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民政局歸來,沐玉晴倚著洗漱間的瓷盆,嘔出滿腹酸楚。這突如其來的反胃,仿佛是她內心緊張情緒的具象化。封韓這個名字,對她而言,始終是個難以解開的心結。


    門外,安姐焦慮地敲打著門扉,“沐沐,你沒事吧?需不需要我進去幫忙?或者去醫院看看?”


    沐玉晴推開洗手間的門,麵色如紙,勉強擦拭掉臉頰上的水珠,“我沒事,真的。”


    安姐瞧見她的慘白臉色,擔憂不已,“你臉色這麽差,怎麽能說沒事呢?剛才玉清不是還說你和你那位一起回家了嗎?”


    提及此,沐玉晴輕輕搖頭,“他不再是我的夫君了,我們已經離了婚。”


    安姐瞪大眼睛,一把抓過沐玉晴手中鮮紅的離婚證書,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之前費盡心思不就是為了和他複合嗎?怎麽一夜之間就離了婚?是因為爭吵?誤會?還是……”


    沐玉晴擺手製止了安姐的問題,疲憊地接過離婚證,擠出一絲苦笑,“你不是一直叫我放下嗎?”


    安姐心疼至極,憤慨地質問道:“封韓那個混賬東西,他難道不知道你過去六年是怎麽熬過來的嗎?他竟然……”


    然而見沐玉晴不願再多談此事,安姐也就不再追問,隻是歎了口氣,“罷了,那樣的男人留著有何用?還不如養隻哈士奇暖心。”


    “哈士奇我沒有,但我帶回了冰雲。”


    安姐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想起那匹曾經為了救封韓而斷腿的白色駿馬,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你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


    沐玉晴深知安姐的憂慮,解釋道:“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冰雲年紀大了,不能再馳騁賽場,也無法帶來收益,隻能等待生命的終結。我覺得由我來照料它,總歸會更好一些。”


    實際上,沐玉晴與冰雲並不親近,畢竟它是封韓的愛駒。當年她因貪戀冰雲的美麗皮毛,硬是要封韓贈予自己。自那以後,封韓便再未騎過冰雲。沐玉晴有時會想,若是當年自己不曾任性,封韓或許會更加珍視冰雲吧?


    後來,她被送往海外,冰雲才得以離開封韓的“冷宮”。然而不久後,封韓遭遇意外,受傷嚴重,據說正是冰雲背負著他跋山涉水三天三夜,最終斷腿將其送回。自此,冰雲再也無緣賽場……


    沐玉晴覺得自己與冰雲的命運頗有相似之處,竭盡全力爭取自由,卻又因此陷入更深的困境。因此,她決定善待冰雲,希望將來能有人像她對待冰雲那樣對待自己。


    然而這樣的想法,她並未向安姐透露,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冰雲終究是我的馬。”


    安姐心疼地看著她,堅定地捧住沐玉晴的臉龐,“答應我,你要對自己好一點,往後的生活,你要為自己而活,而不是為了封韓。”


    沐玉晴木然地點點頭,機械般重複著安姐的話:“我會對自己好一點,以後,我要為自己而活,不再是為封韓。”


    醫囑在耳,沐玉晴深知飲酒乃禁忌之事。那段暗無天日的六年時光裏,她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與黑暗。學業受挫、身心受傷,乃至失去了作為天才畫師的創作之手,她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病症。那時的她幾欲絕食自盡,直至生命垂危之際,似乎還能聽到封韓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那聲音如同耳機裏循環播放的低音炮,清晰而冷漠,來自電視屏幕上方的大標題——


    【f.c集團航空業務在c國成功上市,並連續十日漲停!】


    新聞右上角的照片中,封韓英姿颯爽,意氣風發,接受采訪的話語中充滿了傲慢與自信。


    年輕的他,強大無比,充滿信心。然而這一切,對於沐玉晴來說,已是過往煙雲,不堪回首。


    在眾多異域修士的包圍之中,他猶如風暴中心的寧靜,鎮定自若,進退之間皆顯宗師之姿,引得所有人目光聚焦於他一身。


    身為修真者沐玉晴,眼中泛起一層層仙霧,對他的思念如同修煉中的靈識突破,強烈而熾熱。她強撐著傷病之軀,喚來一輛飛劍傳訊符,直奔療傷之地……


    在醫穀修養了近半年,醫師嚴厲告誡她,務必戒酒,最好是滴酒不沾。待她康複歸來,終於再見到了他,盡管他們已經不再是道侶關係。


    此刻的沐玉晴心中五味雜陳,忍不住破例飲下兩盞靈液,未曾想修為尚淺,僅此而已便讓她醉意朦朧。安師姐責備她修為不足何必硬撐,沐玉晴隻是淡然一笑,婉拒了安師姐護送,獨自駕馭遁光返回她在俗世的小居所。


    六年前沐家遭遇修真界動蕩,家業敗落,如今這處小小的凡人公寓,乃是她憑借自身煉丹術賺取的靈石購置而來。那時身在國外無法親自處理,隻能托付母親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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