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淩楓飄一直沒有動靜,不過我和小雪可以感應到他身體裏麵有一陣陣能量波動。足足過了三分鍾,淩楓飄的心髒突然開始跳動了,開始很微弱,漸漸變強,全身血液恢複流動,氣海穴內靈氣開始聚集,但是還是沒有呼吸。


    又等了幾分鍾,淩楓飄還是沒有呼吸,但是心髒是跳動的,隻是比正常人慢,氣海穴內靈氣也一直在聚集,並且沿著十二經脈運轉。看樣子是有救了,可是為什麽一直沒有呼吸呢?


    雖說淩楓飄受到的槍傷都不是毀滅性的傷害,但畢竟是中了七槍,傷勢還是非常嚴重的,必須進行治療。我想到了煮石道人,他精通藥理並且能煉製“還魂丹”之類的神奇丹藥,現在隻能去找他看看了。而且我們一身是血,狼狽不堪,大過年的去別人家不合適,去醫院的話會引來大麻煩,因為有人看到了我毀屍滅跡,說得不好聽一點現在我是個殺人犯,也隻能到煮石那兒去暫避一下了。


    我從小雪的乾坤袋裏拿出毛毯,把淩楓飄包起來,抱著他往仙岩方向快步走去。我沒敢走大路,怕會被人知道我們去了仙岩,給煮石帶來麻煩,所以從田野中繞過村莊再上路。


    身後火光衝天,人聲隱隱,我的家從此沒了,連師父和母親的靈牌、遺像都沒了,我心裏麵的火焰也在熊熊燃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我一定要給這些混蛋一些厲害看看!


    第8章 深仇


    在去仙岩的路上,我給陸成山打了個電話,把發生的事比較詳細地說了一遍,隻簡略了淩楓飄身死,金大器舍身救他的事,說成淩楓飄重傷喪危,生死難測。


    陸成山很震驚,也很憤怒,詳細問我遇到的火鬼和飛頭人的樣子,以及敵人所戴麵具的樣子,最後說:“你先找個地方暫住一下,凶手的來曆我會幫你調查,造成的影響我會盡量想辦法消除。好在不會有苦主告狀,屍體也處理掉了,問題不會太大,但你以後也不適合在當地住了,要不……到北京來住吧?”


    我有些猶豫:“去哪裏住的問題以後再說,我要先想辦法救我師弟,隻要是警方的人不會來找我麻煩就行了。”


    “你準備送他去醫院嗎?”


    “不,我先自己想辦法。”


    “好吧。唉,無量天尊,願三清祖師保佑你們。”


    我掛了電話,這時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淩楓飄還是沒有呼吸,也感應不到金大器的存在,所以我的心情很沉重。走到後來變成林間小路,其他人走夜路不方便,行動較慢,於是我抱了淩楓飄先走,一路狂奔。


    本來要走四個小時的路,不到兩個小時我就到了。盡管我靈氣能源源不絕自生,卻也經不起這樣消耗,到達仙岩頂時我體力和靈氣都消耗嚴重,幾乎虛脫了。


    “道長,煮石道長……”我踉蹌著跑向廟門,氣喘如牛。


    煮石道人開門出來,看到我的樣子很驚訝,急忙過來接住了淩楓飄。不必我多說,他也知道是來求救的,立即抱了淩楓飄進去,我扶著大門,兩腿顫抖,無法再邁步了。


    喘息了幾分鍾我強撐著走進去,煮石道人已經把幾顆丹藥化水灌進了淩楓飄嘴裏,然後微閉雙眼把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對我點了點頭,示意請坐:“他受傷太重,原本生機已絕,卻不知為何有一股氣在支撐著他。這一股氣正在轉化為他的修為,接續心脈,壓製傷勢……”


    果然是高手,一下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我急忙問:“能治好嗎?為什麽他一直沒有呼吸?”


    煮石道:“他正處於生死之間掙紮,現在還不是活人,所以沒有氣息。不過也不用擔心,他沒有外呼吸卻有內呼吸,像是一種龜息狀態,這樣有利於療傷,暫時不會惡化。我已經給他喂了活血散淤,安神凝魂的丹藥,能不能醒來就要看是看他的造化了。”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由於淩楓飄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出生的,所以我從來沒有算過他的八字。單從麵相來看,他確實像小雪說的有一點孤寒壽夭之相,但這也不是絕對的,有的人貧、孤而有壽,有的人雖富貴卻孤獨,許多和尚和道士都是這樣的相,犯了一樣就沒有問題了。淩楓飄幼失父母,流浪江湖二十年,已經犯了“孤”和“貧”二字,未必會短壽,否則我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他和歐陽真菲身上。


