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珊緊攥著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掌控的力量源泉,用以抵抗心中翻湧的悲痛與難以遏製的憤怒。


    她的聲音,盡管在顫抖的邊緣徘徊,卻依然保持著驚人的冷靜與堅定,如同冬日裏不化的鋼鐵,她對在場的每一個人道:“我們的會議尚未結束,也不容任何人、任何事打斷。”


    “繼續!”


    此言一出,會議室外的喧囂仿佛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眾人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牽引,麵麵相覷後,不約而同地轉身,步紛紛返回到會議室。


    蘇靜珊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返回的人,確保每個人都回到了座位上。


    這時,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仍在地上的伍煥琢身上。


    他此刻狼狽不堪,衣衫淩亂,臉上滿是驚恐與不甘,伍煥琢被兩名武警軍官牢牢壓製在地上,動彈不得。


    蘇靜珊眼中閃過一絲強烈的厭惡和憤怒。


    蘇靜珊的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伍煥琢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她的語氣堅定而冷冽,轉向身旁的秦明簡,一字一頓地命令道:“秦明簡,你立即隨同武警的同誌,將這個罪惡昭彰的家夥送到看守所。”


    她的聲音不容置疑。


    “他的惡行,已經遠遠超出了簡單的腐敗範疇,現在更是親手沾滿了鮮血,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故意殺人罪。”


    “押走,一刻也不能耽擱!”


    秦明簡聞言,身體不由自主地挺得更直,眼中閃過一絲不容違抗的堅決。


    他迅速而有力地回應了一個響亮的“是!”


    隨即轉身,與早已待命的兩位同事及兩位全副武裝的武警軍官默契配合,迅速將伍煥琢押向停在門口的車輛。


    整個過程迅速而有序,絲毫不拖泥帶水。


    隨著押送小隊一步步靠近門口那輛早已準備好的監獄值班警用囚車,伍煥琢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絕望。


    車門被猛地拉開,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著,被推進了那個象征著他未來命運的狹小空間。


    車門轟然關閉,將一切喧囂與掙紮都隔絕在了外麵。


    囚車啟動,伴隨著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的尖銳聲響,它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瞬間加速,疾馳而去。


    最終消失在遠處逐漸模糊的地平線中。


    蘇靜珊與趙明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會議室的大門緩緩關閉。


    在莊重的會議室內,劉其與陳端成兩人,此刻如同被無形的恐懼籠罩。


    他們的眼神空洞,臉龐因恐懼而扭曲,汗水沿著額頭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桌麵上。


    他們的心跳如鼓,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靈魂深處的不安與掙紮,仿佛隨時可能從緊繃的肉體中逃逸而出。


    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篩糠般地抖動。


    他們兩人左右,武警軍官如同一座座冰冷的雕像,眼神堅定而銳利,將他們牢牢地挾持控製。


    他們身上藏著槍支,這個事實仿佛一塊燙手的山芋,誰也不敢去觸碰。


    劉其與陳端成深知,一旦有所動作,事情的性質就會立即改變。


    目前,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是內部矛盾,還有回旋的餘地。


    此刻的劉其,雖然內心惶恐至極,但他的嘴唇還在艱難地蠕動,聲音微弱而清晰地說道:“我們身上帶有槍。”


    話音剛落,武警軍官如同閃電般迅速,將他們的槍支一一搜出,被擺到了桌麵上,發出冰冷的金屬光澤。


    這一刻,蘇靜珊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她緊抿的嘴唇緩緩鬆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她感到一種莫名的解脫。


    蘇靜珊站在會議桌的主位端,聲音沉穩有力地宣布:“劉其、陳端成,你們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經組織決定,對你們實行雙規措施。”


    “接下來你們要配合我們的工作,隨同工作人員前往指定地點接受調查。”


    兩人聳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神情沮喪,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厚重的鉛板上,沉重而緩慢。


    他們的眼神空洞而黯淡,嘴角緊抿,連一絲苦笑都擠不出來。


    紀委的工作人員神色嚴肅,一左一右,像兩道不可逾越的牆,將他們緩緩帶至辦公樓前那片空曠的坪地上。


    那裏,一輛黑色的依維柯車靜靜地停候著,車身顯得格外莊重而冷漠。


    隨著車門被緩緩拉開,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們機械地挪動腳步,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踏入了這個即將改變他們命運的空間。


    車門轟然關閉,車內,空氣似乎凝固。


    他們上了車後,依維柯車發出沉悶的啟動聲,隨即風馳電掣向著紀委留置中心疾馳而去。


    目送著那輛緩緩駛離的依維柯車,蘇靜珊的目光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她的心情沉重得仿佛背負著千斤巨石。


    她緩緩轉身,麵向身旁的趙明柯,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趙書記,我必須立刻、馬上趕往醫院,去看望江翰寧。”


    “他……他是為了救我,才不顧一切地擋下了那顆致命的子彈。”


    “如今他生死未卜,我憂心如焚,如坐針氈。”


    她的話語中仿佛每一個字眼都在燃燒。


    趙明柯沉重地歎了口氣,“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同樣擔憂。我同齊衛明與你一道去。”


    蘇靜珊搖了搖頭,“不必,人去得多此時並不適合。”


    “我們隻能看到術後的他,術後他的身體狀況可能虛弱到無法承受任何外界刺激,一旦去的人多,他的情緒激動,萬一傷口崩裂,後果不堪設想。”


    趙明柯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對蘇靜珊提議的認同,“蘇主任,你的考慮真是周全。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性。”


    “那麽,我們監獄的同事們明天去看望他吧。”


    “明天是周日,大家的休息時間,我們正好可以組織一次探視活動。”


    “這樣既能表達我們對同誌的深切關懷,又不會影響到日常的工作安排,真是一舉兩得。”


    “經過這一下午的緊急處理和晚上充足的休息,我相信明天的他,總會比現在的狀態要好上許多。”


    “明天,當我們大家一起出現在江主任麵前時,他一定能感受到這份來自集體的溫暖,這對他的康複無疑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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