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震驚,難道喵太還能吞吃魂魄?以前我沒發現它有這個能力。


    那虛影被喵太扯掉兩截之後,已經不再像人形,聚成一隻白鶴之狀振翅飛起,迅速升高。喵太躍起撲咬,卻不夠高,撲空了,我想要用魯班尺打時,也夠不著了。也不知這一團殘魂逃走會不會有不良後果,我想要把魯班尺扔出去,突然想到更好的主意,抓起喵太奮力向天空拋去。


    好個喵太,矯健有如一隻黑虎撲向獵物,準確咬住了五六米高的虛影並扯落下來。它身體在空中一個翻騰,穩穩當當落地,幾乎就沒有撞擊聲,三兩口把虛影吞進了肚子,然後用爪子抹了一把嘴,好像還不過癮的樣子。


    我看得目瞪口呆,往四周一掃視,發現驚呆的不止我一個人,四周不下十個消防戰士都在用震驚和不安的眼神望著喵太和我。他們看不到虛影,但是看到了我和喵太的動作,肯定能聯想到一些東西。


    “我跟我的貓鬧著玩,大家不要圍觀,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我對眾人說。


    消防戰士們將信將疑,有的繼續用毛巾沾了冷水給昏迷的人敷頭,有的打電話報警叫消防車,有的找來大風扇吹散大樓通道內的毒煙,雖忙不亂。


    我走到喵太身邊順著它背上的毛,用意念問它:你吃進去能消化嗎?


    喵太傳達給我的意思比較複雜和模糊,大概意思是像吃補藥一樣,能大補元氣。


    “這個醒了!”有一個消防戰士歡呼一聲。


    我轉頭望過去,果然楓羽雲坐起來了,正在用手揉著太陽穴。他之前閉著氣,很快就被背了出來,吸進的毒煙很少,所以醒得最快。


    我急忙問:“煙裏麵有毒沒有,昏迷的人要不要送醫院?”


    “沒事,沒事,多潑點冷水,過一會兒就醒。”說著他跳了起來,去傲邪的屍體上翻找起來,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掏摸了幾遍,找出了不少小東西,但沒有秘笈。他拔腳就往外跑,“大哥我有急事先走了,很快就會回來找你。”


    我知道他是急於去找秘笈,這件事對他確實非常重要,所以我有些猶豫,沒有叫消防戰士抓住他。


    沒過多久,昏迷的人先後醒來,陸南天急著打電話調人抓捕傲邪的同黨;王誠鈞、高立成、陶良鬆很羞愧和尷尬,他們本來是主力,結果卻沒有起多大作用;不癲和尚哇哇怪叫,說身上到處都痛,但看上去並沒有傷痕,而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經獨擋傲邪。這時周圍的人很多,亂糟糟的,我也不方便多問。


    可能是男女體質不同,段凝芷最後一個清醒,確定傲邪已死之後,投進我懷裏哭了起來。這時我才想到,可能從那一次她被傲邪控製之後,心裏就有極大的恐懼和陰影,隻是她生性好強,也怕給我增加壓力,所以一直把恐懼藏在心裏。後來她又中了毒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苦,知道傲邪能穿牆之後,可能她再也沒有睡安穩過,試想哪個漂亮的女孩子不怕傲邪這樣的人?更何況傲邪對她是誌在必得,她怎能不怕?


    我有些內疚,是我太粗心了,沒有設身處地為她想過,還以為她很堅強呢。


    “別哭,別哭,這個混蛋死得不能再死了,連魂魄都被喵太吃了。我會保護你,沒人能再威脅到你……”我撫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段凝芷抱住了我的頭,用她的櫻唇堵住了我的嘴,完全無視旁邊的人。她的嘴有一點兒鹹鹹的,那是她的眼淚,但更多的是甜蜜……


    我們兩個正忘情陶醉,段凝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放開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抹了一把臉,攏了一下頭發,開始接聽:“爸,你還沒睡啊?”


    我隱約聽到了段靜軒的聲音:“你在哪裏,怎麽那麽吵?”


    “我在消防局,我們抓住傲邪,已經殺了他。老爸,你肯定不知道,這壞蛋非常厲害又狡猾……”段凝芷心情很好,快語如機槍,把我們正義大聯盟並首戰告捷的事大略說了一遍,但說得不是很有條理。


    段靜軒聲音有些冷淡:“別鬧了,你和你男朋友都回家吧,明天早上就回來。”


    段凝芷望了我一眼,微皺秀眉:“爸,我們這事很重要,而且剛剛開始……”


    段靜軒聲音提高變嚴厲了:“我說的話你到底聽不聽?抓犯罪是警察的事,你們湊什麽熱鬧?你們得罪的人已經夠多夠可怕的了,還嫌鬧得不夠啊!”


    段凝芷不知該怎麽回答,有些委屈,眼淚在眼框裏打轉。段靜軒的聲音緩和了一些:“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要是你出了什麽事,你叫我怎麽辦?平時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找男朋友我也不反對,但要是他帶著你到處亂跑,參與那些江湖上的仇殺,跟黑社會拚命,我絕對不答應。”


    父母愛孩子都是一樣的,誰願意自己的獨生女兒和未來女婿去冒險?我完全理解段靜軒的心情,換了是我也不同意,但是我已經身入江湖,恩仇哪能說甩開就甩開?我不主動出擊,仇人就會反過來害我。


    段凝芷咬了咬牙:“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危險,主要是全真教的人和警察衝鋒陷陣,我們隻是打打醬油。你平時不是經常捐錢做善事嗎?那是做好事,我協助他們打擊犯罪,抓大壞蛋也是做善事,效果還更明顯呢!”


