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迅速鑽進了我身體裏麵,林梅從後麵跑了過來,緊張地拉住了我後麵的衣服,她對陸成山有著本能的恐懼,因為她很小的時候親眼看到陸成山和一群人殺了蛇腸穀近百口人!


    小雪也很害怕,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是陸成山的對手,現在剛與日本人劇鬥,我們都已經是強弩之末,我背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對方卻有七個人,其中四個是高手!但是我和小雪對陸成山的仇恨,卻讓我不肯低頭示弱,我怒瞪著他:“你到這裏來幹什麽?”


    陸成山手一揮,眾人迅速分開把我和林梅包圍了,雖然刀槍不入的效果還在,但我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敵我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既然隱身符可以破除,混元一氣符也是可以被破除的,陸成山、迷藏和另兩個老道都是超強高手,能破除混元一氣符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並沒有什麽王牌可言。


    緊張的戰鬥節奏鬆懈下來,我身上的混元一氣符效果居然自動消失了,然後我感到了全身乏力,精神無法集中,身上多處傷口疼痛異常。林梅的混元一氣符效果也消失了,原來這符法效果全憑一股意念和氣息支持,結束戰鬥身體自然而然會鬆懈,符法效果也會消失。


    我不能示弱,一腳踢倒已經瀕臨死亡的美女忍者,把血淋淋的刀往地上一插,伸指在左手掌心畫止血符,畫完反手拍在自己背上,然後是肩頭、腹部。還好除了背上的傷口,其他都方傷口都不嚴重,止住血就沒什麽問題了。林梅撕下我早已破損多處的襯衣,幫我把傷口纏住,大概是我凶狠的表情和強大的殺機鎮住了眾人,倒是沒人敢立即過來動手。


    迷藏張嘴剛想說話,卻被陸成山搶了先:“張玄明,沒想到你竟然自甘墮落,受妖狐迷惑四處為惡,陷害我徒弟也就罷了,今日窮凶極惡連殺五人,還有何話說?”


    我冷笑一聲:“幾天不見,你口才變好了,連睜著眼睛說瞎壞也學會了,這麽快就把你的寶貝徒弟和孫女保出來,特權真好用啊!”


    迷藏急忙插嘴:“咳,咳,小兄弟,經過民警同誌查證,那個錄音筆裏麵什麽都沒有。”


    我再次冷笑,以陸成山他們的特權和手段,有什麽東西做不到?當初林先生說錄下來了,我雖然沒有聽過,他自己肯定聽過,所以後來才敢拿出來做證據,誰知道到了警方手裏發生了什麽事?我早就知道高峰和陸晴雯不會坐牢,很快會放出來,隻是沒想到他們做得更絕,居然反咬我一口。


    陸成山道:“你的本質是好的,當年我還想收你當徒弟,但是你被妖狐迷惑,沉迷女色,利令智昏,現在已經發展到了殺人不眨眼的程度,所以我們必須幫你除掉妖狐!”


    “放屁!”我大吼一聲,“明明是你徒弟和孫女詐騙,現在反咬一口說我陷害,這五個就是上次破壞白塔的日本人同夥,他們來殺我,我自衛反擊有何不可?難道我在自己的國土上還要束手待斃任日本鬼子宰殺?你他媽的是日本人養的狗麽?”


    “住口!”


    “放肆!”


    眾人紛紛吼叫,陸成山也氣得鐵青了臉,長須亂抖:“好一張伶牙利嘴,就算這五個是日本人該殺,但是你被妖狐控製心性大變也是事實,前夜殺了四人,今天又殺了五個,冷血殘暴,毫無人性,你已墮入魔道還不自知!”


    我已經豁出去了:“陸成山,你用不著假惺惺裝好人,你就是來搶我的玉符,何必找借口?你派人殺了我師父,嚇死了我母親,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陸成山愣了一下:“我確實在找幾塊玉符,那是我們正一教的鎮派之寶,必須找回來,但也不致於殺人越貨,我幾時派人殺你師父了?”


    “正一教鎮派之寶?你羞也不羞!”我哈哈狂笑,“明明是我陰陽家的寶物,要用陰陽訣來激活,你卻說是正一教的鎮派之寶,虧你還自稱是泰山北鬥級的人物,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如果殺我的五個道士不是你派來的,你怎麽知道我殺了他們當中四個?”


    “少囉嗦?快把妖狐交出來!”老道姑厲喝一聲,她長得並不瘦,但是五官看起來都沒有肉,是一種孤寒之相,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理都沒理她,因為明顯主事之人是陸成山,而陸成山今天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抓小雪隻是借口,想要奪兩塊玉符才是真。


    陸成山摸著長須沉吟片刻:“我看可能有些誤會,就如申羽道友所說,今日隻要你把妖狐交出來,悔過自新,其它事都有商量的餘地,我會把前因後果查個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我冷笑:“要是我不交呢?”


    陸成山立即臉露殺機:“那就休怪我下手不容情了!”


