魏賢聽的雲裏霧裏,迷茫的問:“王妃的意思是削弱各部的權利?”


    “不不不,”許雙柳搖頭道:“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這跟權利無關,隻是承包罷了。”


    她不過是引用了現代國企的思路用在了古代上。


    秦相離蹙眉道:“可這樣一來各部門裏的衙役便會收入減少,恐怕不容易。”


    許雙柳笑著解釋,“怎麽會減少呢,運輸隊……嗯,也就是你們說的鏢局,替官府押運,官府隻需要把原本要給衙役的銀子撥出來一些給鏢局便可,而他們獲得的卻是省心和縮減開支。”


    許雙柳走到秦相離身後,用胳膊拄在他的肩上,貼著他的臉側道:“你想想是動用官府的人押運和死亡賠償的錢多,還是把錢給鏢局其他一概不管的更省?”


    她直起身,“而且鏢局既然接了鏢,一應耗損都與朝廷無關,但若是把物件運壞了卻要賠償衙門的損失,這樣一來,朝廷就安枕無憂了。”


    秦相離眸中精光閃爍,半晌道:“倒是個好辦法,但按你的辦法,鏢局豈非很虧?哪裏還有人肯幹呢?”


    “虧什麽?!”許雙柳手舞足蹈的怪叫道:“那可是一本萬利好不好,你想想,朝廷所有的押運都給一家鏢局,還會給足所有的押運錢,而朝廷一年得有多少東西從四麵八方進貢?光這一條都夠賺的盆滿缽滿。”


    “而且,這樣一來鏢局也算是在朝廷裏掛了號,有了這麵大旗,走到哪還不都要給幾分薄麵?”


    秦相離像是早算準了這小妮子不會吃虧一般,悶笑兩聲道:“那鏢師從哪來呢?要知道現在身懷武功的人是不肯做這行當的。”


    許雙柳坐回椅子上,說了這麽半天她嘴都幹了,灌了一大口茶才無所謂的道:“也不用請那麽多會武功的啊,我方才不是說了嘛,專業的事專業的人辦。”


    她吃了口秦相離給她夾的清蒸魚,繼續道:“鏢局裏一律用普通百姓,稍加訓練相信很快便會上手,也算是為百姓們謀得另一條出路。”


    說著又感歎道:“咱們大青國的百姓啊,全都麵朝黃土背朝天,也該有其他改變命運的路子了。”


    秦相離治國多年當然精於其道,隻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他目光閃了閃,讚賞的看向許雙柳,半晌道:“想法不錯,但這個鏢局該誰來挑頭呢?”


    許雙柳趕緊放下筷子,拍了拍胸脯道:“我啊,這份美差你不會交給別人吧?”


    秦相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勾唇笑道:“這件事還要跟皇上奏請才是,屆時再商量人選。”


    許雙柳震驚的長大嘴,高聲道:“你不是吧?這可是我提出來的,你還想給別人?這像話嗎?”


    挽情聽了這半晌,到現在才捂嘴笑了笑,輕言說道:“王妃,王爺定是逗您的,您還當真了。”


    許雙柳是太想吃下這塊肥肉,這才亂了陣腳,此時被挽情一提醒,才回過神,傲嬌的瞪了秦相離一眼,嘀咕道:“就會欺負我。”


    兩人這眉來眼去的做派把旁邊的魏賢都看傻了。


    天爺,這可是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幾時見過他給人好臉色啊,隻要不是冷臉就該謝天謝地了,還敢吐槽攝政王?!


    不想要命了嗎?!


    正想著,隻聽許雙柳問他,“魏大人以為如何?”


    魏賢這才回了神,躊躇半晌道:“下官以為王妃提出的辦法實在是聞所未聞,但確實是一個好想法,就是不知道實施起來會不會如說的一般簡單。”


    許雙柳用肩膀懟了懟秦相離,“隻要攝政王大人保駕護航,我相信沒有什麽是做不成的。”


    這件事就像是飯桌上大家喝多了信口開河的一個提議,誰都沒有再提。


    直到兩人坐上馬車,秦相離才問:“你是幾時有的這個想法?”


    許雙柳單手拄著頭,被馬車晃的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問:“什麽想法。”


    “鏢局。”


    許雙柳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清澈的看著秦相離道:“臨時起意吧,魏賢不是苦於運輸難麽,我就靈光一閃想到了這個辦法。”


    秦相離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光芒,“那你有什麽辦法能短時間訓練出一支可以押運的隊伍呢?”


    許雙柳胸有成竹的道:“這個不難,隻要你給我半年時間,我定能訓練出一支能上山下河的隊伍。”


    秦相離悠悠的望著她,許雙柳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麽,豈料等了半晌,他隻輕輕的“嗯”了一聲。


    話題到這就算是結束了,兩人再也沒提過此事。


    隻不過在半個月後,秦相離忽然將她叫到書房,把朝廷的一紙批文放在她麵前,道:“鏢局的事,你可以著手去做了。”


    許雙柳也不囉嗦,拿到批文便布置了下去。


    沒出三天,京城的大街小巷貼出第一則跟朝廷毫無關係的招工告示。


    百姓們圍著告示看了又看,聰明的在第一時間就去許雙柳臨時搭建的地方報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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