    “你,你……”段靜軒氣壞了,“我找你師父去,你師父也糊塗了,居然讓你去做這樣的事,早知道我就不讓你跟著她學法術了!”


    段凝芷很為難也很鬱悶,我示意她把手機給我,接過電話說:“伯父您好,我是許承業,這事我們確實不該摻和,但有些事不是我們想做或者不想做的問題,必須做個了斷。您對我們的關懷和愛護,我完全理解,我答應您,會盡一切可能保證凝芷安全,以後的行動我們隻在後方做做參謀,不會以身犯險。”


    段靜軒沉默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都太好強,我說了你們也聽不進去,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就掛斷了,我和凝芷麵麵相覷,段凝芷道:“別理他,他就是這樣大驚小怪的,以前我跟同學去野炊他都不放心,都要悄悄跟著去呢。都怪我,不該跟他說這些。”


    我笑著聳了聳肩,無論如何,我做出的承諾一定要做到,以後不能讓凝芷冒險行動。


    第二十章要老婆還是要老媽


    病房裏氣氛很沉重,沉默了一會兒我故作輕鬆地說:“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就是一群人販子,早晚會抓住他們的。”


    秀姑微微搖頭:“換日門存在已久,早在秦朝時期就存在了,隻是以不同的名字和方式出現,行事又非常隱蔽,所以知道他們存在的人不多。普通的人販子隻是他們的爪牙而己,抓住了也追不出真正的換日門弟子。這一次僥幸被我找到了一個,卻沒想到修為高得驚人,還是被他逃走了。”


    我有些疑惑:“前輩,聽王師姐說您請神附體了,還是被他掌力震傷,難道這個邪人修為高到了足以與神仙對抗?”


    秀姑失笑:“我請的其實是本派的前輩英靈,並不是真正的天界神仙。我們一介凡人,哪能隨時借用天仙的力量?再說神仙也分三六九等,有的神仙實力並不強,有的完全沒有武鬥天分。而且通靈隻能借到神靈的一部分力量,這與個人修為、天賦有關,還與乩童和神靈心性、親疏關係有關。”


    我點了點頭,秀姑想了想又說:“通靈可以分為三個層次,初級的稱為降靈,也就是神仙把靈力暫時借給乩童,乩童本身沒有修為,受乩童體質和精神力限製,一般獲得的神力是有限的;中級的可稱為附靈,乩童本身有些修為,神仙在一旁輔助,顯示出來的是乩童與神仙一部分力量的共力,乩童可以勉強駕馭兩者的力量;真正意義上的通靈,是乩童能夠自由溝通借用神仙的力量,就像使用自己的力量一樣靈活。說來慚愧,我隻達到了附靈的較高層次,還沒有達到真正通靈境界,借用的神力是有限的。”


    原來是這樣,這方麵與青蚨門的絕技密切相關,段凝芷沒有得到秀姑的許可,以前沒有跟我詳細說過。


    “前輩不要想太多,好好休養,不用多久就能恢複的。”


    秀姑歎息一聲:“我的經脈嚴重受損,靈識也受到重創,恐怕無法複原了。既使身體恢複了,以後也隻能進行普通的降靈,施法能力隻有以前的兩三成……”


    我心裏暗驚,原來她傷得這麽嚴重,並且她急著跟我說這些話,有交代後事的味道,大大的不妙啊!好不容易有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樹,沒想到這麽快大樹就倒下了。


    換日門如此可怕,百消門是我的敵人,丹鼎門既使還有人也不可能成為我的盟友,還有人多勢眾的江相派,敵對勢力強大之極。魯班門目前隻有我孤身一人,靈獸門隻有一個老騙子清風現在也找不到了,青蚨門內憂外患已經解散,秀姑又基本失去了戰鬥力,我等於是沒有盟友,形勢非常嚴峻啊!


    “前輩,八大旁門除了青蚨門、魯班門、靈獸門、換日門、百消門、丹鼎門外,還有什麽門派?我的意思是另兩個門派有沒有可能成為我們的盟友?”


    秀姑道:“還有兩個是趕屍門和影子門,都已經消失幾十年了。趕屍門的人本來就少,隻在湘西一帶活動;影子門的人亦正亦邪,大多是神偷俠盜,不以真麵目示人,這兩個門派即使還有傳人也不可能與我們一起對抗換日門和百消門,道消魔長啊!”


    我無語了,為什麽那些邪惡的門派壞事做盡卻越來越強大,堅持善良的門派反而凋零甚至消失,難道真是人心思惡?


    秀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起來想要遞給她,眼光掃過屏幕,來電顯示竟然是陸南天!我不知道秀姑存了陸南天的電話。


    秀姑接聽電話,嗯嗯幾聲,突然失聲驚呼:“什麽?”


    本來我不好意思偷聽別人談話,見她這麽震驚,不由自主凝神細聽。病房裏很安靜,隱約可以聽到陸南天的聲音:“傲邪被人救走了,做完手術轉移去病房時,護送人員和醫生在電梯裏受到襲擊……”


    我大驚失色,傲邪要是逃走,必定不惜一切代價報複我,也絕對不會放過凝芷。正麵相對,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一想到他的神奇法術和可怕眼神,隻覺得一股寒氣從頭頂直落到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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