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軍聽完一臉嚴肅的看向臉上蒼白的朱虹,語氣疑惑道:“朱虹同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是怎麽被發現的?”


    閉著眼的朱虹微微睜開眼,無比愧疚的說道:“都是我的錯,這次損失的責任我一個人承擔,回去之後我會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經過寫出來交給組織,組織對我的任何處罰我都毫無怨言,一切聽從組織的安排。”


    朱虹都這麽說了,仲大軍也不好多問,和齊元山對了一下眼,休息了一會兒便繼續啟程撤回藏在深山裏的營地。


    黑山白水間的老林子,若是從空中俯瞰,除了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就隻剩下跟汗毛一樣密集的樹林,根本看不清被百姓覆蓋的樹林之下藏著什麽。


    一支不足百人的義勇軍遊擊隊就藏在這片深山老林之中,為了不在外界留下痕跡,他們隻能以山洞為家,以最傳統的狩獵方式來維持生計。


    吉林漫長的冬季,對於藏在深山裏的這支百人遊擊隊來講無比的煎熬,加之東北全境都被日寇占領封鎖,糧食和藥品的短缺,已經成了他們能夠繼續生存下去的最大威脅。


    一座可以容納不到二十人的小山洞裏,此時燃著一堆不算旺盛的小型篝火,火苗跟沒吃飽飯一樣有氣無力的扭動著身子,看起來有些煎熬和痛苦。


    朱虹躺在火堆邊的簡易木架床上,裹在一張厚厚的皮草中仍舊冷的瑟瑟發抖,現在的她處於渾渾噩噩半夢半醒的狀態,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模模糊糊間,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宮內府滅燈時的畫麵,像是身臨其境,又像是虛無縹緲的夢境。


    她在重複著當時的所有動作和反應,哪怕做足了準備工作,仍舊混亂的不成樣子。


    原本她們三人輪到最後一波待審的行列之中,為了不被酷刑審訊,已經做好了突襲之後突圍的打算。


    哪知道同德樓外的兩個方向傳來了激烈的槍聲,隨後同德樓所有的燈突然熄滅,就像是上天都在幫助他們一樣,在燈滅的瞬間弄死了看守自己的憲兵,並且奪取武器朝著橋本次長的方向射擊,沒想到這個舉動引起了大殿裏的混亂,撤到邊緣地帶的憲兵開槍還擊,而審訊室附近的人也在胡亂開槍。


    引起混亂之後,三人按照早就設計好的逃離路線,趁著宮內府大亂抹黑突圍了出去,隨後在接應人員的幫助下逃回了煤炭廠。


    至於煤炭廠遭遇憲兵突襲,的確是她的問題,那個叫許小仙的娘娘腔趁著他們幾人都睡著了摸出車廂,找到正在大路上巡邏的憲兵舉報了他們。


    要不是那個娘娘腔,她也不會連中三槍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她也沒後悔當初的選擇,如果在逃出宮內府時聽了齊元山的話殺了許小仙,就真的違反了組織紀律。


    當然,如果下次再遇見那個娘娘腔,他會果斷的按照叛徒的身份將其槍斃。


    因為她的堅持,害得煤炭廠這個經營了兩三年的據點被日寇端掉,而且還死傷了好多同誌,這個責任她必須承擔,就算組織判她死刑她也無怨無悔。


    剛剛在寫陳述書的時候,所有事情都事無巨細的寫了出來,唯獨有一件事她藏在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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