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渝慌張的扶著聞自依,“姑姑,你沒事兒吧?”


    聞自依皺皺眉,擺擺手,“沒事,沒事,你這是幹什麽呢,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莽撞。”


    溫書渝勉強扯起發白的嘴唇笑笑,聞自依見狀也沒多說什麽。


    “馬上就開飯了,別胡亂跑了。”


    “知道了,姑姑。”


    溫書渝點點頭,沒太在意聞自依的態度,似乎也習慣了她這樣。


    看著聞自依離開的背影,她吐出一口濁氣,隻希望這幾天的時間能夠過的快一些,讓她早日脫離這個家庭。


    她走到客廳便聽到聞自智,滿是期待的聲音和想要得到誇獎的表情。


    “泡泡,你過來看看爺爺折的飛機好不好?”


    “不好,沒有爸爸折的好。”


    泡泡的聲音雖然奶聲奶氣的,但出口的話還是挺傷聞自智的心的。


    “那......那爺爺再練練。”


    泡泡皺起自己的小鼻子,“爺爺,爸爸小時候你沒給他折過飛機嗎?”


    “你這個飛機還沒我折的好呢。”


    坦白而直率的話,令聞自智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溫書渝看到這一幕便又想起剛剛視頻裏的畫麵,快步走過去坐在泡泡身邊。


    “來泡泡,媽媽給你折個小青蛙好不好?”


    “好啊!我最喜歡小青蛙了。”


    “哎呦,怎麽這麽高興啊,快點坐好。”


    溫書渝扶住他蹦蹦跳跳的身體,用餘光瞥了一眼一旁的聞自智。


    他一臉的慈愛的盯著泡泡看,和對聞時硯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溫書渝無奈的搖搖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回鄉的人們也再次急匆匆離開家鄉,去到了那個所謂的“生活”中去。


    ......


    “媽媽,你現在就要走了嗎?”


    溫書渝把行李箱放在一邊,蹲下身子,把泡泡緊緊抱在懷裏。


    聲音有些哽咽的說:“等媽媽把房子收拾好,就來接你好不好。”


    “你稍微等等媽媽,媽媽很快就能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完。”


    泡泡聽著溫書渝的話,小手不舍得緊緊摟住她,眼眶微紅的點點頭。


    “我在家等著媽媽,你一定要早點來啊。”


    “好,媽媽答應你,一言為定。”


    溫書渝鬆開他的懷抱,眼睛緊緊盯著他的小臉,很是不舍的這裏看看,那裏摸摸的。


    “你在家要好好的,媽媽......媽媽就先走了。”溫書渝把臉別過去,不去看他。


    “嗚嗚嗚嗚~”


    “媽媽~不要走~我要媽媽~”


    泡泡的小手死死的抓住溫書渝的衣角,生怕她就這樣消失在自己麵前。


    溫書渝狠下心,忍住不去抱他,把拉住自己的小手給掰開。


    “媽媽~媽媽~嗚嗚嗚嗚嗚~”


    聽著背後的哭泣聲,她也跟著流淚,可她不能回頭,她知道自己一旦回頭就不舍的走了。


    把門關上,身後的哭聲逐漸被隔離起來,溫書渝淚眼摩娑的往後看了一眼。


    門裏麵有著她最愛的人,有著她將近三年的回憶。


    “再見了~”她小聲呢喃。


    溫書渝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走到駕駛座上,踩上油門,車子緩緩走了出去。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後視鏡,在最後看一眼,隻是一眼。


    大門的把手微微下降,從裏麵露出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小手不舍的擺了擺。


    溫書渝雖然聽不到他在說什麽,但從口型看出來他在說:“媽媽,我愛你。”


    她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打開窗戶和他說話,咬牙加快速度走了出去。


    這條路溫書渝走了很多遍,唯獨這次的心情很不一樣。


    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複雜,隻能踩著油門快速通過。


    隻是在她拐彎的瞬間,從另一條路上駛來了一輛黑色庫裏南。


    兩輛車就這樣擦肩而過,就像兩個人的婚姻一樣。


    聞時硯到家的時候,看見劉媽在一旁心疼的摸著泡泡,而泡泡正雙眼紅通通的站在門外。


    他心裏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果然,泡泡在看到他的時候,哭著跑過來討要抱抱。


    “媽媽......媽媽走了。”


    因為哭了太久的緣故,說起話來都是一抽一抽的。


    聞時硯眼神有些不善,低頭在泡泡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走,爸爸帶你回屋。”


    聞時硯一隻手穩穩的將他抱在懷裏,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


    “不哭啊,有爸爸在呢。”


    “嗚嗚嗚嗚~爸爸。”


    “爸爸,我想媽媽。”


    聞時硯見他哭的滿臉都是鼻涕泡,把自己的襯衣都給浸濕了,上麵清楚的印著一張哭泣臉印。


    他彎腰抽出一張紙,輕輕的給泡泡擦掉。


    “擤~”


    泡泡聽著他的話,乖乖的用了點力氣,把鼻子裏多餘的鼻涕給擤幹淨了。


    “嗚嗚嗚嗚嗚~”


    擤完鼻涕又接著趴在聞時硯懷裏哭泣。


    聞時硯就這樣在沙發上抱著他,靜靜的等著他發泄完自己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哭聲漸漸停止,“不哭了?”


    聞時硯的聲音沒有任何不耐煩,用大手輕輕拂去泡泡臉上的淚水。


    泡泡趴在聞時硯的肩頭,斜著臉去看他,“我隻是有點想媽媽才哭的。”


    聞時硯挑了挑眉,“我知道,爸爸又沒說不讓你哭是不是。”


    “但是。”他話鋒一轉,“你以後得習慣沒有媽媽的日子。”


    “沒有誰是可以一輩子都能守護在你身邊的。”


    “爸爸和媽媽也最多隻能出現在你人生的三分之二的時間,甚至是更短。”


    泡泡身體一抽一抽的,似懂非懂的望著他,小手沒有安全感的抓住聞時硯的襯衫扣子。


    聞時硯低頭看著眼睛像小兔子一樣的小朋友,盡管因為溫書渝的不告而別,導致自己現在的心情很煩悶。


    但還是忍不住被兒子可愛的模樣給融化了心。


    “爸爸,一會兒帶著你去爸爸工作的地方好不好?”


    聞時硯突然回來還是因為有一份文件落在了書房,要不是這樣他還被溫書渝蒙在鼓裏呢。


    但也幸虧回來了,要不然讓泡泡自己在家還不知道他要獨自站在門外多久。


    聞時硯把他放在地上,牽著他的小手,“走,爸爸帶你去洗洗臉。”


    聞時硯給他洗好臉,自己獨自一人回到了書房,把文件找出來之後,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臥室。


    他突然升起一種近鄉情怯的心情,遲遲不敢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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