    “哼,你早就想殺了我滅口,又想奪我玉符,偏又想裝什麽道德之士,你這種伎倆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陸成山和兩個道士申雲、申羽都勃然大怒,就要動手,迷藏急忙說:“等等,隻怕真有誤會,這位小兄弟殺人或許是為了自保,未必是被妖狐控製陷入魔道……”


    陸成山等人立即大皺眉頭,陸晴雯道:“迷藏師叔,你到現在還在信他,你是被他騙了!”


    迷藏一臉尷尬,他之前在白塔的地道裏有對我說過,他與陸成山並不是師兄弟,甚至不屬於一係,隻是論輩份高峰和陸晴雯叫他師叔,他對我因誤會而生愧疚,所以替我說話。


    小雪在我腦海中有些緊張地說:“你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你我緣份已盡,但求來世……”


    我怒道:“閉嘴,隻要我有三寸氣在,絕不容許別人傷害你,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話說出口,我才發現這有點像是情侶之間的誓言,在平時我是不會說出口的,這時一急就說出來了,原來小雪在我心裏的份量已經如此重要,隻是我自己都沒有發現。


    我能感應到小雪心中湧起柔情和喜悅,但她的聲音卻很平靜:“公子,你能如此待我,我已死而無憾,讓我走吧,也許他們殺了我就會放你走。”


    我急了:“你一向聰明,現在怎麽傻了,他們是要各個擊破,你真以為他們有可能放過我嗎?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死了也不肯原諒你!”


    “唉,我死了你沒關係,你還有林梅……”小雪有些傷感地說,但這次卻沒有酸味。


    我脫口而出:“我可以為了她去死,也會為了你去死,廢話不要多說,無論什麽人想要殺你,必須得先殺了我!”


    第16章 狐假虎威


    我一直在逃避,怕辜負了林梅不敢接受小雪,也不願多想我和小雪到底屬於什麽關係,該把她擺放在哪裏。直到此刻,我麵臨徹底失去她,我自己也麵臨死亡威脅,我終於不能再逃避了。


    其實小雪在我心中的重要性不低於林梅,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林梅也代替不了。我對林梅的愛,是大男人對弱女子自然產生的關心和嗬護,是陰陽互補男女相互吸引的必然結果,以及某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心靈融合;我對小雪的愛,是知己和盟友之間同進退共生死的感情,是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是貨真價實的紅顏知己。


    這兩種感情很難說哪個更重要,我可以為了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付出我的生命;這兩種感情也很難完全分清楚,因為我與林梅也是知己和戰友,小雪對我也有女性的吸引力,而且是沒有上限的誘惑力……兩者得其一,已是此生大幸,我張玄明何德何能,竟然兩者都擁有了!


    我的心境突然開闊了,既然我已經死而無怨,那我為什麽還要怕死?今日便三人同日同時死,也比許多苟延殘喘的人活百歲強!


    我完全無視所有人的怒視和斥責,轉頭望向林梅,平靜地問:“我們都要死了,你怕嗎?”


    林梅也很平靜地望著我:“我從來都不怕死,隻怕離開你。”說著她纖細的手主動握住了我的手,握得很緊很緊。


    小雪黯然道:“公子,我真不該跟她斤斤計較,否則你們可能已經……是我太自私了。”


    我沒好氣道:“現在說這個幹什麽?”


    “好吧,好吧,今天我們能一起死,也許是一種福氣,跟他們拚了!”


    我左手拔起了武士刀,指向陸成山:“來吧,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眾人都因我過分的鎮定和狂妄而有些吃驚,接著紛紛望向我後麵的地方,小雪也在我心裏“咦”了一聲。我轉頭望去,卻是煮石道人站在高處一塊巨石上,神情淡然,無喜無怒,似與草木山石融為一體,感覺他就是天然生成的一塊石頭或一棵樹,自然而然毫無痕跡。


    陸成山、迷藏、申羽、申雲都露出震驚的表情,麵麵相覷,因為他們都不知道煮石道人是什麽時候來的,也看不出他的實力,這樣似實若虛深不可測的神韻,像是修煉到了傳說中“化虛”的境界,他們都遠遠不及。他們不知道煮石道人與我的關係,見我突然鎮定下來並且主動挑戰,誤以為我是仗了煮石道人做靠山,所以很緊張。


    煮石道人沒有穿道袍,但打了道髻,表明是道士,陸成山向煮石道人作揖:“敢問道兄道號,在哪一座名山仙府清修?”


    煮石道人無動於衷,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依舊淡然地望著我。陸成山臉色很難看,他的輩份頗高,實力強悍,又在某個神秘部門掛職,平時誰不給他幾分麵子?今天居然被人完全無視了。


    我並不想死,也不想失去林梅和小雪中的任何一個,所以我要利用一切機會求生,不能意氣用事。我強迫自己冷靜,煮石道人應該是想幫我的,但是他沒有練過武,也沒學法術,神仙也不會為了他或我插手人間的事,所以我不能指望他,隻能靠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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