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坐在桌前,手中記錄的筆從他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但邢狄雄卻仿佛沒有察覺一般,連撿起這支筆的力氣都沒有了。


    蔣華大聲道:“邢狄雄,站起來回答問題!”


    邢狄雄被驚醒,他驚慌失措地抬起頭,看向蔣華的方向。


    他不得不站了起來,盡管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蔣華緊盯著邢狄雄,語氣堅定地問道:“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邢狄雄麵色驟變,仿佛被蔣華的目光刺穿,他心中一陣慌亂,瞬間陷入了沉默。


    邢狄雄的內心矛盾重重,他已被置於一個兩難的境地。


    邢狄雄如果否認蔣華的說法,那就等於承認廣場監控視頻撒謊,這在眾人麵前無疑會引來一片哄笑與質疑。


    視頻竟然會撒謊?


    可如果承認蔣華所說屬實,那意味著他幫助江翰寧上位,這人可是自己的勁敵,導致了自己的副主任職位被奪。


    此仇如何不報?


    一時間,邢狄雄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他語無倫次,吞吞吐吐地開口:“沒……打……,確實,那麽一回事。”


    邢狄雄含糊不清的話語,這使得原本安靜的會場突然躁動不安。


    與會者們的反應猶如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質疑和鄙夷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人有病吧?言語如此混,這麽沒頭沒腦的,是不是神智有些錯亂?”有人低聲議論。


    “難道他的腦袋真的被驢踢了?表現得如此不正常,連最普通的語言表達都成了難題。”有人搖頭歎息。


    有人揮臂說道:“邢狄雄!打就是打了,沒打就是沒打,你為何不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會場內的氛圍愈發緊張,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那些尖銳的議論,如同無數把銳利的刀,刺向邢狄雄,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他站著,臉色蒼白,額頭滲出汗珠,被這股強大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


    就在此時,主席台上的魏峻冰站起身來,說道:“大家稍安勿躁。邢狄雄可能有些緊張,或者有些話沒有表達清楚。”


    “我們不妨給他一個機會,讓他重新組織一下語言,再給出明確的回答。”


    畢竟他是監獄長,隨著他的開口,會場的質疑和嘲諷之聲瞬間平息下來。


    人們開始屏息凝神地等待邢狄雄的解釋。


    有了魏峻冰的支持後,他挺直了腰板。


    他環顧四周,態度一下子強硬了。


    他囂張地開口道:“是的,我被江翰寧打了。那一拳力道之大,猶如雷霆萬鈞,打得我眼冒金星,幾乎要昏厥過去。”


    “我傷勢嚴重,倒在地上,無法起身。”


    蔣華冷笑一聲,似乎早已洞悉一切:“邢狄雄,按你現在所說的,這是重傷無疑。讓我不解的是,為何不見你去醫院看病?”


    說到這裏,他又戲謔道:“也許你去過醫院,那,有沒有傷情鑒定來證實你的說法呢?”


    麵對蔣華的質問,邢狄雄頓時語塞。


    他本就是信口雌黃,哪會有傷情鑒定?


    蔣華卻步步緊逼,“你與視頻之間,總有一方是謊言。按你所言,視頻不真實,它在撒謊咯?與你做對?”


    此言一出,會場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在這尖銳的質疑聲中,邢狄雄瞬間變得狼狽不堪,他擔心的果然發生了。


    魏峻冰眼神如鷹,迅速掃過會場,最終鎖定了一個人。


    他微微揚起眉梢,傳遞出一個無聲的信號。


    立刻,會場中一名中層幹部如同被激發的彈簧般躍起,大聲道:“我有話說!”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喊,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在了這位不速之客身上。


    坐在前排的江翰寧憑借聲音的熟悉度就知道,跳出來的就是財務科長姚思冶。


    姚思冶並非泛泛之輩,他是魏峻冰的鐵杆心腹,魏峻冰的許多壞事都離不開他。


    在魏峻冰的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中,姚思冶都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


    此刻,姚思冶目光直視著坐在主席台上的蔣華。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挑釁的語氣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向在座的局裏來的領導蔣科長請教。”


    隨著姚思冶的話音落下,會場的氣氛頓時緊繃起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然而,麵對姚思冶的提問,蔣華卻表現得異常冷靜。


    他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或不安的神情,反而保持著沉穩的姿態,雙眼中透露出一種從容與淡定。


    他微微點頭,語氣平和地說道:“你可以問,我會盡力回答你的問題。”


    姚思冶眯著眼睛,不懷好意地問道:“江翰寧,他原本不過是一個名普通科員,現在為何他的晉升速度如此迅猛,如同火箭升空般竄升?”


    他頓了頓,然後進一步追問:“這樣的越級提拔,難道真的符合幹部提拔任用的規定嗎?”


    “剛才他還是一名普通科員,可轉眼間,他已經是副主任了,甚至正科職務也即將落入他的手中。”


    姚思冶質疑道,“這種晉升速度,簡直讓人瞠目結舌,匪夷所思。正常嗎?”


    “試問,他是否已成為我們監獄乃至全市司法行政係統中最為年輕的正科級幹部?”


    “這樣的晉升速度,真的合理嗎?”


    按照編委的核定定編,雍寧津監獄公務員警察核定編製有四百五十人,比政府幾個局的人員加起來還要多。


    鑒於監獄工作的特殊性,獄屬各個監區及機關職能科室定為正科建製。


    也就是說,與市司法局的科室級別一致。


    這樣的設置,既體現了監獄工作的重要性和複雜性,也為其幹部晉升提供了一定的空間和可能。


    “這種晉升速度恐怕是許多人望塵莫及的吧?”


    他的話語剛落,會場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環顧四周,可以看到會場中的每一個人都在認真聆聽,他的每一句話都在激蕩起層層波瀾。


    姚思冶更得意了。


    他態度更為囂張,出言不遜道:“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誰會相信呢?騙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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