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十大門派的人瘋狂叫好,我不僅是勝了,還以這麽搞笑的姿勢抓住美女,對他們來說真是大快人心。


    果然段凝芷已經很虛弱,用力掙紮了幾下甩不開我,突然開口:“還不放開我,你要讓別人笑話我嗎?”


    我愣了一下,她這句話的語氣讓我覺得熟悉,就像以前的凝芷,難道她恢複正常了?


    段靜軒道:“好了,算她輸了,放開她!”


    我還是抓著不放,十大門派和江相派爭強鬥勝關我屁事,找容妙妙和陸不同也沒有凝芷重要,抓住了豈能輕易放掉?但也不能用這麽尷尬的姿勢抓著,我突然放開她的腳,扣住了她另一邊手也擰到後麵。


    段靜軒道:“她隻是江相派的一個後生晚輩,勝過她也不算什麽,我來領教幾招。”他說著已經向我衝來,根本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比武就抓向我。


    凝芷是被他打死的,又是他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把凝芷複活,白眉老妖是他指使之下召喚出來的,秦老大等人也是在他的組織之下遇害的……所有一切糟糕的事情都是他造成的!新仇舊恨霎時全湧上心頭,我騰出了一隻手,一指戳出。


    金光一閃,段靜軒伸出來的手掌心立即出現一個血洞,鮮血和碎肉全部往後噴,濺了他一臉,眼鏡也被糊住了。他駭然欲退,我又一指戳向他額頭,這一指發出比較急促,沒有前一指的威力那麽強,但也足以殺死他。


    “不要……”段凝芷一隻手獲得自由,半轉過身發出了驚呼。


    第十二章替換


    開始悟道之後,我似乎變得冷漠無情了,原本很多放不開的事變得無所謂,不太想管白眉老妖的事是如此,決定“放棄”段凝芷時是如此,此刻想要擊殺段靜軒也是如此。換了是以前,我必定要考慮凝芷的感受不會殺段靜軒,現在我最先想到的是他該殺,所以是真的痛下殺手,沒有保留。


    但我真的無情了嗎?悟道會讓人冷漠嗎?並非如此,道不是無情,也不是有情,所以也不會讓人多情或絕情。道是無私的,不偏不倚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大道麵前一切都變得渺小,變成中立,“不仁”乃是不偏私之意,我也隻是換了一個角度看世界,並非絕情絕義了。


    聽到段凝芷的叫聲那一瞬間,我的心軟化了,動搖了。雖然她後來變得很可恨,但這並不是她的錯,而是別人把罪惡施加到她身上,我曾對她承諾過許多,她卻從未求過我什麽,她第一次求我,我怎能無動於衷?


    靈光蓄勢已發,我來不及收回了,隻能憑心念偏移。金光擦著段靜軒的臉射過,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拇指頭寬的長長傷口,繼續前進把他的左耳打碎了半個。眼鏡飛到空中,鏡片也震碎了。


    段靜軒撫臉踉蹌後退,指尖鮮血淋漓,另半邊臉和眼睛第一次露出了驚恐之色。他的一生總是在算計別人,一個陰謀套著一個陰謀,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而今天他完全錯估了我,看不到我的深淺了。


    “不許動!”江相派的人大叫,有些人掏出了手槍對準了我。


    全場一片騷動,但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氣氛極度緊張。我回頭掃視那些持槍的人,一個一個看過去,他們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驚懼和不安,顯然對自己手裏的槍並沒有多大信心。他們知道我開槍有多快,也親眼看到了我發出的金光有多快,況且段凝芷還抓在我手裏。


    “不許開槍!”段凝芷叱喝。


    段靜軒的左手迅速在右手臂穴位上點了幾下,運功止血,並掏出了一張手帕按住了臉和耳朵。這麽一會兒功夫,他又冷靜下來了,喝道:“你們幹什麽,誰叫你們帶槍了?都給我收起來。”


    眾嘍羅呐呐不敢言,都收起了手槍。段靜軒眼光落到了我身上,眼睛微眯:“許承業,你剛才使用的是法術,不是武功,今日華山論劍論武,不是比法術,所以你並沒有贏。現在放了我女兒!”


    我冷冷地說:“你們都是黑幫歹徒,非法持槍,製毒販毒,詐騙殺人,天理和國法都不容許,凝芷不能跟著你們墮落,我帶她走了。我奉勸你一句,懸崖勒馬,為時不晚,再不停手,我不殺你也有別人殺你。”


    段靜軒“哼”了一聲:“從今天開始,江相派就是淩駕於少林武當眾門派之上的第一門派,合理合法,舉世敬仰,你誣陷又有什麽用?在這裏大家有目共睹,你綁架我女兒,才真正犯了國法。快放開她!”


    我早已扣緊了段凝芷的脈門,以靈光壓製著她的邪功,扯著她往外就走:“我們最多隻能算私奔,你盡管告狀去吧。”


    段靜軒怒喝:“攔住他!”


    江相派的人立即衝向我前麵,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繼續向前走,大喝一聲:“擋我者死!”


    江相派的人一個個心驚肉跳,情不自禁後退,誰敢擋我一下?


    段靜軒明知我不會害凝芷,卻不肯讓我帶走凝芷,這更加證實了我以前的猜測,他需要凝芷作為打手。而且凝芷已經拜了白眉老妖為師,是他與白眉老妖套近乎的紐帶,所以不能沒有凝芷。這個老東西,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可以輔佐白眉老妖開創新的紀元,名留青史,今天一統武林,明天一統江湖,後天一統天下,這是要公然造反了。豈不知白眉老妖注定是要被鎮壓的,他給白眉老妖跑腿,除了當炮灰還能當什麽?


