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外,煙火爭先恐後地綻放。


    給這個夜晚,編織出獨一無二的色彩。


    承華殿前,謝綏站在長階上。


    負手而立。


    望著空中怦然綻放的花火。


    他問身邊的近侍,“城牆上的煙火,是誰放的?”


    王福躬身,回道:


    “回稟陛下,奴才方才差人去看,好像是寧舒公主為太子殿下賀生辰而特意讓人放的。”


    謝綏有些意外,偏頭去看王福,“寧舒公主?”


    王福頷首,“是的,陛下。”


    他又道:“奴才方才去看時,寧舒公主也在城牆那裏,想來是為賀殿下生辰,公主特意從南江過來的。”


    謝綏聽罷,臉上浮現欣慰的笑容。


    “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再次抬頭望向天空時,眼底多了濕潤。


    他這個兒子,比他幸運。


    也終究不必,跟他一樣,落個求而不得的結局。


    —


    虞聽晚讓人準備的煙火多。


    足足放了大半個時辰才放完。


    城牆上的風雖有些大,但若錦將披風拿來給虞聽晚披上後,便不再冷。


    可謝臨珩依舊怕她待久了著涼,全程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他從背後圈著她。


    兩人緊緊相貼。


    這一次,他們的身在一起,心也在一起。


    正如下麵同步升空的兩個煙火,一起升至淩空,一起綻放,一同寂滅。


    就連掉落的塵埃,都混在一處。


    煙火盡,戌時也至尾聲。


    他抱著她沒鬆手。


    甚至環在她腰身上的腕骨還緊了兩分。


    “今天晚上,回哪裏?”他微低頭,在她耳旁問她。


    虞聽晚笑了笑,從他懷裏轉過身。


    正麵看向他,眼底藏著打趣:


    “這個時辰了,城門還開著嗎?”


    他注視著她眉眼,回得很快,“早就關了。”


    他話未落。


    便彎腰,驀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虞聽晚毫無防備。


    驚呼聲堪堪止於舌尖。


    下一秒,她抬手,細白的雙臂,主動摟住了他脖頸。


    謝臨珩抱著她一步步邁下台階。


    他動作很快,卻也很穩。


    踏下最後一節台階後,一步未停,抱著她便進了馬車。


    不再像過去那幾個月,就算偶然能共乘一輛馬車,他們也是坐在兩邊。


    這一次,謝臨珩全程沒有放手。


    上了馬車後,甚至連她坐去旁邊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將人圈在了腿上。


    動作極為親昵。


    “今天晚上——”


    他垂首,注視著她。


    一手圈著她腰身,


    一手輕抵她下頜。


    “孤想提前預支一天,婚後的福利。”


    虞聽晚半仰著頭,對上他的視線。


    他手指從她下頜移開,灼熱的指腹落在她眼尾。


    有種說不出的炙熱。


    謝臨珩喉頭上下滾動,再次低了低頭,距離近到,快要吻上來。


    束縛在她身後的那隻手掌,將她不斷地往懷裏按。


    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


    “小公主,可以嗎?”


    她看著他漆黑翻滾的黑眸,未說話,勾著他下頜,主動吻上他的唇。


    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他眼尾半挑,抱著懷裏的人,微一用力,便將她壓在了身後可用來躺臥小憩的軟榻上。


    雖說過去相互糾纏的那大半年,他們再過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在馬車上,還是頭一次。


    尤其,外麵還跟著那麽多暗衛。


    虞聽晚放不開,指尖下意識抓住他想去扯她腰帶的手,努力偏頭,躲開他越發強勢的深吻,“這裏不行……”


    她氣息很亂。


    握著他手腕的指尖很緊。


    “你忍忍。”


    “等回去……等回去再說。”


    她眼眸濕漉漉的,被他吮得發紅的唇瓣更為豔麗。


    他低低笑了笑,反扣住她攔他的那隻手腕,炙熱的大掌,揉了揉她軟韌的腰,再次抵著她後頸,深吻住她的唇。


    唇齒糾纏間,虞聽晚聽到他輕笑著說:


    “這兒空間這麽小,施展不開,自然不是合適的場所。”


    虞聽晚呼吸滾燙。


    咬著牙關不肯發出聲音。


    他從她唇角離開,輾轉來到她頸側。


    慢條斯理地在那瓷白的脖頸上,落下一個又一個枚痕。


    她緊攥著他落在她腕側的涼綢袖口,在他勾著她耳垂上的流蘇耳飾撥弄時,她聽到他問:


    “第一天,是去東宮,還是陽淮殿?”


    虞聽晚被他揉弄得癢,索性按著他手臂,從軟榻上坐起身,緊緊撲進了他懷裏。


    她臉頰貼著他頸側,嗓音低喑軟糯,“都行。”


    他順勢扣住她後腰,將人緊緊抱著,眼底溫色漸濃,“那今晚先去東宮。”


    “明天,我陪你去陽淮殿。”


    虞聽晚輕哼了聲,沒意見。


    很快。


    馬車停在東宮外。


    墨九與墨十站在一側,恭聲道:


    “殿下,公主,到了。”


    謝臨珩抱著虞聽晚出來,徑直往寢殿而去。


    空氣中,遠遠扔下一句:


    “晚上不必侍候,退下吧。”


    墨九墨十齊聲應下:“是,殿下。”


    待來到寢殿,繞過寬大的屏風,謝臨珩抱著懷裏的人,直接來到床榻。


    待後背接觸到床榻的那一瞬間,虞聽晚被他攪和了一路的思緒驟然清明下來。


    她按住他欺身壓下來的動作,忙聲道:


    “等、等等……今日是你生辰,那碗長壽麵,你——”


    不等她說完,他輕聲打斷,“我吃了。”


    說話間,他手中動作不斷。


    瞧了整整一路、但一直克製著沒拽開的腰帶,現此刻被他一扯,直接散開。


    層層繁複衣裙鬆散,他順勢撫著她腰肢往上,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


    虞聽晚瞥了眼他的動作,沒攔。


    隻是問:“程武不是說,你看都沒看?”


    他笑著吻她,堵住她的話。


    好一會兒,待解了饞,才耐心解釋:


    “就他們幾個那性子,能夠讓他們心甘情願又齊心協力瞞著我的,隻有我們的小公主。”


    “尤其墨九那個極擅揣摩主子心意的心腹,放在平時,那長壽麵,他提都不會提一嘴,今日卻再三將話題往長壽麵上引。”


    “最為特別的是,他還阻止我去側殿。”


    他笑看著她,撫著她烏發,問:


    “當時,我家小公主,還未來得及從側殿離開吧?”


    她將發絲從他指尖扯出來,輕哼:“麵熟了要及時吃,時間長了就坨了,我需要根據你回來的大致時間,將麵煮熟,哪有時間那麽快從東宮跑出去。”


    “原來是我家晚晚親手做的。”他將她身上最後的衣服褪去。


    “你以為呢?”


    “孤還以為,是我家小公主著人送來的。”


    殿內逐漸升高的溫度,伴隨著漸漸輕緩而間歇的交談聲。


    “……自然是親手做的,誠意更大。”


    鮫帳落下來,掩住無邊春色。


    紅燭歡快搖曳,窗外徐徐秋風透過半開的窗子偷偷溜進來。


    卷攜著,低緩繾綣的一句:


    “為表誠意,小公主,叫聲夫君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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