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給我?我可不認為你會這麽好心。”


    雖然嘴上這麽說,沈雲川卻還是本能地鬆了力道。


    “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甚至於,我可以向你證明,時萱並不喜歡我。”


    洛弈辰不僅不會為自己培養情敵,更不會為自己培養隱患利用沈雲川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不是不行,至於他在這個過程中會不會受傷,就不歸他管了,畢竟是沈雲川先動手的嘛。


    “你拿什麽證明?”


    “我會讓她親口承認。”


    這樣的力度,哪怕隻是一句空口無憑的話,他都不得不去承認,他心動了。


    時萱不喜歡洛弈辰,甚至於對洛弈辰的好可能都不是出於本心的,那他是不是還有機會還有可能?


    “你想如何?”


    他收回了手中的劍,qu''放鬆警惕。


    “護身符可以現在就給你,而你隻需要配合我......”


    洛弈辰用了可以有效隔音的道具,他自認為這個計劃可以天衣無縫,殊不知在他開口時,就有人知道了他的意圖。


    大半夜是最適合搞事的時候,主角在搞事情,其他人也不會閑著。


    東夏國都的荒郊野外,幾千道陣法同時發動,全部是針對精神的攻擊,不會對外界環境造成分毫波動,就算有誰在陣中因為受到精神攻擊而重創,也不會被人察覺到這兒有什麽問題。


    精準的濾過能力是這陣法的隱身衣,也是其強大之所在。


    可是,麵對這麽強大的陣法,依然有人可以免疫。


    “為什麽?”


    為什麽陣法會失效?


    為什麽這個專門為了對付她而研製的陣法,會起不了作用。


    無用的製造品就應該被銷毀,女子沒有猶豫,在一瞬間將幾千個陣法全部銷毀。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果斷啊。”另一邊,紅衣女子在被銷毀的陣法中央走出,語氣中沒有絲毫波動地評價道,“何必呢,將自己逼到如此絕境,將自己擺在世界的對立麵,祂不會放過你的。”


    “切,總比你這個認輸的人要好太多了!時萱,你不敢與祂為敵,究竟是因為恐懼?是因為無能?還是因為祂握著你什麽把柄?”女子銷毀陣法後也沒有閑著,反正已經準備好後路了,“你根本就不是那種因為對方強大就選擇聽之任之的人。”


    “所以呢?”


    紅傘下,女子原本墨綠色的眸子,竟然也跟著變成了淡紅色,沒有任何殺氣,卻能讓人感受到死期將至的錯覺。


    所以呢?


    銜月出鞘,純白的劍氣在頃刻之間化為血色,就連天上的月亮,也跟著開始泛起紅光。


    “你竟然真想殺死我?”女子靜止不動,這次的情況和上次不同,上次她有把握時萱不會殺她,因為時萱不知道她的動機。


    可這一次,就算不需要動機,隻要她有撤離的動作,時萱就會揮劍。


    她賭不起是自己的速度快,還是時萱的劍快。


    聞天閣明明說過,時萱已經很久不揮劍了,她幾乎都是讓劍靈自行動手。


    可她見識過時萱的劍,那樣的劍意,根本就算不是一個用不了劍的人能發揮出來的劍意。


    所以她並不能賭聞天閣這條情報的可靠性。


    不,也許時萱真的不能用劍。


    一柄劍能夠解決的問題,那一天她是雙手持劍。


    她或許真的有傷,不能頻繁揮劍。


    不,搞詐騙還是時萱強,時萱究竟是真的不行,還是裝的不行,根本看不出來啊。


    “所以呢?殺了你,解決潛在隱患,不正是我應該做出的事情嗎?”


    一抹紅光閃過,時間像是停頓了那麽一秒一樣,女子瞬間身首分離,但現場並沒有血濺十步的景象,掉落在草地上的頭顱第一次發出了憤怒且帶有質疑語氣的雜音,


    “你不是時萱,你是誰?”


    “......”


    時萱沒有說話,收起手中的銜月,甩出一把火,將現場燒了個一幹二淨,


    “真是的,到底怎麽個情況啊,完全搞不懂啊,她死了?”


    顧長生從茂密的灌木叢中走出,看著現場的火團,十分不解。


    時萱搖頭,“沒,神魂分離之術,和一個承載神魂的傀儡。”


    所有她這種情況,是死遁了。


    顧長生這段一個樹杈,推了下正在燃燒的木製腦袋,“合著我們一直把一個傀儡當成她本人?那她的本事也是夠強的,把我倆都騙了。這不會就是那什麽異世界的知識和造物吧?”


    “不,這些知識,修真界幾千年前就有了,隻是失傳的情況下被她挖出來而已。至於她要使用的禁忌,從阿成的遺物中或許有線索。”


    顧長生無奈,因為又要忙活了,“本來還想活抓她套話的,結果她不僅能逃就算了,竟然還玩起了死遁,真不知道在哪學的。”


    其實也不是很意外,因為她很能找後路,就算不是被逼出來的,膽敢公然與天道為敵,自然要為自己準備一些活法。


    “不過你覺得,她敢與天道為敵,卻不敢與我為敵,你覺得這可能嗎?”時萱要的是對方的態度,對方要的是時萱的目的。


    故意暴露行蹤,就算為了試探一二,舍棄一個傀儡也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


    一直和時萱對話的是本人,至少在那一劍落下之前,都是她本人,她是在最後一刻轉移的,所以應該還是被劍氣所傷了。


    “確實不太可能,話說她這個傀儡替死之法,與你那個有沒有什麽異曲同工之妙呢?”


    畢竟是要躲天道的,檔次別太低。


    時萱搖頭,低語道,“不太一樣,她還是她。”


    顧長生本想說,你就不是你了嗎?


    ——你不是時萱。


    女子的話突然在腦中閃過,恍如一陣驚雷。


    時萱這......算是承認了?


    無相訣的作用他不是不知道,可怎麽就不是她了呢?


    “那我應該如何稱呼現在的你?”


    時萱輕笑一聲,“自然是時萱,我就是時萱。”


    不完整的時萱也是時萱,除了缺失時萱的另外一半情感,和一部分神魂,可她依舊是時萱。


    世人隻知道,修煉無相訣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半途而廢,走火入魔的。


    可無人知曉,這並不全然是無相心法的問題,而是他們無法直麵修煉無相心法後必然經曆的一個問題,而這問題又是天生魂體所不必麵對的問題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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