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觀世音菩薩乃是億萬萬年前就成佛的古佛,稱為‘正法明如來’,其法身之一稱為‘阿縛盧枳帝濕伐邏’,譯為觀世音、光世音、觀自在等,這是有名有姓有曆史的,你們怎麽能胡編亂造?”


    “你們才胡編亂造呢,你自己看看觀世音菩薩是中國人還是印度人,有人相信她是印度人嗎?”


    “菩薩化身如恒河沙數,這隻是她在中國的化身之一而己。”


    “……”


    和尚和道士分成兩邊,引經據典,爭得麵紅耳赤,剛才的危險和驚嚇都完全忘了,直把我和秦悠悠、甄歌看得目瞪口呆。這些都是有文化有麵子的人,怎會為了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爭得這麽激烈,這也太不是時候了吧?雖說這條路過往的車不是太多,卻也堵住十幾輛了。


    “大家別爭了,快上車吧。”


    眾大師這才發現不是爭論的地方,於是上車,卻還是爭論個不休,並且轉移到我身上:“許少俠,你說觀世音菩薩是中國人還是印度人?”


    “這個……”我頓時頭大如鬥,這個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論偏袒哪一邊,我就要得罪了全部道士或者全部和尚。我暗中問青丘凝雪,她卻隻是笑,不肯說。


    我靈機一動:“觀世音菩薩得道於億萬年前,那時沒有中國,也沒有印度,她是屬於全人類的,後來印度有她的化身成佛,中國也有她的化身成佛,其他國家也有她的化身成佛,所以世間有各種各樣的版本傳說,送子觀音、白衣觀音、千手千眼觀音等等。”


    “說得好,說得好。”大部分和尚和道士都滿意了,連連點頭,秦悠悠和甄歌都悄悄地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鬆了一口氣,青丘凝雪笑道:“和尚和道士搶神仙、搶經典、搶廟宇不是現在才有的,千前年就有了,而且以衣爭得更激烈。文明一點的開法會,開講坐,天天在街上演講和辯論,千萬人圍觀;野蠻一點的,老羞成怒了直接掄拳頭甚至動刀子;更牛逼一點的,煸動某個國君,把對方斬盡殺絕,死傷不計其數。”


    我一頭冷汗:“道教的神仙和佛門的菩薩都不管一管嗎?”


    “嗬嗬,你說是幫親還是幫理?下麵的人為了擴張自己的地盤拋頭顱灑熱血,你說是有功還是有過?一旦較真起來,仙、佛也要引發大戰了,所以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不會插手,現在你明白神仙不能輕易幹涉人間的事了吧。”


    好吧,反正不關我的事,我也不傷這個腦筋了。現在有青丘凝雪跟在我們身邊,我就是有了神仙當靠山,就算她不幫我打架,至少可以保護我們不被人襲擊,可以放心多了。


    到了洛陽結果沒有直接去南京的航班,隻好先飛北京,再轉機去南京,唉,比起五行遁法來,坐飛機太不方便了。


    我們一行到了棲霞寺,陸南天,張靈鳳、不癲和尚、楓羽雲、陳瀟萌等人已經在這裏等我了。許久不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讓我沒想到的是曾經被我抓住的女采花賊林婷,居然跟在楓羽雲身邊,低垂著眼光不看我。因為人多,楓羽雲隻是對我眨了眨眼,沒有解釋,想必是他把她收下了。


    卓自強也出現了,站在遠處對我微微點了點頭,沒有過來,顯然是不想跟這些掌門人囉嗦。他請來的人我一個都沒看到,但估計都在附近,這樣也好,十大門派的人和陸南天等人在明,卓自強等人在暗,既可以降低白眉老妖的戒心,又可以有效防守,隱藏我們的實力。安頓下來之後,立即開始進行我們的找人計劃,因為敵人已經有些警覺了,我們要趕在他們躲起來之前找到他們。陸南天原本是一個很優秀的“特警”,如何弄到照片、畫像,如何充分利用各大門派的人力進行搜捕,他比我要有經驗得多,這方麵我就全權交給他了。張靈鳳和楓羽雲都有自己獨特的找人、追蹤方式,現在也該充分發揮作用了。還有陳瀟萌的雪鳶也是追捕、報信的得力助手,當然也要召來幫忙。


