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中宮。


    皇後姚琦玉在殿前廊下喂鳥,一臉不滿的謝清月大步從外麵進來。


    殿外侍女跪了滿地,恭聲行禮。


    怒火中燒、盡是不滿的謝清月理都沒理她們,徑直跑去了姚琦玉麵前。


    “母後,您不是說要處置了那賤人嗎?這都幾天了,怎麽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還有皇兄那邊,”她聲色中的怒意更為重,“我聽說這幾日虞聽晚和皇兄走得特別近。”


    “皇兄他到底什麽意思?他不會真看上虞聽晚那賤人了吧?”


    “父皇無底線地維護霽芳宮那一位,皇兄就無底線地維護她!”


    提及‘霽芳宮’這幾個字,姚琦玉眸色陰沉了不少。


    她停下喂鳥的動作。


    沉沉看向毫無公主儀態,被妒忌衝擊得像個刁難潑婦一樣的謝清月。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與宋今硯的這樁婚事?”


    被說穿心思,謝清月話音滯了滯。


    但到底是不甘心,不滿地說:


    “母後為何始終不同意這樁婚事?先不說兒臣喜歡他,就算拋開兒女情愛,宋家是數百年的望族,地位崇高,在一眾世家中高居榜首。”


    “母後不是一直想擴大姚家在朝中的勢力嗎?兒臣是您女兒,是姚家的人,若是兒臣與宋家聯了姻,那對姚家來說,不也是一道助力嗎?”


    聽著她這句堂而皇之宣之於口的‘擴大姚家勢力’的話,姚琦玉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下來。


    “清月,注意你的言辭!尤其在你父皇和皇兄麵前,不該說的話,別說!”


    “還有,你真以為,你皇兄看得上宋家那點微末的地位?”


    借著宋家之勢去助力姚家?簡直可笑。


    姚琦玉言辭犀利,一句話,便讓謝清月這場白日夢碎了個幹淨。


    謝清月臉色白了白。


    神情更是難看。


    她狠狠咬緊牙,眼底盡是怨懟。


    “宋家再如何,也是首屈一指的世家——”


    這次,不等她說完,姚琦玉就冷聲打斷:


    “宋家是世家也好,平民也罷,他宋今硯的心不在你這裏,清月,你是本宮的女兒,是東陵的公主,金尊玉貴,難道要去自甘墮落地強行貼他宋家不成?”


    在姚琦玉眼裏,謝清月和謝臨珩終歸是不一樣的。


    謝臨珩跟著謝綏長大,性子隨謝綏,人也與她冷淡。


    而謝清月從小就跟在她身邊。


    由她一手帶大。


    她膝下子嗣單薄,僅這一兒一女,而且兒子還與她的關係素來淡漠。


    姚琦玉並不想因宋今硯這個事,屢屢和唯一的女兒失心。


    可謝清月一頭撞在宋今硯身上不肯回頭,她不得不將話說個明白。


    “宋今硯一心都在寧舒身上,清月,就算你想嫁,他會娶你嗎?”


    “皇室的公主生來尊貴,他宋今硯在宮變時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護不住,這樣的廢物,哪裏值得你屢屢為他自降身份主動貼上去受辱?”


    姚琦玉拂袖往殿中走。


    高坐在寶座之上。


    那句‘宋今硯一心都在虞聽晚身上’,著實刺激到了謝清月。


    連帶著,將她對虞聽晚的嫉妒和恨意,一並放大到了巔峰。


    她追進去,眼底的妒恨濃烈都掩不住。


    卻又因陽淮殿和東宮的防禦太嚴,別說宣泄怒氣,這些天,她連見虞聽晚一麵都見不到。


    “泠妃娘娘霸占著父皇,她虞聽晚如今又來占著皇兄,再這樣下去,我們謝家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又要再回到她們虞家手中。”


    “母後,您難道就不想想法子去阻止嗎?”


    姚琦玉神色陰沉。


    她何曾沒有阻止。


    這幾日下來,她接連讓秋華去了數次陽淮殿,以皇後的身份召虞聽晚來中宮。


    可每一次,都被她那個好兒子擋了去。


    有東宮日夜護著,她就算有一千種法子除虞聽晚,在這皇宮中,也動不了手。


    殿中沉悶得讓人喘不上氣。


    姚琦玉冷冷抬眼。


    麵上的偽善褪去,隻剩本性的陰狠毒辣。


    她冷厲撫過護甲,睨過謝清月,說:


    “虞聽晚能做出當眾求陛下賜婚的事,就說明她並不願意留在皇宮。”


    “朝政繁忙,在皇宮中你皇兄能日夜護著她,到了宮外,你覺得還護得住?”


    姚琦玉眯了眯眼,話中裹了狠意,“我們要做的,不是在東宮層層暗衛眼皮子底下除掉她,而是先推波助瀾讓她出了宮,再設法斬草除根。”


    —


    午後。


    大好的天氣毫無征兆地陰雨密布。


    不多時,便下起了雨。


    虞聽晚坐在窗前,懶懶地趴在窗柩上,聽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聲。


    謝臨珩從外麵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她趴靠在窗子前,百無聊賴地伸出手,去揪雨中青翠芭蕉葉的這一幕。


    他駐足看她幾眼。


    往裏走來。


    聽到腳步聲,虞聽晚下意識轉身。


    剛看過來,他手掌就落在了她腦袋上,揉了揉。


    “無聊?”


    虞聽晚輕哼了聲,又聽到他問:


    “去棋閣下棋,願意嗎?”


    下棋沒問題。


    隻是,為何偏偏去偏殿的棋閣?


    在旁的地方下棋就隻是下棋。


    但若是在棋閣,可能就未必了。


    虞聽晚抬起頭,向他看去。


    正要問,可當視線對上他不偏不倚看過來的目光,她短暫沉吟了下,打消了詢問的念頭,順著他意點了頭。


    “好啊。”


    東宮偏殿的棋閣,虞聽晚來過很多次。


    從前為了出宮與他虛與委蛇的那段時間,他常常抱她來這裏。


    雖打著下棋的名號,但往往過不了多久,就變了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都要請旨嫁人了,孤還克製什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巫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巫溪並收藏你都要請旨嫁人了,孤還克製什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