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湍急的河流奔騰而下,仿佛一條憤怒的巨龍,咆哮著、翻滾著,帶著無盡的力量和威勢。河水如脫韁野馬般洶湧澎湃,激起無數朵白色的浪花,如同珍珠般灑落在河麵上。


    岸邊,大大小小十幾個人正在等待著渡船靠岸。


    “嘿,怎麽還沒好啊!腿都給我站麻了,真是的,你是不是啊,小兄弟。”一個大腹便便的身穿藍色綢緞衣物的中年男人一邊拿著手帕揩著一邊與身旁的怪人談話。


    那怪人身穿黑袍半個頭都被白色布條包裹,被包裹的左眼處還有著暗紅色的血跡,同樣的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處也包裹著白布,但更令人心驚的是,那怪人的右腿也是消失不見,隻能依靠著一把同樣怪異的戒尺支撐整個身體。


    那怪人用他的獨眼看了看那男子,長滿胡須的嘴微微張開,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滄桑:“曹大哥別心急,這河水勢凶險湍急,這渡船應該是在找準位置停靠,不然水浪一打,我們可都成落湯雞了。”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默默感受著周圍的環境。


    曹姓男人見狀也是笑著搖搖頭說道:“還是陳小兄弟心態好啊!”


    語畢,看著依舊沉默不語的陳淵以及其身旁同樣閉眼打坐的小姑娘柳翠,也是不由的想起與他們的相見,那次自己可是差點栽了。


    那是陳淵離開柳家村一個月後,陳淵帶著柳翠不停地趕路,閑暇時教導一下柳翠引氣入體,說來柳翠不僅資質較好其悟性也是極高,短短三天就成功引氣入體,成為了修士,陳淵還將丘陽給予的金屬性神通教給柳翠修煉,有時陳淵也會覺得是不是自己逼得太緊了,但柳翠卻絲毫不這麽想,隻顧埋著頭苦練,丘陽見此也是十分欣賞這個女娃娃,然後再挖苦陳淵怠慢修煉的行為。


    一天,陳淵正在一個被野獸拋棄的山洞之中盤地而坐,自己已經使用《義氣訣》洗刷了一次提高了靈氣純度,而且先前自己已經達到了鍛體境二層巔峰,離突破至三層隻有一步之遙,陳淵身上的傷也在丘陽教導的水療術和木療術下逐漸愈合,但也埋下了很多隱患,陳淵並沒有完全治好身上的傷,其在陳淵身上留下了不少難以剔除的暗傷,這對一個體修來說是一個莫大的隱患,可能危及自己修煉的根本,所以陳淵現在不僅要躲避身後鄭家修士的追殺還要立刻前往修士坊市中尋找可以解決暗傷的丹藥。


    “今天來嚐試一下突破吧,不然那老登又要來挖苦我了。”陳淵感受著身上傷口處隱隱傳來的疼痛,暗自下定決心,他讓身旁的柳翠和陳鑫去探查一下四周,防止有目的不純之人前來打擾。


    隨後陳淵閉上眼睛,《白玉錄》開始運轉,四周五顏六色的靈氣將陳淵包裹,隨後轉變為一絲又一絲的白色靈氣湧入陳淵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陳淵的皮膚已經猶如鋼鐵一般堅硬,再進一步的話,陳淵也不敢想象自己的皮膚的堅韌程度,可能可以抗下下品攻擊性法器的一擊吧。


    白色靈氣在陳淵皮膚中遊蕩,很快,陳淵感受到了全身皮膚如同被蟻蝕的又痛又癢的感覺,陳淵知道,這是靈氣在強化自己的皮膚的征兆,體修就是如此,簡單粗暴,且與法修不同的是,體修無法像法修那樣自動生成靈氣,但體修在引導靈氣和使用速度上就比法修快上一截,畢竟一個主內一個主外,體修對靈氣更有親和力一些。


    呲呲呲!絲絲白氣從陳淵身體上飄散而出,他的皮膚也在瘋狂蠕動,仿佛有生命一般。陳淵緊緊咬著牙關,強忍著難以言說的刺痛感,額頭青筋暴起,汗水如泉湧般流淌而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陳淵始終緊閉雙眼,全身心投入到修煉之中。他的體內靈氣洶湧澎湃,如同一股強大的洪流,不斷衝擊著他的經脈和骨骼。每一次衝擊都帶來一陣劇痛,但陳淵卻毫不退縮,堅定地承受著這一切。


    終於,在經過漫長而痛苦的折磨後,陳淵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哢”響。那聲音就像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瞬間點亮了他內心的希望之火。陳淵知道,這聲脆響意味著他已經成功突破,踏入了鍛體境三層!


