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最近稱帝被諸位臣子恭維得有些上頭,思想膨脹得很,真的把自己當做帝王,覺得自己實力雄厚得不要不要的,因此麵對曹操這種挑釁行為袁術自然而然的想出兵討伐。


    不過閻象還是很清醒的,稱帝之前的這個節骨眼可不是與人開戰的好時機!政局之穩定對於袁術此時此刻尤為重要!不然一打仗人心惶惶的,主公如何稱帝?


    於是他連忙勸諫袁術不可動怒,即便與曹軍作戰也當從長計議,何況此時與呂布的聯盟還是沒有完全敲定,不該在這個時候出兵。


    袁術不免又抱怨起遠在徐州的長史楊弘,這麽長時間還是沒能拿下呂布!


    閻象對著陳蘭和雷薄二人擺擺手,讓二人退下,他倆在這著實礙眼,隻能讓袁術更加生氣妨礙正確的判斷。


    陳蘭和雷薄訕訕的離開,話說這二人一夜之後成了一隻耳和九指,被袁尚這番算計實在是慘。二人從心中裏更是對袁尚恨之入骨!


    二將離開後閻象苦勸袁術,袁術最終還是決定暫時並不攻打曹操,而是待稱帝後再做計較。


    同時閻象也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袁尚的計策。剛剛聽陳蘭雷薄敘述時,發現那個跑去城西假裝逃往荊州的竟然是假的袁尚,竟然是曹操的族中之將曹純。而袁尚這麽做就是為了故意混淆視聽,讓袁術以為他要西逃,實際上真的袁尚逃到了汝南的山區。


    不過閻象想不通的一點是袁尚既然已經跑了,何苦要聯合曹操埋伏陳蘭和雷薄的追兵呢?偷偷摸摸的走了豈不是更好?伏擊這兩千騎兵,莫非曹操真的有意現在對淮南用兵?曹操兵力不過十二三萬,淮南兵力有近二十萬,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候,曹操幹嘛要以弱攻強呢?這不是引火燒身嗎?


    亦或者是曹操單純的向河北袁紹示好?故意派出族中將領以身犯險勾引兩千騎兵之後伏擊之,一方麵為袁尚出口惡氣,另一方麵表示誠意?


    閻象並不能推演出其中原因,並且十分懊惱自己對袁尚沒有嚴加防範!被他的行為麻痹了思想,對他監視和圍困不夠周全。袁尚也實在是太狡猾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在驛館吃肉喝湯,其實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把看守的軍士們下藥放倒!也就是說袁尚從第一天進入驛館被圍困時就已經想到了逃脫的對策!


    更能出人意料的聯絡到許昌的曹操,讓曹操不惜派兵出將來救援他,而且袁尚預判了閻象的預判,因此故意弄一個替身讓閻象把注意力放到了西邊的劉表,而袁尚本人則早已暗度陳倉在汝南山區埋伏追兵!


    如此手段,如此城府,如此隱忍,如此能偽裝的人,竟然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郎!


    閻象活了一把年紀,頭一次從心裏有些畏懼一個人的心智!他也不知道是有高人指點袁尚,還是這些都是他自己的謀劃。


    冷靜下來的袁術琢磨一下整件事情覺得自己是被袁尚耍了!心中無比的窩火!他撤回了喬蕤和李勳對荊襄方向的增兵,而是命他們半路返回,從六安大營增兵到汝南方向,提防曹操!並且他書信一封派使者去斥責曹操,他倒要看看曹操到底想幹什麽!


    放下袁術這邊不談,且說九華山山脈中竟然有一處隱秘的營寨。此時正值夜晚,營寨內的中央大帳中正在進行慶功宴!


    袁尚端坐在大帳中央的位置,左右兩邊的武將分明就是白天伏擊陳蘭雷薄的諸將。


    隻見白天那個“樂進”乃是月餘前輩袁尚收服的劉辟,他正笑道:“廖化啊廖化,你自稱於禁的時候我差點就憋不住要笑出來了。現在想想還覺得你裝模作樣的表情十分可笑!”


    眾人聞言皆是一陣哄笑!


    廖化也不甘示弱,他把嘴裏的酒咽下去回擊道:“劉兄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和龔兄一個自稱李典,一個自稱樂進,中間說話的時候,有一陣你差點把自己搞混說成李典對吧?”


