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早就說過,微臣不在乎……微臣不在乎公主在宮中經曆了什麽,也不在乎你與太子殿下之間發生了什麽,隻要——”


    虞聽晚厭惡的側身避開他的觸碰。


    他怔愣一下。


    看著她冷厭躲避的動作。


    聲音短暫頓住。


    片刻怔愣,就在他想接著出聲時,冷不防間,後麵由遠而近傳來一道內侍尖細的通傳聲。


    “太子殿下到——”


    隨著這道聲音,似乎終於回過味有外臣私闖宮闈的侍衛們迅速從蓮花池的另一側往這邊趕來。


    直到團團圍住周圍。


    陣勢大到,像是在捉拿什麽亂臣賊子。


    為首的程武,依著宮規對虞聽晚行過禮後,便朝向後麵而來的謝臨珩,聲音嘹亮地認錯:


    “是屬下失職,請殿下降罪!”


    看著這番興師動眾、類似於當場捉奸的陣仗,虞聽晚下意識轉頭看向了後麵一身冷肆氣息而來的儲君。


    謝臨珩麵色冷沉,斂著殺意的冷眸掃過麵色發白的宋今硯,微眯著眼,冷笑問宋今硯他那句沒說完的話。


    “隻要什麽?”


    “孤也一道來聽聽宋大人想對孤的太子妃說些什麽。”


    宋今硯麵色驟變,立刻低頭跪下。


    “殿下息怒,是微臣失言。”


    謝臨珩停在虞聽晚身側,眾目睽睽之下,他堂而皇之地抓住了她的手。


    動作間,沒有任何避諱。


    虞聽晚稍稍偏頭,朝他看去。


    “隻是失言嗎?”謝臨珩似笑非笑。


    “如果孤沒記錯,宋大人今日該在翰林院上值,蓮花池離翰林院這麽遠,宋大人來這裏做什麽?”


    這時跪在另一側請罪的程武適時出聲。


    聲音很是高揚。


    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末將失職,竟讓宋大人擅自闖了進來,末將願領任何懲罰,還請殿下降罪!”


    謝臨珩噙著冷笑,冷眼看著宋今硯麵色一寸寸變得慘白。


    他聲線全程沒什麽起伏。


    但威壓卻似千鈞重,讓人連喘息都覺得困難。


    “玩忽職守,擅闖宮闈,視皇家威嚴於不顧,宋大人今日此舉,倒是與先前在輝欒殿上公然藐視皇家顏麵與禮製如出一轍。”


    宋今硯額上布滿冷汗。


    他下顎咬緊,正要俯首請罪,卻聽到謝臨珩的處置已經不疾不徐傳來:


    “宋今硯,擅闖宮闈,以下犯上,身在翰林院屢屢玩忽職守,按當朝律應斬,但念及宋家往日殊榮,暫免死罪,今後革職禁府,以儆效尤。”


    宋今硯瞳仁驟縮,呼吸陡然停住。


    他狠狠怔了一刹,還未回過神來,圍在一旁的侍衛便迅速上前,將他強行拖了下去。


    速度快到,他連陳情辯解的時間都沒有。


    宋今硯被帶下去後,蓮花池附近的侍衛也很快散去。


    跟著謝臨珩一道從東宮過來,親眼看著這一幕混亂的沈知樾,一言難盡地看了眼宋今硯被帶走的方向,又接著回頭看向了義正言辭向儲君請罪、口口聲聲稟報著沒攔住擅闖後宮的宋今硯、卻連丁點責罰都沒受到的程武。


    沈知樾手中搖著的扇子停住。


    他用手肘倒了倒身後的墨九。


    壓低聲音,一頭霧水又無法理解地問他:


    “你們殿下不是下了令,外臣不準私自入宮嗎?”


    “宋今硯一介文臣,又不會武,他是怎麽在層層侍衛的眼皮子底下從翰林院來到蓮花池的?”


    “還有程武。”


    “程武他身為暗衛支隊隊長,身手了得,連殺北境培養的死士都不在話下,他還能攔不下區區一個隻會舞文弄墨的宋今硯?”


    墨九掩唇輕咳了聲。


    眼神有些飄忽。


    他正在迅速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還沒出聲,就聽身旁的沈大人訝異地“嘶”了一聲,偷感賊重地將聲音壓得更低,看著他問:


    “你們殿下,是不是私下將皇宮的守衛減少了?”


    墨九:“……”


    他訕訕摸了摸鼻子。


    見他已經猜出來,他眼神打著轉,四處看天,就是不和沈知樾對視,隻喉嚨裏極低極且隨意地淺“嗯”了聲。


    沈知樾眸色中多了幾分深意。


    他不自覺瞥向了謝臨珩帶著虞聽晚離開的方向,當事人都離了場,他聲音不再壓得那麽低。


    手中扇子唰的一下合上。


    扇柄漫不經心地在手心中有一下沒一下拍著。


    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般接著說:


    “那既然你們太子殿下都將局設到這個份上了,何不直接給宋今硯定了死罪?”


    如方才謝臨珩下旨時所言,宋今硯私闖宮闈,以下犯上,已是死罪。


    這個罪名,完全足夠定宋今硯腰斬之刑。


    但為何最後又暫免了死罪。


    這次墨九直麵給出了回答。


    隻不過他的回答很官方。


    對於沈知樾的思忖,隻來了一句:


    “殿下自有殿下的打算,屬下猜不準殿下的心思。”


    沈知樾無語地掃了他一眼。


    —


    東宮大殿內。


    前來議事的大臣們早已離去。


    若錦和歲歡沒敢跟著進大殿。


    殿中隻有虞聽晚和謝臨珩兩個人。


    正上首的殿座上,謝臨珩攬著懷裏乖乖看著他的姑娘,嗓音中浸出薄薄一縷輕笑。


    他指骨摩挲著她腰窩,看著她眼睛,若有似無地勾著唇角問:


    “革職禁府,寧舒公主可心疼?”


    虞聽晚眼尾散去了麵對宋今硯時的厭惡,主動抱住眼前人,神色頗為不在意,聽到他的話,當即便說:


    “他禁足於府,本公主心疼什麽?”


    “別說隻是被革職,就算被抄家再株連九族,也跟本公主沒半分幹係。”


    自作孽,不可活。


    他宋家若不通敵叛國,就以他們的高位,皇城世家中任誰不敬他們兩分?


    可他們偏偏賣主叛國,既然選了這條路,那就別怪禍連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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