    激動之情湧上心頭,陳淵差點忍不住歡呼出聲。陳淵雙手撐地,站了起來,迎麵就碰上了慌慌忙忙的柳翠和陳鑫。


    “怎麽?有情況?”陳淵活動了一下筋骨,拿起俠山尺,吐出一口濁氣,問道。


    柳翠還在那氣喘籲籲,其肩上的陳鑫則開口說道:“大哥,離俺們這不遠處有個大胖子商人被山賊打劫了。”


    柳翠此時也是喘過氣來,點頭示意陳鑫說的話屬實。


    “額,這關我們啥事啊,繞路走吧。”陳淵倒是無感,這種地方山賊就跟老鼠一樣十分常見,打劫更是家常便飯了。他並不想卷入這樣的麻煩之中,隻想盡快前往坊市,不想多生事故。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陳淵突然聽到了一陣淒厲的呼救聲。他心中一動,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名肥胖的商人正被一群山賊圍攻,身上已經多處受傷,血流不止。


    陳淵皺起眉頭,怎麽好巧不巧就跑到自己這來了,此時陳鑫跑到陳淵肩上來小聲說道:“大哥,我還探測到遠處有條河,這個大胖子的商隊也是往河那邊走的,我們可以……”


    “搭便船是吧。”陳淵搶先一步回答道,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於是,他決定出手相助。他將俠山尺握在手中,大步向前走去。柳翠和重新爬回柳翠肩上的陳鑫對視一眼,也跟隨著他一同前去。


    當他們走近時,那群山賊看到有人前來,立刻警惕起來。


    “小兄弟,救救我,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求求你救救我。”藍衣服胖子見到前方有人也是不顧一切的向陳淵跑去,但見到陳淵的模樣後如同被潑了冷水一般,因為陳淵的模樣也太落魄了就跟一個叫花子差不多,還缺胳膊少腿的不說幫忙了,不拖後腿也算好的了。


    “小兄弟,快跑啊!”胖子也是一個老好人,還不忘向前方的陳淵等人叫道。


    身後十幾個山賊起初看到有人過來的時候還很謹慎,但是當看清楚來人之後卻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來人之中有一個殘疾人,另一個則是一個小女孩。這讓這些山賊們感到十分驚訝和好笑,因為他們覺得這樣的組合實在太奇怪了。


    其中一個山賊率先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個身穿藍色衣服的胖子,並將他狠狠地摁倒在地。其他山賊則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眼中滿是嘲諷和不屑。他們紛紛笑著說道:“哈哈,竟然是一個殘疾人和一個小女孩,真是有趣啊!”


    他們似乎對自己的實力充滿自信,認為這個殘疾人根本不可能對他們構成任何威脅。而那個小女孩看起來更是弱小無助,完全無法與他們對抗。在他們眼裏,這兩人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嚇得他們膽戰心驚,隻見陳淵冷聲道:“柳翠,上!”


    噌噌噌!柳翠小手掐訣,原本在空中的金色靈氣迅速變化為六根金針,“金針術!”柳翠櫻桃小嘴低喝一聲,六根金針就向那些山賊飛射而來,速度極快,隻聽見噗嗤幾聲,那幾個剛才還出言嘲諷嬉笑的山賊臉上突然多出了一根金針,全部射中了他們的眼睛、嘴巴等地方,讓他們變得十分醜陋和滑稽。


    “哇啊啊啊!小畜生,你竟敢……”一個山賊捂著眼睛痛罵道,但他話沒說完,一道黑色劍光閃過,瞬間將他的頭顱斬斷,鮮血四濺。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其他山賊甚至來不及反應。


    唰唰唰!陳淵又連續揮出幾道劍光,每一劍都準確地命中了山賊的要害,讓他們紛紛倒地身亡。陳淵現在的靈氣純度比先前還要高出不少,能夠使用飛劍術的次數也大大增加。在短短時間內,十幾個山賊的頭顱就都被斬下,滿地都是鮮血和屍體。


    藍衣胖子早就目瞪口呆,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直到陳淵杵著戒尺來到自己身前後,他才回過神來,連忙跪地感謝道:“謝謝,謝謝道長!若不是你們,我肯定會被這些山賊殺害。”


    “在下曹傅,是安州城曹家的曹!”藍衣胖子繼續說道,介紹自己之時還很得意,似乎在安州城曹家很有地位。


    “在下姓陳名淵,這是我表妹柳翠,我們二人是出來遊曆的閑人,不過是正好碰見曹大哥你遇難而已,出手相助,何足掛齒!隻是如今我們想要過河卻苦於沒有船隻,唉!”陳淵臉上帶著微笑,謙遜地說道,隨後又說出了自己的煩惱。


    陳淵的態度也讓曹傅十分滿意,他說道:“既然陳小兄弟叫我一聲大哥,過河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隻是還想麻煩一下陳小兄弟救一救我的那些家仆,他們都是因為我的疏忽大意才……唉!”說完,也擺出了一副傷心的表情。


    “這是自然,還請曹大哥帶路!”陳淵伸出手示意,曹傅自然喜出望外帶著兩人前往商隊遭到打劫的地方………………


    “曹大哥,船來了!”陳淵在曹傅耳旁提醒道。


    曹傅猛然回過神來,趕緊點頭,示意身後那些幸存的家仆帶著貨物上船,這船體積適中,分上下兩層,上層人待著,下層東西行李待著。


    陳淵也緊隨其後上了船,一眼就瞟到了船老大的表情似乎不對勁,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一般。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陳淵心中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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