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閉著眼睛,慢慢應聲。


    兩人依偎著在外麵看了會兒煙火,見她似有些困,沒多久,謝臨珩就抱著她回了邑陽宮。


    距離邑陽宮的距離不遠。


    謝臨珩走得也不快。


    橫抱著懷裏的姑娘,在無數煙火的映照中,一步步沿著寬敞明淨的宮道往東側走。


    而虞聽晚,則是環著謝臨珩的脖頸,邊斂眸水蒙蒙澄澈的眼睛往頭頂上看煙火,邊回應著謝臨珩跟他說話。


    待來到寢殿,是戌時六刻。


    謝臨珩沒讓宮人侍奉,一進來,就讓眾人退了下去。


    他將懷裏人放在矮榻上,解開她身上的披風扔在一旁,又抱著她去了湯泉。


    湯泉池中水霧騰騰,池水溫熱舒適。


    謝臨珩將懷裏微醉後嬌懶的姑娘放在湯泉池邊上,扶著她腰,怕她滑下去,打算讓她泡會兒熱泉水解解乏便抱她回床上睡覺。


    凝襄殿中的酒酒性不烈,但後勁大,尤其這會兒被熱氣騰騰的湯泉水一泡,醉意吞噬著清明逐漸攀升。


    整個腦袋也昏昏漲漲的,就連眼前水麵暈染的霧氣仿佛都在打轉。


    見她逐漸站不穩,謝臨珩箍著她腰身,整個將她摟進懷裏,帶起一陣水聲激蕩。


    他低頭,指腹揉了揉她耳垂,看向她問:


    “怎麽了?”


    水中站不穩,虞聽晚這會兒意識也不是很清醒,他摟過來,她便本能地回抱住了他,濕漉漉的眼眸壓著幾分醉意,無意識撒嬌地仰頭看他:


    “站不穩……”


    看著她眼底朦朧的醉意,謝臨珩又氣又笑,“讓你貪杯,你喝的雖是果酒,入口甘甜,但那種酒後勁大,除了站不穩,還有沒有其他不適?”


    虞聽晚分辨著他口中的話。


    好一會兒,她搖頭。


    見她真的是醉了,謝臨珩無奈歎了口氣。


    摸了摸她腦袋便抱著人從湯泉池中出來,朝著床榻走去。


    擦幹她身上的水珠,並給她裹了一件軟緞衣裙,謝臨珩才掀開被子,想讓她躺進去,他則是打算出去命人送碗醒酒湯過來,以免明日醒來她頭疼。


    虞聽晚醉後不吵也不鬧,也不亂動,隻睜著一雙水蒙蒙的眼睛朝著謝臨珩看,模樣別提多乖。


    謝臨珩越看懷裏的乖祖宗,越是氣得想笑。


    他有猜到她可能會醉,所以在她剛有零星一丁點醉意的時候就及時帶她回了寢殿,但沒想到回來後她能醉這麽狠。


    好在他家這位小祖宗乖巧。


    越是醉越安靜。


    見她不願意躺下,謝臨珩便隻將被子裹在她身上,“自己先待一會兒,夫君馬上回來。”


    說著,他準備去殿外。


    但剛要起身,乖乖坐在床上的姑娘揪著他袖擺突然往他懷裏撲了過來。


    “夫君。”


    她聲線透著醉後的軟。


    眼眸潮濕也不難看出醉意。


    謝臨珩意外地挑挑眉,順勢摟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


    寵溺又縱容地看向貼在懷裏軟聲喊夫君的姑娘。


    “嗯,怎麽了?”


    “想要什麽?”


    她沒說話,但按著他肩頭撐起身子,主動吻向了他唇角。


    她力道輕,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唇側。


    隻不過這片羽毛不離開。


    感受著唇角的溫軟,謝臨珩眼底蔓延出清雅的笑意。


    坐靠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看向醉酒後變得主動的姑娘。


    同時,他手掌穩穩扶在她腰上。


    許是怕她身形不穩摔下來。


    又許是想阻斷她後退的路。


    在她又一次喊著夫君並親過來時,他另一隻手落到她後頸,指骨輕捏了捏。


    “喝醉以後這麽主動?”


    “小公主,別勾我,不然你還受不住。”


    跟喝醉的人講道理怎麽講得通。


    謝臨珩這話說出,懷裏仗著醉意胡來的姑娘不僅不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謝臨珩扣住她下頜,不再任由她這麽蜻蜓點水般撩撥著吻,而是反客為主,迫她啟唇,切切實實地掐著她腰肢深吻。


    虞聽晚一時沒反應過來,低低嗚咽一聲。


    軟韌纖細的腰肢在男人掌中繃緊。


    卷長烏睫細微地顫。


    良久,謝臨珩從她唇上離開。


    漆眸深得見不到底。


    拇指指腹重重撚過她微微紅腫的唇瓣,看向懷裏淚眼婆娑的人。


    意有所指地問:“自己睡還是我陪你睡?”


    虞聽晚沉默片刻,似在思考。


    但很快,她揪著他袖擺看他,“……你陪我睡。”


    他指尖虛覆在她衣角,仿佛隨時都會將這唯一一件衣物扯開。


    喉結滾動一下,黑眸凝視著她。


    給她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哪種睡?”


    虞聽晚不知危險來臨。


    仰頭親在他下巴上。


    隨著她這個動作,腰肢上重重一緊。


    不容置喙地被人用力掐住。


    她嗓音中的低呼聲還沒發出,就被他按住牢牢壓在了床褥中。


    “小公主——”


    “別哭就行。”


    ……


    虞聽晚從不知道醉後的她竟然還饞謝臨珩的色。


    等她徹底清醒過來時,酸到顫栗的腰都快要被弄斷。


    她掙紮著想往旁邊躲,但剛挪了一步,就被人拽了過來。


    虞聽晚眼尾都哭紅,見躲不了,她故技重施摟著謝臨珩的脖頸往他懷裏躲,但下一瞬又被他扣著腰按住繼續。


    在今夜,這個百試百靈的招數明顯也不奏效。


    見她眼底再也沒有醉意,他摟住她,似笑非笑,“清醒了?”


    “為夫今日才知,我們小公主,喝醉後這麽主動。”


    虞聽晚想死的心都有。


    她想當作什麽都不知道,但她喝醉以後竟然不斷片,那些記憶再清晰不過的一幀幀徘徊在眼前,想忘都忘不了。


    —


    宮外。


    楚府。


    書房中,楚淮敘放下剛處理完的公務,眉頭浸出疲色,胸腔中絲絲縷縷的癢意鑽出來,他蹙眉忍了忍,但沒忍住,以拳抵唇低低咳了兩聲。


    貼身下屬賀盂從外麵進來,拎著楚淮敘提前讓人備好的兩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公子,禮品準備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備了兩份。”


    楚淮敘低“嗯”了聲。


    “跟往年一樣,送去小姐院中。”


    賀盂正要問第二份禮品如何處置,話還未出口,就又聽到自家主子說:


    “另一份,送去青玉閣,給容姑娘。”


    賀盂有些意外。


    但再一想,也不是那麽意外。


    這府中,隻有他們小姐和容姑娘兩位姑娘,而且他們小姐天天去青玉閣向容姑娘學製香,容姑娘孤身來到皇城,無親無故,在府中過年,他們公子多備一份禮品著人送去青玉閣再正常不過。


    賀盂應聲。


    正要帶著禮品出去。


    還未轉身,忽然見外麵的侍從進來稟報:


    “公子,容姑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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