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佳學二筒劍走偏鋒,用激將法“治好”了婆婆的“抑鬱症”。


    與此同時,她覺得自己的精神也得到了升華。


    不再鑽牛角尖,也不再自怨自艾,不知道是婆婆的“計謀”起了作用,還是皂莢帶來的希望。


    總之,那層一直以來無法突破的壁壘,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你真嚇死人了!”


    婆婆心有餘悸,她可不相信兒媳婦是個兩麵三刀的人,更不希望自己這麽多年的感情錯付,


    “那家夥,小臉一繃,差點兒連我都騙了。”


    “媽,我剛說那些話,你可別往心裏去。”


    傅佳佳有點兒不好意思,沒想到自己還有表演潛能呢,簡直就是超水平發揮。


    她看了看婆婆的肚子,鄭重其事道,


    “放心,孩子生下來,我們幫著一起養,兩個小朋友一起長大,還有玩伴了呢!”


    婆婆低頭摸了摸肚子,忍不住大笑:


    “我倒是想生呢,可惜沒機會了。”


    “什麽意思?”傅佳佳一頭霧水看向黃錚。


    “這是媽琢磨出來的小小計謀,說是從你的感受出發,設身處地體會一回你的困境。”


    黃錚情深意切,拉過傅佳佳的手,


    “沒想到,被你反客為主了。”


    “啊?那……難道……沒懷孕?”


    傅佳佳驚訝地盯著婆婆的肚子,見後者從衣服裏拽出個枕頭來,不禁啞然失笑,


    “媽,你真是個小天才。”


    “佳佳,你婆婆真是用心良苦,我自愧不如。”


    看到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兒又回來了,丈母娘的眼角不由有些濕潤,好不唏噓,


    “隻要咱一家人好好的,比什麽都強。”


    雖然眼前發生的種種更像是一出鬧劇,但傅佳佳卻感受到了濃濃的溫情。


    它們持續地升溫,融化了冰雪,驅散了寒冷,也擊中了那層玻璃罩。


    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細微的碎裂聲,看到慢慢裂開的紋路。


    幾分鍾後,玻璃罩轟然倒塌,碎成渣滓。


    陽光、空氣、水分頃刻間將傅佳佳環繞,在被“桎梏”了一年之後,她終於闖了出來。


    在自己的努力下,在婆婆的幫助下,在所有人的關心下,鳳凰涅盤,破繭成蝶。


    ……


    因為有了相關領導的大力支持,二筒成為天堂坳所有青年養老院的代言人。


    他實地走訪調研,詳細了解了加盟前後的全部流程,又請專業律師協助,才發現合同中有很多不合理的條款。


    其實算不上多高明,但當時人們都被“高收益、高回報”迷了眼,根本沒有留意到。


    “現在這種情況,要先找花不語公司協商,最好能將大家的加盟費退還。”


    二筒認為這一點是眼下最迫切的需求,很多人投入了全部身家,甚至連棺材本都砸進去了。


    “萬一人家說,出了這種事,是下麵的加盟商不守規矩,跟他們無關,該怎麽辦?”


    三筒江湖經驗十足,潑皮耍賴的事情見過不少,雖然二筒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他還是不無擔憂。


    “確實很棘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二筒也知道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但作為天堂坳的一份子,他不能置身事外,硬著頭皮也得幫大家出頭。


    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就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事分兩麵,沒有了所謂的總部,咱就打造自己的品牌。”


    “你不是說,青年養老院這個概念並不賺錢嗎?”


    一旦涉及商業上,三筒的腦細胞就有點不夠用,他皺了皺眉,


    “不賺錢的事兒,又談什麽品牌?”


    “青年養老院,是疲憊靈魂的棲息地,但疲憊靈魂的棲息地,不僅僅隻有青年養老院。”


    在二筒的腦海中已經模模糊糊構建出一個模型,不過並不算成熟,因此他也不打算說太多,拍了拍三筒的肩膀,笑道,


    “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目光一瞥,突然見他手腕上戴著紫紅色的手串,個個珠子渾圓飽滿,因為有了一層厚厚的包漿,泛著奇異的光。


    察覺到二筒的訝異,三筒有些不自然,迅速將手縮回袖子裏:


    “新買的,玩玩。”


    “新買的?”


    二筒不信,一把抓過他的手腕,裏裏外外查看,


    “明明就是爺串的,我記得珠子上麵這個疤瘌。”


    “看出來你還問……”


    三筒越發局促了,低下頭腳搓著地麵。


    “你之前不是說丟了嗎?怎麽……”


    說到這兒,二筒突然恍然大悟,


    “哦!原來你……你原諒爺了,是不是?”


    三筒咬著嘴唇,沉默不語,好半天才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


    “他是為了我好。”


    “是啊,他從來都是真心為咱倆好……”


    二筒長籲一口氣,幾十年的過往就像電影一樣在眼前掠過。


    此時此刻,他非常懷念爺爺在世時的日子,如果人生能夠重新來一次,自己一定不會離天堂坳。


    就在老宅裏,守著這片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度春夏秋冬,賞山河日月,平平淡淡過完一生。


    兄弟倆正在閑聊,胡貝朵湊了過來,她一眼看到手串,頓時冒出了新靈感:


    “三筒哥,能給我看看嗎?”


    “對啊,我才想起來,小林如果開發工藝品,手串是很好的切入點。”


    二筒眼前一亮,


    “不僅可以欣賞佩戴,有收藏價值,還能宣傳天堂坳,價格又不高,人人都買得起,作為當地特色旅遊產品,再合適不過了。”


    這段時間林熙維總圍著皂角刺打轉,創作思路感枯竭,心情不是很好。


    胡貝朵表麵上小心翼翼的,就怕他發脾氣,心裏卻在暗自腹誹,藝術家脾氣古怪,真難伺候。


    二筒一語驚醒夢中人,她頓時覺得豁然開朗:


    “哎呀,筒哥說得太對了!我這就去告訴泥菩薩。”


    看著胡貝朵滿心歡喜地跑開了,二筒笑著搖了搖頭:


    “愛情真是件奇妙的事,朵朵之前多專橫跋扈一個女孩子啊,偏偏在小林麵前就服服帖帖,真是一物降一物!”


    話音才落,洪琪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說馮教授已經組織專家團向政府提交了《關於加快特色經濟林發展實施方案》規劃設計,估計年底就能批複下來。


    明年開春,皂莢項目就可以正式啟動了。


    聽到這個消息,二筒三筒備受鼓舞。


    他們仿佛看到層林盡染的山坳中發出金燦燦的光,那是希望的號角,那是嶄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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