    “哈哈,被你聽出來了,當時嘴都有點矯別了,叫了一輩子劉辟,冷不丁的叫自己樂進,還真不適應!”劉辟笑道。


    “罰酒!”龔都喝道。


    眾人:罰酒!


    劉辟豪爽的灌下一碗!


    袁尚此時斟滿酒碗,對著劉辟龔都二人敬酒說道:“感謝二位統領今日接應,有二位相助幸甚!待我回冀州後便稟明父帥,冊封二位統領。”


    劉辟龔都連忙起身回禮,齊齊說道:“少主公怎如此見外?您是我們的主公,您下令要我等接應,我等安敢不從!今後還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袁尚與二人都是一飲而盡,又示意大家都坐下,隨後說道:“今日之伏擊可謂是大獲全勝,二位統領麾下的士卒戰鬥力頗強,看來平日練兵沒有鬆懈!甚好甚好!平日訓練多流汗,戰時士卒少流血!有二位紮根在汝南,隻待日後時機成熟,必讓這汝南乃至淮南都震三顫!”


    劉辟和龔都被袁尚一陣誇讚心中感到熱乎乎的。


    袁尚又問及黃承彥以及糧草資助之事。


    龔都進行匯報,二人自從得了袁尚的令,當日扣留了黃承彥後,便親自送他回荊襄,老人家一路上平安,但是心情鬱悶,畢竟與女兒冷不丁的分離讓他十分沮喪。但黃承彥十分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知道女兒在袁尚之手,這親事是無論如何要結的,他怕女兒在冀州吃苦或者被袁尚冷落,因此把答應袁尚的事情都做得很到位,為的就是免得袁尚為難自己的女兒。就在接應袁尚的前三天,劉辟和龔都得到了沔南黃氏的第一批糧草物資。並且接頭時,黃氏在汝南購置了一處商鋪,表麵上是為汝南袁術軍方提供糧草的糧商,其實隻是一個幌子。有了這個商鋪,糧草可以暗地裏神不知鬼不覺的供應到劉辟龔都手中。因為作為供給袁術軍方的糧商,往來糧食都是開綠燈的。這便是“燈下黑”!其實黃氏的這個商鋪不僅僅是給袁術賣糧,還屯糧在城外一處隱秘的莊子中,劉辟龔都可以在夜裏偷偷來到僻靜的莊子取走糧食。


    袁尚聽完龔都的介紹,忽然想到了河北的黑山賊!給張燕補給糧草的人八成也是用這種燈下黑的伎倆!也即是說給己方賣糧的商鋪中肯定有人暗中給黑山賊提供糧草!這次回河北他要好好讓逄紀查查自己的糧草供應商,看看他們有沒有做雙麵糧商,一邊給己方賣糧,一邊暗地裏給黑山賊籌糧!


    黃承彥和黃氏因為黃月英在自己手中,因此投鼠忌器隻能乖乖的照辦,何況他們也怕真的惹毛了劉辟龔都這夥山賊,萬一真的潛入荊襄,給他們黃氏放一把火,殺光他們族人,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袁尚就是吃準了對黃承彥和黃氏以威脅會十分奏效。黃氏始終自己沒有培養將領和人才出仕或者入伍,遇到這種威脅也隻能花錢買平安了。何況袁氏畢竟要和黃氏聯姻,黃月英終身幸福也與袁氏綁定在一起了。


    說到黃月英,袁尚便開始問關寧和關平她的情況。


    關寧作為關氏兄長,他把黃月英的情況告知袁尚。他按照袁尚吩咐,把汝南幾家機關術商鋪的書都買光了,又陸續派人購置一些機關術的模型等物全部送到古城關莊之內。黃月英此時正在莊內居住,莊主關定也就是關寧關平的父親派了關家的丫鬟們伺候,從吃到穿再到用都是最高的水準。黃月英莊內可以自由行動,但是無法出莊,而且一天十二時辰都輪流有至少兩人陪伴其實也就是監視。黃月英倒也沒有逃走的想法,她深知自己一個弱女子在這亂世能跑到哪去?何況她心儀袁尚,並且二人已經有婚約,她也沒有其他想法。隻是她非常思念自己的父親,多次寫信讓人送到荊襄,關寧陽奉陰違,把所有書信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說罷關寧從自己隨身帶的公文兜裏取出了三封信件交予袁尚定奪。


    袁尚問關寧信中可有暴露關莊的內容,關寧說他都閱讀過書信的確沒有關莊的內容。


    袁尚拿著信暗忖:黃月英懂機關術,萬一弄個法子讓信中有隱藏內容就不好了,這會給關莊帶來很多隱患!萬一關莊聯合冀州袁氏的信息泄露給荊襄方麵,始終不安全!