    我還在往前走,段靜軒怒吼:“許承業,你敢再前進一步,我就要十大門派的所有人給你陪葬!”


    我停步,回頭,眼中閃現殺機:“老狐狸,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控製不了我,再敢亂來,我必殺你!”


    段靜軒冷笑:“最了解你的人是我,我就不信你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去死不管,你即使殺了我也救不了他們!你不是急公好義,扶危救困,以正道義士自居嗎?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因你而死時,你有什麽感想!”


    也沒見段靜軒做什麽動作,遠方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某種特製的笛子在吹奏。十大門派的人紛紛驚叫,捂著腹部彎下了腰,有的直接倒地打滾,僅有少數還能站著,但臉上已經露出痛苦之色,額頭青筋暴起。


    老狐狸果然對十大門派的所有人都下毒了,他做事一向留一手,如果能順利懾服十大門派,他是不會用這一手的,現在暴怒之下用來威脅我了。如果我不是早有防備,我真的能看著這麽多人被折磨甚至死去麽?好在我這次也是有備而來!


    蠱毒發作得很快,倒地的人有些已經失去了理智,紅了眼抓住旁邊的人就咬。數以百計的人痛苦掙紮,並且開始瘋狂咬人,這場麵太嚇人了,沒有中毒的觀眾們也驚恐萬狀,往出口方向狂奔,你推我擠。自己逃命要緊,不管倒地的是美女還是名人,都一腳踩上去了,或是被後麵的人推得身不由己踩上去。


    我沒想到蠱毒還會讓人發狂,這麽多人,混亂不堪,分發解藥已經來不及了。我以意念拿出了乾坤袋裏麵的解藥,揚手向天空投去,柳靈兒鼓起了一陣大風,卷著藥粉急旋,眨眼之間擴散到整個院子。這風是受柳靈兒控製的,所以能保持著不停不散,在人群中繼續旋轉。


    中了蠱毒的人都在慘叫、怪叫,呼吸急促,自然把風中的藥粉吸了進去。解藥中帶有菱香草的香氣,中毒的人聞到濃烈的香氣覺得提神醒腦,舒服了不少,當然更用力地吸氣,症狀很快緩解。不過一分鍾時間,修為高體質好的人症狀就基本消除了,還在痛苦之中的人也不再發狂,場麵迅速穩定下來。


    段靜軒露出了驚詫和不安的表情:“你,你怎會有解藥?”


    “人算不如天算,多行不義必自斃!”我鏗鏘有聲地回答,再也不想理他,扯了凝芷就往外走。


    段靜軒愣在那兒,這一次他完敗了。


    十大門派的人憤怒了,不知誰吼了一聲:“打”,眾人一擁而上,衝向江相派的人亂打,有棍的使棍,有刀的使刀,什麽都沒有的就用拳腳。一人拚命,十人難擋,況且是一百多個長期練武的人,暴走之下開始拚命,誰能擋得住?江相派的人抱頭鼠躥,一個接一個倒地。段靜軒既受了傷,又被摧毀了信心,也頂不住人多,左遮右擋,且戰且退,退到牆邊跳牆逃了。


    我才走到院子門外,江相派已經完全潰敗。


    “許少俠留步!”


    後麵傳來許多叫聲,我可不想跟他們浪費時間,聽他們說感謝的話,拉著段凝芷跑得更快。這時我才想到秦悠悠還在隔壁院子,回頭掃視幾眼卻沒有看到她,我現在不能停下,否則肯定被這些人包圍無法脫身,還有那些記者不知要怎樣囉嗦,我隻能繼續跑。


    離開了玉泉院,沒人追來了,我這才停步。轉頭望向凝芷,她也正望向我,她的表情是平靜的,眼神中似乎還有點笑意或者是讚賞。我愣了一下:“你……現在正常嗎?”


    段凝芷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怎麽不正常了?”


    “那,那……你不恨我了?”


    段凝芷道:“你讓我當眾出醜,又打傷了我爸爸,我能不恨你嗎?不過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所以也就不恨了。”


    我驚疑不定,如果她沒有恢複正常,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但如果已經恢複正常,也不該對我這樣陌生。


    我試著以靈光和意念感應她體內狀況,她的下丹田內有一團邪氣,其核心就是妖丹所化,此時正處於虧損納氣狀態。而她胸口處卻有一股不易察覺的清冷光明氣息沿著督脈向下,注入丹田之中。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可憐我費盡心機想要找到解救她的辦法,實際上救她的方法早已經在她身上了!佛祖真身舍利和張玄明給我的冰血放在她胸口的小袋子裏,這兩樣東西對她是有效的,但是效力發揮得很慢,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效果。當她體內邪氣大盛時,有如涓涓細流入百畝旱地,兩件寶物產生的效果大多被邪氣吞噬,看不出明顯的效果。但是當她劇鬥之後邪氣嚴重虧損時,內丹需要能量補充,這時舍利子和冰血的氣息就被吸入丹田,邪性就不明顯,本性就得以顯現。上一次她來找我,應該也是這種情況,隻是那時她體內的邪氣已經漸盛,又占了上風。


    這麽說來,隻要我有意消耗她的邪氣,激發舍利子和冰血的氣息讓她吸收,就能加快轉化的過程,終有一天她的邪氣會被完全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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