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鍾時間,我的肚皮已經高高鼓起,撐得我很難受。不僅是肚子鼓脹,全身都開始腫大起來,另外還附帶高燒,耳朵嗡嗡作響,隻能看到阿羅嘴巴在動,聽不到他的聲音。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降,如果是在平時有了這些症狀,我一定會很恐懼,怕肚皮撐爆了。現在我已經知道他不會殺死我,就完全不怕了,這種感覺雖然不舒服,但比起前一次的“搜魂”刺痛,真算是在享受了,隨他怎麽折騰吧。


    我並不是完全沒有反擊之力,但是我現在不能反擊,我的生死操控在他們手裏,如果我激怒了他們,他們完全有可能殺了我。之前陸不同為了顯示他的氣度和合作誠意,並沒有搜走我的東西,魯班尺、小木人、火龍令、秘笈等重要東西都在我身上,如果我現在攻擊了誰,他們一定會搜走我的東西,把我往死裏整,就不僅限於折磨了。


    過了幾分鍾,阿羅見我還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知道這種降頭對我沒有威脅,撤消了巫術,很鬱悶地走了。他是一個自視極高的人,現在隻想要用巫術讓我屈服,暫時應該不會直接傷害我的身體,而精神的壓迫隻會讓我的精神力更強大,我不怕他。


    之後阿羅每隔幾個小時就會來折磨我,各種惡心恐怖匪疑所思的方法無所不用其極,有一次我大吐特吐,吐出了五六條手指頭粗細的蜈蚣來。這是一段很可怕的經曆,我不想多說,以後也不會再想起。我沒有屈服,一次又一次堅持下來了,轉眼就過了兩天。


    喵太一直沒有出現,可能是進不來,地下室的出口被符咒封印了,柳靈兒出不去,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我不得不開始擔憂,怕喵太被人抓住,怕段靜軒被人找到,而且沒人知道我被關在這裏,就永遠不會有人來救我了。


    這兩天沒人送飯給我吃,我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長時間沒有進食又受到可怕的折磨,我的精神和體力都嚴重消損。平時沒吃飯問題不大,但喝水是必須的,因為缺水我的嘴唇開裂,喉嚨冒煙,我真不知道下一次妖僧出現時我還能不能支持得住。


    外麵突然傳來鐵門打開的聲音,我急忙從地上站起來,我不能在這妖僧麵前未弱,隻要我還能站著,就絕對不會坐著。


    我聽到了下樓梯的腳步聲,輕盈快速,不是阿羅妖僧,應該是個年輕女性。很快燈亮了,走進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女,齊耳短發,眼睛很大很亮,鼻子小巧可愛,嘴角微翹帶著笑意,臉上浮現了淺淺的酒窩。人雖然長得清純可愛,但更吸引我的是她手裏提著的小食盒,裏麵有冒著熱氣的麵條,加了香菇、肉片、魷魚、春菜、香菜,散發出誘人的光澤和香氣。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閉上了眼睛,靠著牆坐了下去。


    少女走到鐵柵欄前,靜靜望了我幾秒鍾:“你叫許承業是不是?”


    我還是閉著眼睛不動:“如果你以為用美食可以讓我屈服的話,恐怕你要失望了。”


    少女道:“聽說你有一隻很聰明的黑貓,沒跟你在一起嗎?”


    我以為喵太落在她手裏了,立即睜開了眼睛,以凶狠的眼神瞪著她,但我很快發現她不是在嘲諷或者幸災樂禍,而是某種好奇和試探的味道。


    我用沙啞的聲音問:“什麽意思?”


    少女眨了眨眼睛,把筷子遞給我:“我在麵條裏麵下了毒,你敢不敢吃?”


    我立即走過去,從她手裏拉過筷子,食盒太大拿不進來,我就隔著鐵柵欄挑起麵來吃。第一我毒不死,第二他們送東西給我吃了就不會毒死我,第三這個女孩有些古怪,第四我必需吃東西才能堅持下去……有了這麽多理由,我為什麽不吃?


    少女笑了,轉身蹦蹦跳跳往外走:“我叫陳瀟萌,大家都叫我萌萌,以後我負責你的夥食。”


    我狼吞虎咽,湯水淋漓,吃了一半之後才發現麵條的味道非常鮮美,煮麵的人手藝很好,而且饑渴到這個程度,就是簡單的開水泡麵條也成美味了。


    很快一小桶麵見底了,下麵有一個魚丸,管他呢,都吃了。我夾起魚丸丟進嘴裏,隻咬了兩下就發現不對勁,裏麵有什麽東西。我從嘴裏吐出來,卻是一小團像塑料的東西,麵條裏麵有一個魚丸已經有些突兀了,這個魚丸裏麵夾有東西,我怎能不生疑?


    我小心攤開塑料片,上麵有四個字:靜待救援。


    這四個字是用尖銳的東西壓刻而成,繁體行草,刻痕筆畫狂放飛揚,看起來很眼熟……難道是老騙子清風寫的?


    對了,剛才陳瀟萌提到了黑貓,就是在告訴我她是老騙子派來的。老騙子是靈獸門的傳人,又曾經在江相派待過,完全有可能在江相派埋一個內線,否則上一次他怎會知道五狀元齊聚辰州,警告我不要去?


