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正對著凝壞殿門口,殿外已經響起腳步聲,片刻的功夫,建成帝就能來到。


    謝臨珩看她一眼,沒再磨她,不緊不慢地收回手,並隨之起身,從容自若地對著正好從殿外進來的建成帝行禮。


    虞聽晚暗吸了口冷氣。


    壓了壓‘怦怦’亂跳的心跳,合上書卷,起身對著進來的建成帝喊了聲“父皇”。


    建成帝免了謝臨珩的禮,讓人將抱來的一部分折子放在桌案上,問自家女兒:


    “感覺如何?可還適應?”


    虞聽晚神色無恙,“一切都好,父皇放心。”


    建成帝滿意點頭,“那就好。”


    今日雖休沐,但近來因月冥國各種動作頻繁,後又有北境虎視眈眈,朝事並不少。


    在來之前,建成帝剛見完大臣處理了一部分政事,禦書房中還有不少折子等著看,他未多待,和謝臨珩與虞聽晚說了幾句話,又交代囑咐了一番,便讓他們各自回了宮殿先行歇息,他則是又回了禦書房。


    下半天的安排和上半天差不多。


    從未時四刻開始,張莆幾人依次來凝壞殿為虞聽晚講解國策史學,


    但申時四刻左右,張莆幾人離去,便到了謝臨珩為虞聽晚分析朝中局勢與應對各種明裏暗裏的權力紛爭和算計的時辰。


    張莆幾人離開時,虞聽晚心是懸了一下的。


    因為殿中又隻剩她和謝臨珩兩個人,她不確定這廝會不會又整出來什麽歪理和僭越行徑。


    但讓她意外的是,這一個時辰的小謝大人卻格外反常。


    再無半分僭越的舉止不說,張莆幾人離開後,她喝完一杯茶,他就開始認認真真地給她分析朝中各種的局勢、和朝堂上所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應對之策。


    相比於張莆幾位老臣比較乏味的晦澀指導,謝臨珩的點撥則非常簡練通透。


    他將所有隱藏的利益關係與人性的貪婪全部揉碎了一點點講給她聽。


    既不會讓她對朝堂這種詭譎莫變的無形硝煙戰場產生排斥與抗拒的心思陰影,又在潛移默化中用最簡單直擊要害的法子教她反牽製朝臣並一步步掌控朝局。


    人在靜下心真正學進去東西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不多時的功夫,外麵日頭便西斜。


    但殿中男女交談討論的聲音並不見停止。


    小宮女端來茶盞,若錦抬頭看了眼天色,接過她手中的茶盞送了進去。


    若錦沒想打擾他們,本打算輕輕將茶盞送到書案邊上便悄悄下去。


    但奈何她沒打算打擾,外麵總有人想著打擾。


    她手中的茶盞還未放在桌案上,外麵值守的侍女便進來,對著虞聽晚稟報:


    “公主,林小公子求見。”


    這話一出,大殿上謝臨珩拿著折子給虞聽晚說朝堂利益勾結關係的話驀地停了下來。


    聽到“林小公子”這幾個字,虞聽晚則是不耐地皺了皺眉。


    若錦放下茶盞,在虞聽晚出聲前,先一步訓斥凝壞殿中不懂分寸的侍女:


    “林小公子的消息,以後不必傳到公主麵前,還有,在公主忙著的時候,殿中不準隨意打擾。”


    小侍女顫顫巍巍跪身請罪:


    “公主恕罪,是林小公子今日隨著林大人入宮,多番請求見公主一麵,說有事相說,奴婢怕誤了公主的事,這才鬥膽進來稟報,望公主恕罪。”


    虞聽晚捏了捏眉心,沒多說,直接道:“下去吧。”


    小侍女連忙謝恩告退。


    若錦往虞聽晚這邊看來,還未開口,就聽虞聽晚問:


    “什麽時辰了?”


    “回公主,已經酉時五刻。”


    虞聽晚有些意外,“這麽晚了?”


    若錦點頭,“是的,公主。”


    謝臨珩掌下壓著奏折,微暗的眸子看了眼旁側眉眼處浸出一抹薄薄疲倦的女子,他將奏折合上,主動說:“不如今日就到這兒?”


    虞聽晚頷首,“好。”


    見她起身,謝臨珩沒動,整理手邊奏折的時候,眼皮淡抬往她的方向一掃,似不經意地問:


    “林小公子這個時辰入宮求見,也許有要事,公主要去見見嗎?”


    虞聽晚幾乎沒停頓便拒絕,“本公主與他素不相識,沒有見的必要。”


    說罷,她眉頭一折,想到什麽。


    為了將這種事在之後完全杜絕,在若錦退下前,她吩咐說:


    “晚些著人去告訴父皇一聲,本宮與林小公子素無牽扯,甚至連麵都沒見過,他日日往皇宮跑,傳出去有損雙方名聲,讓林大人管好林小公子,別再做出惹人誤會的事。”


    若錦正要應聲。


    謝臨珩卻拂袖起身,勾唇截過若錦的話,一反常態‘熱心腸’地說:


    “不必勞煩若錦姑姑,臣正要去見陛下,這等小事,臣順道來轉達一聲就好。”


    若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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