    因此袁尚一狠心讓關寧把書信當麵燒了!


    袁尚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與黃月英相識尚短,還是防備一手最穩妥。


    袁尚看看眼前的關寧和關平,心中很滿意,哥哥關寧心細如針,弟弟關平勇冠三軍!關寧以後就是自己的主簿了,讓他打理諸多事情再好不過。關平則已經顯示出獨特的將才天賦!


    這次他給自己做替身,隻身引著兩千騎兵兜圈子,一夜急行軍引著他們入埋伏圈,又力戰陳蘭雷薄二將,已經說明他的才能和價值!


    “關平老弟好膽魄啊!先是假扮三公子吸引袁術注意力往西方,再兜圈子把追兵帶到汝南的埋伏圈。老哥我佩服至極!來敬你一碗酒!”廖化自從那次在古城大戰關平後便和關平惺惺相惜。


    關平亦是豪爽之人,被這麽一誇也是心潮澎湃,與廖化一飲而盡!


    不得不說這次關平實在是幹得漂亮!袁尚心中歡喜,不過他最開心的是自己找了一個“替身”。今後很多時候,有關平這個替身在,袁尚可以做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過整晚荀諶的臉都沉著,似乎極不待見除張合以外的這些人。


    袁尚瞥了他一眼,看到荀諶臉上有不屑之色,心中已經猜到七八分了。身為門閥世家出身的荀諶是看不慣這些出身卑賤之人的。別提廖化劉辟這批黃巾賊出身的人了,就是關寧關平這種寒門(沒落家族和中小地主階層)出身的人,荀諶都是不屑一顧的。因此他整晚陰沉個臉。


    袁尚對廖化劉辟乃至關平頗為欣賞,但也怕他們過於驕縱,有點功勞不知道姓什麽了。暗忖何不借荀諶的嘴敲打敲打他們一二?畢竟這些武將將來是要和門閥世家一同共事的,還是得學會低調。


    於是袁尚親自端著酒罐來給荀諶斟酒,還給張合也斟酒。


    這二人算是冀州的正派軍、嫡係臣屬,袁尚故意區別對待一番,提醒新歸順的臣屬,日子很長,要想獲得自己的信任還得像荀諶與張合一樣踏踏實實的效力。


    荀諶和張合見袁尚親自倒酒連忙起身誠惶誠恐,袁尚則自顧自的給他倆倒酒。眾人皆看在眼中。


    “荀諶先生被我半路拉到淮南,一路上風餐露宿,又在淮南為我打通各處關節,聯絡諸方勢力!才有我與江東之暗中結盟,以及成功勸說袁術稱帝!荀先生請受我一拜!”袁尚先拜後飲。


    荀諶連忙還禮並一飲而盡。


    “儁乂兄一路上護衛多次救我於危難,並與淮南名將紀靈平分秋色,今日更是展示我河北名將的風範,攔腰截斷陳蘭雷薄的隊伍,可謂居功甚偉!”袁尚倒沒有虛情假意,張合此行功勞最大,不光有這些明麵上的功勞,還有暗地裏斬殺郭圖這種髒事也被他包圓了。


    作為上位者,作為領導,總得有個為自己做髒事的人。


    張合儒雅一笑,更顯斯文,但是在坐的武將任誰都知道,這桌上最能打的就是張合。別看廖化嗚嗚喳喳,別看關平意氣風發,今日戰鬥時大家使出本領後,張合武藝最高!若是他對戰陳蘭雷薄,二人早早的就被擒拿了!不至於像關平這般還要袁尚用弓箭去射傷了馬匹才擒拿。


    關平雖勇,卻還遠不及張合,更別提統兵征戰的經驗和謙遜內斂的性格了。


    荀諶一晚上聽這些他瞧不上的武將吹噓功勞,正好借這個機會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他借著袁尚給的尊敬對袁尚說道:“少主公吩咐的事情,我等作為臣屬的,這些都是分內的事情,能夠完成、能夠做到都是應該的。若是做不到也就不配給少主公做事當臣屬了。何況這次伏擊的策略都是少主公的策略,我等都是各司其職罷了,荀諶何敢居功,愧不敢受公子的讚賞!”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不再誇口,而是都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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