    我的眼睛有些濕潤了,我沒有被這個世界遺忘,至少還有一個人記得我。老騙子裝瘋賣傻,實際上是大隱隱於市的高人,有他出手,我可以完全放心了。不過老騙子也有一個問題,他不相信警察,否則隻要告訴陸南天,警方就可以包圍這裏,把江相派的許多重要人物一舉擒獲。


    陸不同這兩天都沒有露麵,可能是他太忙顧不上我了,還有一個可能是我和段靜軒對他的重要性大幅下降,那麽老羞成怒的阿羅近期內就有可能對我下殺手,不得不提防這一點。


    吃飽喝足,我開始推測會出現的各種情況和應對的辦法,我要做好戰鬥的準備。


    對了,火龍令也許能當成武器使用,得到這塊令牌之後,我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研究它。現在阿羅妖僧沒有在這兒,這裏應該也沒有安裝監控,不如趁這個機會研究一下,增加我的自保機會。


    我從衣服裏麵口袋掏出了火龍令,拿在手上摩挲著。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看起來像是金屬,拿在手上卻是溫熱的,與任何金屬都不同。上麵的紋飾和龍紋像是鑄鑄的工藝,古樸渾厚,像是有某種生命的氣息凝聚在裏麵,隨著我手指的摩擦,裏麵的靈力也隱隱有些波動。


    我試著以意念進入火龍令裏麵,立即感覺到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就像是被熱水淹沒了。我抓不住任何東西,也沒看到任何火焰,但那種熾熱的氣息就在身邊,無所不在。也許這就是火屬性的靈氣,太濃鬱和純粹了,才會讓人產生被水淹的感覺。


    我的意念退了出來,試著以精神力調集自己的氣息注入火龍令內,但是沒有什麽反應,試了幾次都是這樣。唐師父說過要帶木屬性的靈氣才能激活,也許柳靈兒可以試試。


    我心念一動,柳靈兒就閃現出來了,還是以前那樣打扮,頭上梳了兩個髻,身上穿著像道袍的緊身袍子,美妙身材盡顯。她的發型和衣服款式本來是純樸的,但是穿出來的效果卻性感火辣,兩種效果融合在一起更具誘惑力。這一瞬間我有些走神了,把她當成了凝芷,湧起了擁抱的衝動,以及一些本能的渴望。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正處於生理需求旺盛的年齡,這段時間被嚴重拆磨,從極度疲憊中緩過氣來之後,特別容易產生**。盡管我很快就清醒過來,她不是凝芷,心裏麵還是在躁動,眼光不受控製地落在她胸前,那兒的輪廓太明顯了。


    柳靈兒當然知道我心理的變化,咯咯嬌笑起來,故意挺起了胸膛:“我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根本不能轉移眼光,因為是直接浮現在我腦海裏麵的,我隻能盡力壓製自己的**:“現在不是討論你美不美的時候,我們要想辦法保命和逃命,來試試這個令牌,看你能不能發揮它的作用。”


    柳靈兒道:“其實你可以把我當成她的,隨你怎麽看怎麽想都可以,我不介意。隻要你喜歡,我可以……”


    我立即嚴厲地說:“不要胡思亂想,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出來了。”


    柳靈兒有些鬱悶地說:“想一想又有什麽關係,反正別人又不知道,隻要我樂意,你高興,又沒什麽損失。”


    我有些頭大,她這個想法到底算是單純呢,還是算放蕩?要是放任她這種思想,以後我還怎麽麵對她?


    還好柳靈兒沒有再囉嗦了,化為一股綠光鑽進我手中的令牌,令牌內立即爆發出一股狂暴熾熱的氣息,炸散出一大團火焰,席卷整個地下室。


    第六章營救


    我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火龍令會冒出這麽猛烈的火焰,太壯觀了。不過這隻是肉眼不可見的虛靈之火,不會對實物損傷,也沒有燙傷我,形成衝擊波散開之後就消失了,連黑煙都沒有。


    柳靈兒在我麵前閃現,歡呼雀躍:“太好了,太好了,有了這塊令牌,我的戰鬥力能提升十倍,什麽妖魔鬼怪過來我就一把火燒死它,這塊令牌太強大了。”


    她這麽蹦跳,像是兩隻小白兔在衣服裏麵躥上跳下.額,我的眼睛該往哪裏放呢?我迅速轉移注意力:“你再試試能不能發出明火。”


    “以我現在的修為,是不可能發出明火的。”柳靈兒說,“如果你準備近期越獄的話,就不能試了,因為這個很耗我的靈力,爆發一下我要修養好幾天甚至十天半個月。”


    我有些意外:“損耗這麽嚴重?”


    “是呀,因為我不能控製它裏麵的靈力,消耗的基本是我的靈力,它隻是起到轉換和增長作用。比如說一個碗裏麵已經裝滿了水,再往裏麵放一塊冰,水就溢出來了,這樣爆發一次之後,它裏麵就不再是滿盈狀態,需要一些時間吸收靈氣,如果我連續使用,第二次就要耗費更多靈力,第三次比第二次又更難……實際上我現在不可能發動第三次。”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使用的。第一,你要想辦法操控火龍令本身的能量;第二,你要試著控製靈火的大小、形狀、方向,不是像剛才一樣大爆炸。第三……”第三個想法我呼之欲出,想要說出時卻又有些摸不著了。


    柳靈兒能夠直接感應我的想法,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靈力借給你用,你也能把靈力借給我用?”


    “對,就是這個意思。”


    柳靈兒道:“這樣不好,你是主人,我是侍從,隻能我為你付出,不能你為我付出。而且我沒靈氣了,你能帶著我逃走;你要是沒力氣了,我可不能帶著你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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