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別這麽說。”高沫沫打斷她自嘲的話。


    “我哥.....我哥他就是那樣的人。”


    “你......你不要多想啊。”


    溫書渝笑了笑,沒說話,一陣冷風吹過,帶起點點飄雪。


    “啊~”


    溫書渝和高沫沫應聲看去,“小企鵝”的手裏拿著一個小袋子,袋子裏麵裝著溫書渝要的東西。


    而“小企鵝”本鵝正趴在地上,因為穿的太厚,任憑自己怎麽都翻不過身來。


    “沒事吧,寶寶。”


    溫書渝將他把眼睛蓋住一半的毛絨帽子往上薅了薅。


    “嘿嘿~”


    “不疼,不疼的。”


    一張小臉上有一絲尷尬之意,奶呼呼的樣子,可愛極了。


    溫書渝大致查看了一番,也沒摔著,畢竟穿的也挺厚。


    “走吧,媽媽牽著你。”


    溫書渝接過他手裏的小袋子,和高沫沫一左一右的牽著他。


    等溫書渝把這些東西都點綴在雪人身上之後,泡泡雙眼放光的說:


    “哇塞,媽媽我要拍照。”


    “好,你站在那,媽媽給你拍一張。”


    溫書渝等待泡泡擺好姿勢,手指輕輕觸碰屏幕,一張可愛的照片就記錄下來了。


    泡泡扒拉著溫書渝的大腿,“媽媽讓我看看。”


    小手拿著手機左右的扒拉著,肯定的點點頭,“媽媽和我在拍一張吧。”


    “哢嚓”一聲,母子兩個親密的身影被存留下來了。


    拍完照,三個人不知什麽原因竟打起了雪仗。


    “啊!”


    “放過我,放過我。”


    “你們欺負小朋友。”


    泡泡人小手也小,自己團一個雪球的功夫,她們兩個都能團三個了。


    盡管打雪仗很好玩,但隻玩了半個小時,因為外麵實在是太冷了,抖落抖落身上的雪花才進屋。


    要不一進屋,這些雪準第一時間化成水。


    “哎呦,我的乖寶呦。”


    “冷不冷啊?快,奶奶給擦擦。”


    韓無霜心疼又好笑的將孫子拉到胸前。


    “媽,你別給他擦了,我帶著他上樓換件衣服。”


    “對,也是,別感冒了。”


    其實根本沒什麽事,隻不過是韓無霜看的太嬌了。


    溫書渝牽著泡泡的小手上樓,腦子裏在思考如何開口跟他解釋。


    回到了房間,她拿出一條毛巾簡單的給他擦了下。


    “泡泡,媽媽要跟你說一件事。”


    “什麽事啊?”


    溫書渝將他抱上沙發,“你知道什麽是幸福嗎?”


    泡泡大眼睛轉了轉,“幸福就是開心,開心了自然就會感到幸福。”


    “對,泡泡真聰明。”溫書渝摸了摸他的頭發,“那不開心了是不是要想辦法讓自己開心呢?”


    “當然了,不開心的時候就要去做讓自己開心的事。”


    “那媽媽你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對。”溫書渝直言不諱,“爸爸媽媽現在,住在一起很不開心。”


    “我們彼此之間都很難過,所以我們以後需要分開住。”


    溫書渝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那我......那我以後還能見到爸爸媽媽嗎?”


    “那......那,嗚嗚嗚嗚~”


    他不敢去想沒有爸爸媽媽的生活,他不想做沒人愛的孩子。


    “不哭,不哭。”


    溫書渝心疼的將泡泡抱在懷裏,“隻是爸爸和媽媽分開了,不是和泡泡分開。”


    “你以後和爸爸一起住,媽媽自己出去住,你要是想媽媽了,就去找媽媽。”


    “爸爸和媽媽永遠愛你,這個是永遠都不會變。”


    “媽媽會永遠愛著我的泡泡,直到我死去,都不會忘記愛你。”


    溫書渝的眼圈漸漸發紅,她知道這個結果對他來說很殘酷,可這一天早晚都會來。


    如果到那一天來臨的時候再說,隻會對他的傷害更大。


    “媽媽和爸爸在一塊真的會不開心嗎?”


    泡泡從溫書渝懷裏露出頭,大眼睛裏藏的都是淚水。


    “對呀,好像被困在籠子裏的小鳥。”


    “媽媽和爸爸在一塊像是迷失了自己,怎麽也找不到最終的方向。”


    “媽媽有在嚐試說服自己,可是最後還是失敗了。”


    “你能理解媽媽嗎?”


    溫書渝不知道這些話對他來說是不是太過深奧了。


    “你離開爸爸就會開心的,對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媽媽你就去做自由自在的小鳥吧。”


    “隻要你還是我媽媽,隻要你還一直愛我,我隻要媽媽開心。”


    “媽媽開心,我就開心。”


    溫書渝的眼淚突然就像控製不住一樣,她真的沒有想到泡泡會這麽說。


    淚水沿著麵頰滾落至下巴,又被一隻小手輕輕的拂去。


    “媽媽,不哭。”


    “媽媽要好好的,我以後會乖乖聽爸爸的話。”


    溫書渝一把將他攬在懷裏,“不要,你......你不用做大人眼裏的乖孩子。”


    “你可以任性,可以撒嬌,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溫書渝不敢去想現在活潑可愛的孩子,以後如果變成一板一眼處處受管教的樣子。


    她隻希望他健健康康的長大,無憂無慮的長大。


    “媽媽永遠愛你,爸爸媽媽的分開不代表什麽,我們愛你的心永遠不會變。”


    溫書渝一直強調著這句話,給他吃一顆定心丸。


    “我知道了媽媽,泡泡知道你是愛我的。”


    溫書渝鬆開他,看著他的眼睛,“你會不會覺得很難過。”


    泡泡抿著小嘴,“會有一點,可是想明白了就好了。”


    “分開不就是離婚嗎?人家不都說不幸福的婚姻,才是對孩子的最大傷害嗎?”


    溫書渝擰了擰他的小鼻子,“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啊?”


    “奶奶看的電視劇裏麵說的,我不是小孩子了,這些東西我都知道。”


    “所以,媽媽你不用擔心我。”


    “好,我們泡泡是個小大人了。”


    溫書渝目不轉睛的望著他,泡泡從小好像就比別的孩子要稍微成熟一點。


    知道的東西有很多,也懂得很多道理。


    ......


    夜幕降臨,院子裏隻有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在風中搖曳的紅色圍巾顯得那樣耀眼。


    “幹杯!”


    “新年快樂!”


    “快樂~”泡泡也拿著自己的小杯子跟著應和。


    餐桌上高沫沫努力烘托著氣氛,生怕把每個人的話給落下。


    “你個小丫頭啊,嘴巴真會說。”


    聞向鬆寵溺的看著高沫沫。


    “嘿嘿嘿~”


    “姥爺教的好。”


    高沫沫嘴巴很甜,也很懂得如何拿捏聞向鬆的心。


    “媽媽,你吃這個。”


    溫書渝愣神的看著高沫沫和聞向鬆的互動,眼前突然伸出一雙筷子。


    是泡泡給她夾了一隻剝好的蝦仁,怪不得她剛剛就看見他的小手一直在蛄蛹。


    “媽媽,吃。”


    溫書渝感動的看了他一眼,在他的注視下吃進了嘴裏。


    “真好吃,謝謝兒子。”


    “不客氣媽媽,這是兒子應該做的。”


    “是嘛~”


    溫書渝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


    看著他這樣,溫書渝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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