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姣匆匆和哥哥姐姐們說了聲‘不用擔心’便掛斷了視頻,和778眼巴巴看著逢嵐。


    嗨呀,真正的第一手消息!


    迎著一人一貓期待的視線,逢嵐也沒說廢話,指尖一點,一人一貓便暈乎乎地軟倒下來,進入了洛玨的夢境,區別隻在於鬱姣是被好生接住,而778是吧唧摔在竹編搖椅上的……


    洛玨的夢境,或者說死前一個小時的記憶,像是蒙著一層灰色濾鏡的古早電影。


    死氣沉沉中透著一絲絲詭異。


    鬱姣忍不住扯住逢嵐的衣袖,把自己從那種森冷的感覺中拽出來,腳步卻仍如陷在泥沼,忍不住咬牙低頭一看——


    鬱姣:“……”


    原來是778整隻貓嚇得抱住她小腿。


    她忙抱起778,一步不敢踏出逢嵐影子籠罩的範圍,腳步都鬼祟起來。


    走在最前麵的逢嵐在兩個慫不拉幾的主統對比下,顯得格外仙姿玉容……


    “開始了。”


    仙姿玉容的某山神回頭就看到一人一貓躲在他身後,隻小心翼翼冒出半個腦袋,身影略猥瑣。


    他微微沉默,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就這麽看吧……


    在傳出洛玨死訊那天,778已經把能查到的信息都調了出來,知道洛錦在洛玨死亡那天早上去探過監,而在洛玨死前一個小時的記憶中已經沒有了洛錦的身影。


    778:“也有可能是洛錦逼死自己弟弟來嫁禍宿主吧?”


    它比劃貓爪,小聲比比,“人類不是有句話,叫賊喊抓賊嗎?”


    鬱姣:“是有這麽句話。”


    她抓住778的貓爪擋在眼前,同樣小聲比比,像是怕吵醒了誰一般,“所以我們不是在找證據嗎?”


    一旁的逢嵐:“……”


    山神欲言又止,委婉明示,“這隻是記憶,人已經死了,魂魄可能在鬼車嘴裏。”


    “所以,可以不用壓低聲音的。”


    鬱姣遲疑:“道理我都懂……”


    778探頭,看一眼,收回貓貓頭:“但小der的樣子真的好陰森啊……”


    確實很陰森。


    監室的角落,麵容憔悴枯槁的少年正端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地麵壁,一下一下地用額頭撞擊牆壁,幹裂的嘴唇嗡動著。


    環顧四周可以看到監室的環境還算不錯,幹淨整潔,一旁的桌上擺著還算豐盛的早餐。


    按理說,即便洛玨是洛家小少爺,這種條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也不會憔悴成這個樣子,更別說精神狀態如同一片廢墟,像個幽魂。


    他就這麽麵壁發著呆,重複著撞牆的動作。


    嘴裏呢喃的話語聲音卻越來越大:“……天才……我是天才……想不出來……怎麽會想不出來……”


    突然,他像是瘋了一般往桌上撲,用早餐餐盤裏的叉子刺破了手臂,沾著血在牆壁上寫下兩個字母:if


    然後久久停頓。


    少年的手顫抖,目眥欲裂:“……寫不出來。”接著崩潰般抱著頭倒了下去,拳頭用力捶向地麵,直捶得血跡斑斑,才痛哭著懺悔,“是我沒用……姐姐,我是廢物……姐姐……姐姐再給我一次機會……”


    “……對,重來一次……重來一次!”


    他就這麽發著瘋,直到手指都裸露出森然的白骨,臉上突然露出個詭異的笑來,顫抖著舉起叉子。


    “哎??”


    【咦!!】


    夢境結束的最後一瞬,鬱姣和778同時驚呼出聲,然後眼前一黑!


    啪嘰!


    鬱姣猛地從那副畫麵中驚醒,下意識摟緊了懷裏的貓……呃,不是貓。


    是逢嵐的手。


    鬱姣若無其事地鬆開手,再若無其事抱起一旁不知道為啥躺在地上的貓,“778,你剛才‘咦’什麽?”


    “喵喵喵……”


    778炸毛地喵嗚兩聲,但自己也很疑惑:【不知道,總感覺有一瞬間很熟悉,像是、像是宿主完成任務時一樣,有種過電的感覺。】


    鬱姣:“……”


    啊不是,平時她完成任務778還會有過電的感覺嗎?沒和她說過呀。


    【宿主,那你剛才在驚訝什麽?】


    778在鬱姣腿上踩了踩奶,疑惑。


    鬱姣:“這個啊……”


    她解釋自己剛才進入夢境時突發奇想,開了個萬物之源的技能,想著洛玨在守山村住了那麽久,應該也能算是逢嵐管轄下的人口吧?或許能看看這個家夥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但在他舉起叉子的一瞬間,腦袋上的字全都消失了,好像,在死之前已經不是人了一樣。”


    “……”


    這說法太細思恐極,778默默地又炸了個毛。


    “不過就是一種感覺啦,也許是他那時候什麽也沒想呢?”


    鬱姣便一邊給它順著毛一邊指出另外的疑點,“為什麽會有金屬叉子,if又是什麽意思?還要重來一次……?”


    咋地,想重生?


    778搶答:【是設計好的!宿主,網上已經有你背後手眼通天,送進去作案工具逼死養父母的弟弟的消息了!if……if會不會是代碼的開頭……?】


    當了會旁聽席的逢嵐則道:“那個人類,魂魄的顏色比起之前要暗淡了許多。”


    他沉思了會,得出了最接近真相的結論,“他的某種天賦或者命格被拿走了。”


    “誒?天賦是可以被拿走的嗎?”


    “當然。”


    逢嵐舉例,“就像是被鬼追殺找替身,運氣不好換運術,身體不好把錢丟出去,把撿到錢的人的健康換過來……”


    “……”


    鬱姣戰術後仰。


    這些居然全都是真實存在的嗎!


    她被逢嵐的話吸引了注意力,靈光一閃,想起從華亭離開時一閃而逝的某個念頭,不由小心翼翼地猜測道,“那有沒有可能,有人莫名其妙把某項天賦隨機送給一個路人呢……?”


    逢嵐詫異看她,“當然不可能……”


    “呼,果然是我想多了——”


    鬱姣這口氣還沒鬆下去,就聽他補充了下半句,“不可能是莫名其妙,肯定是有利可圖。”


    逢嵐沉吟,“之前說過,你們口中的女主,是為了竊取此間氣運而來,你是其中的變數,所以打擊你的名聲是此消彼長的一環,但若是洛玨的天賦是隱藏在不知何處的第三方所賦予……不,沒有那麽多第三方,或許那洛杳杳才是主導一切的源頭。”


    “賦予天賦,掠奪氣運,再回收天賦和積攢的氣運……就像是寄生蜂?”


    逢嵐篤定:“如果接下來一段時間洛家其餘人特別是‘女主’的氣運高漲,那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778補充:【所以有沒有可能!洛杳杳也有個係統!】


    鬱姣托腮,“之所以死亡的那一瞬間看不到洛玨的願望,是因為他那時已經完全在‘女主’或是另一個係統的控製之中,已經失去了自我思考能力?”


    778遲疑了些,【那這算不算是他殺?】


    偵探三人組麵對自己全靠猜出來的結果,默默地看向了手機。


    所以,如果是係統殺人事件,那打110有用嗎……


    “叮鈴鈴!”


    手機似乎是承受不來三道注視,顫顫巍巍響起,鬱姣接起電話,就聽對麵陳思睿的聲音響起。


    “老大,我們直播間好像被黑客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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