    煮石道人也給了我幾顆滋補元氣的丹藥,我吞服之後,換了衣服就在淩楓飄旁邊打坐練功,並且讓玉兔化為白光罩在淩楓飄身上,我也借一點光。煮石道人雖然有些驚訝這團白光,卻也沒說什麽,搗了些草藥敷在淩楓飄的傷口上,然後去燒火煮飯。


    過了一個多小時,林梅等人到了,急忙跑過來詢問情況,但是淩楓飄還是沒有正常呼吸。煮石道人也把早飯做好了,香噴噴的白米飯,油炸豆腐,炒波菜,冬竹炒木耳,香菇豆腐湯,雖然簡單,比起上回隻吃榨菜和鹹蘿卜要好多了,畢竟是過年了。


    我暗中決定,以後絕對不喝酒了,吃葷腥之後也要即刻淨口,念淨口咒、淨身咒,做到隨時可以施法,如果不是貪吃貪喝,放鬆警惕,這一次絕對不會這麽慘。


    大家都累壞了,吃完飯或坐或靠各自閉目養神,林梅在我旁邊低聲說:“大哥,你不要自責,是敵人太壞了,誰都想不到他們會趁著過年來襲擊我們。”


    “嗯,我沒有自責。”


    “房子燒了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建更好的,隻要人沒事,一切都可以再來。飄飄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


    我“嗯”了一聲,心裏又燃起了怒火,恨不得立即飛到日本去找敵人報仇。林梅叫我不要傷心,她自己卻轉過了頭流下了眼淚,她比我更倦戀這個家,更想要平靜平淡的生活。


    “放心,我能挺得住,而且我們一定會有一個更好的家。”我把林梅擁進了我懷裏,擦去了她的眼淚。


    林梅臉紅了,想要掙開,低聲道:“他們都在呢。”


    我繼續擁抱著她,擁抱能讓人產生安全感和身心放鬆。林梅幾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我可能有了……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來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難道她懷孕了,我要當父親了?一種難言的激情充斥我的胸膛,傷感和悲憤減弱了許多。但是很快我又感覺羞愧,我怎樣才能給她和孩子一個安全快樂的家?我怎樣才能讓她從此不用憂心忡忡?做不到這些,我羞為人夫,羞人為父。


    “咳,咳……”


    躺在床上的淩楓飄突然咳嗽並噴出血來,我們大吃一驚,急忙跳走來圍過去。淩楓飄睜開了眼睛,想要坐起來:“他媽的,憋死了我……痛,痛死我了!”


    “別動!”我急忙按住他,心裏有些擔憂,他罵人的口氣怎麽有點像金大器?


    “飄飄你還好吧?”“終於活過來了!”“師兄,我就知道你命硬死不了!”眾人紛紛問候,七嘴八舌。


    淩楓飄又咳了兩聲,不過沒有再吐血:“小菲,你……你叫我師兄?”


    我更加擔憂,難道真是金大器活過來了?


    歐陽真菲臉上也露出懷疑之色,淩楓飄道:“你,好久沒,沒叫我師兄了。”


    煮石道人分開眾人進來:“他現在不宜多說話,更不能動氣,要靜養。”


    眾人急忙閉嘴,淩楓飄卻強笑道:“叫我不要說我,我才要憋死,看來還是受傷了好啊,受傷了你們都關心我了。”


    歐陽真菲道:“大家本來就關心你啊,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己。你知道嗎,你死了大師兄都哭了,為了救你抱著你一口氣跑到了這裏。”


    “嘿嘿,救我是應該的,誰叫他是我大師兄呢。”淩楓飄有些痞賴地說,眼內卻有些濕潤了。


    許多人在場,我不便多問,無論如何他是活過了來,並且還有原來的性情在,總是好事。煮石道人按了淩楓飄的脈門一會兒,點了點頭表示沒事,就走開了。


    鬧騰了一會兒,其他人看出我要與淩楓飄單獨說話,於是都走開了,包括林梅。


    我沉默了一會兒,開門見山問:“金大器怎麽樣了?”


    淩楓飄難得地肅穆:“他永遠與我同在……我在迷糊中他喚醒了我,並且把情況告訴我了,他說……他說隻要我還活著,他也就活著。”


    “有什麽不好的感覺嗎?”


    “沒有……目前還沒有,但是我知道他所有的記憶、心情和一些……想法,我有些想法跟以前不同了,也有可能是我死了一回才改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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