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就這麽微笑著,注視著厄歌莉婭的舞步。


    旋轉、跳躍……


    舞步輕盈優美,好似翩翩蝴蝶,裙擺搖曳間,香風拂麵。


    珍珠般美麗的足趾輕點水麵,道道漣漪劃過心尖。


    滴滴答答……


    流水墜入水麵,回蕩著由自然演奏的交響樂。


    “總感覺好像缺了些什麽……”蘇南陷入了沉思。


    這時,一隻潔白細膩的小手於眼前顯現。


    蘇南有些發愣地看著那隻小手。


    溫柔甜膩的嗓音響起。


    “不邀請我共舞一曲嗎?”


    她湛藍的眼眸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笑顏如春風,萬物為之複蘇,百花為之盛放。


    藍白的發絲在風中搖晃,絲絲縷縷繞上指尖。


    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攬過纖細的腰肢,握住了白嫩的柔夷,跟隨著她的動作,開始了新一輪的舞曲。


    “美麗的女士,你願意與我共舞一曲嗎?”


    “我願意!”


    她的聲音回蕩在悠揚的海麵,飛鳥鳴叫,流水作響,自然為之歌唱。


    ……


    夜晚,無名的海島之上,蘇南與厄歌莉婭在篝火前相顧無言。


    靜水塑造的長椅上,厄歌莉婭充滿了彈性與柔軟的翹臀貼上椅麵,一雙玉足置於身邊蘇南的大腿之上。


    她的臉上帶著些許幽怨,粉嫩的唇瓣微微癟起,看起來似乎有些委屈。


    感受著她那帶著安慰、無奈與幽怨的目光,蘇南感到有些尷尬和不自然。


    他手中的動作未曾停歇,柔和的神力運轉間,將玉足上淡淡的紅腫拭去。


    “原來……你不會跳舞啊……”厄歌莉婭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調笑。


    笨拙的海神怎麽會去學跳舞這種無趣的東西?


    在昔日的生活之中,戰鬥早已占據了他大半的身心。


    讓他表演一下什麽叫作毀滅意誌,他自然是能夠將其表演得淋漓盡致。


    以生靈種族的湮滅來表現他絕對的力量。


    但是舞蹈嘛……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所以在與她共舞之時,總是難免出現點……小小的差錯。


    聽著她的調笑,蘇南想了想,回答道:“有關於樂理方麵的事情,我確實是所知甚少。”


    “不過我認識一個擅長樂理的歌者,若是有機會,我就去找他學……”


    “不要!”厄歌莉婭想都沒有想便是拒絕道。


    “啊?”聽到厄歌莉婭的拒絕,蘇南微微一愣,目光看向她,與那雙同樣湛藍的眼眸對視。


    隻見她眉眼如彎月,勾勒著天上的容顏,嗓音輕軟柔和,好似情人的纏綿。


    “樂理什麽的……其實我也會的哦~”


    “我可以教你的……才不需要你去學別人呢!”


    柔軟甜膩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


    不過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她的音調又微微低了些許。


    “當然,如果你不喜歡這些東西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你的。”


    “畢竟……你總是有著自己的事要做的。”


    “其實……”蘇南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她卻是陡然將小手按在了他的嘴上。


    似乎是擔心蘇南說出什麽拒絕的話語一般。


    “不許說出來!”她故作凶狠的模樣好似軟糯的小貓,聲音貧弱無力,看似威脅的動作反而引起人的保護欲。


    對此,蘇南隻是眉眼間蘊含著笑意,輕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回應的厄歌莉婭將柔夷收回,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這麽認真地看著蘇南。


    蘇南手中按撫的動作依舊,隻是在她的目光之下,不自覺地稍快了些許。


    良久之後,她優雅如音樂的聲音響起。


    “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蘇南手中的動作微微一滯,有些驚訝地和她對視。


    “是啊,你的故事……”她目光灼灼,好似是在求知,“說起來你之前都沒有好好地和我講過你的故事呢!”


    “你都知道我的事情了……我怎麽能不知道你的呢?”


    “所以你就告訴我唄。”


    (???)


    期待如同星星閃耀的目光讓人無法拒絕……就算是神,也是如此。


    “我的故事……並不是什麽值得唱誦的過去。”輕聲歎息著,蘇南其實並不怎麽想分享自己的過去。


    因為分享過去,就代表著接納未來。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何方,就像是大海上的一片孤舟,永遠不知道暴風會在什麽時候降臨。


    也許是現在,也許是……未來。


    天空與深淵,就像是兩把達摩克裏斯之劍,時刻懸浮於他的頭顱之上,似乎下一刻,它們就會落下,將自己的一切奪去。


    他是神,也是人。


    他嚐試著真正的接納身邊之神與人,可是又害怕距離太過於接近,在未來麵對可能出現的失去時感受那無言的傷痛。


    所以他與自己的好友們總是若即若離……


    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涯。


    因為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封閉了自己的內心。


    孤獨的旅人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旅途之中的每一站隻是暫歇的驛站口。


    “我想……更了解一下你。”厄歌莉婭的輕語驚醒了平靜的死水,道道漣漪蕩漾間,讓心尖微微顫動。


    “了解你的過去,了解你的現在,了解你的……未來!”


    對於厄歌莉婭而言,蘇南就是照亮她黑暗世界的一束光。


    而現在,這束光好像遇到了一些困難滯留於此……


    既然如此,何不照顧一下她那小小的私心,將這束光緊緊地把握在手中?


    若見此心,再無孤寂……


    恍惚之間,厄歌莉婭回想起自己的過去。


    漆黑的夜空中一輪太陽將黑暗驅逐,閃耀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身心。


    再抬頭仰望,眼前的人早已經成了她生命之中唯一且最耀眼的光。


    不自覺間,嘴角微微翹起,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帶著絲絲縷縷的綿綿情意。


    蘇南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靜了靜心,似乎是在強迫著自己冷靜。


    “了解一個人的過去、現在與未來,就是了解他的一切……”


    “而想要完全了解一個人,也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這個代價是無法承擔的。”


    “都還沒有試過,又怎麽能說無法承擔呢?”她眉宇含笑,溫潤如水。


    “而且……這是我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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