    這兩天秦悠悠吃了一些大補藥,精神和氣色好轉了很多,出力氣的事做不了,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也跟著陸南天、張靈鳳他們一起忙碌起來。


    我現在是總調度,當然要了解自己手裏抓的是什麽牌,才能有效掌控局勢,所以甩開了眾人,單獨出寺去找卓自強,想要問他請來了多少人,實力怎麽樣。


    到了寺外,左右掃視卻不見人,我凝神感應,左側樹林裏有明顯的靈力波動,似乎還有殺氣和劍氣,可能他們都躲在樹林裏吧?這裏的樹木保護得挺好,整個山頭都是茂密的樹林,躲幾百個人也不容易找到。


    進入樹林深處,出現在我眼前的卻是甄歌的背影。順著她的方向望去,在她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少年,長得英武俊朗,又不失樸實淳厚,肩頭站著一隻灰白色的小猴子,正衝著甄歌掀唇露齒,低沉咆哮。我感應到的劍氣,正是從那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他的眼光更是像劍一樣犀利。


    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紀就有這麽強的修為了。我再凝神感應,不由更加驚訝,那少年的下丹田內竟然有一柄劍的樣子,劍柄上有一個緩緩轉動的氣旋,陰陽分明,就像是安了一個太極圖的陰陽魚在上麵。


    ...


    ...


    第八章衝突


    甄歌和少年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沒有注意到我,所以我也沒聲張,看他們在搞什麽鬼。


    甄歌道:“你死盯著我幹什麽,沒見過美女嗎?”


    少年眼中殺機頗重,臉上表情和聲音卻還平靜:“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甄歌冷笑:“好霸道,好威風,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嗎,想殺誰就殺誰?”


    少年沒說話,但殺氣更重,丹田內那柄劍上的氣旋轉得變快了。”


    兩人對瞪了一會兒,甄歌道:“看你一表人材,卻是隻顧了長外麵,忘記了長大腦,我跟你素不相識,無怨無仇,卻想殺我,你師父是怎麽教你的?”


    少年頓時大怒:“臭妖精,本來我還想手下留情,給你個機會,你竟敢侮辱我師父!”


    甄歌也不是省油燈:“小笨蛋,你師父能教出這樣的徒弟來,就是個大笨蛋!”


    少年劍訣一指,一柄靈氣凝成的寶劍便從頭頂飛出,射向甄歌。此劍以肉眼來看隻是一個淡淡虛影,以天眼狀態來看卻是光芒耀眼,如同夏天中午仰視烈日,浩然正大,氣勢迫人。


    這樣的劍氣對妖類來說威懾力更大,像火焰一樣可怕,甄歌大吃一驚,急忙側身閃避,現出芙蓉劍向那柄氣劍格去。少年的氣劍是以意念控製,變化極快,避開芙蓉劍斬向甄歌右臂。


    甄歌急忙棄劍收手,卻已經來不及了,前臂被劍氣擦過,冒起了些許黑煙,飄起的長發也被斬斷了一截。但她離手的寶劍也疾射而出,快如流星奔少年胸口而去。


    少年見她棄劍,已經放鬆了警惕,哪想到甄歌的飛劍技法雖然不高明,經我指點威力卻是很強的,速度也很快,加上芙蓉劍品質不凡,劍身未倒,暴射的劍氣就先到了。他急忙閃避時,胸口已經被劍氣劃過,從心髒部位到左腋下,包括左臂的衣服都被割破,出血了。芙蓉劍去勢不衰,射入一棵大樹,直沒至劍柄,前端透樹而出。


    “住手!”三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我,另兩個聲音在對麵遠處,卻是卓自強和一個清瘦的老道。


    甄歌和那少年停手沒再動,但都很氣憤,怒目而視。我快步走過去,怒斥道:“你怎能這樣亂來,人家是對你手下留情了,你卻反傷了人家。”


    甄歌的憤怒變成了無限委屈:“是他先動手的!”


    卓自強問:“這是怎麽回事?”


    甄歌道:“這人有毛病,我又不認識他,朝我一直瞪眼睛,叫我跟他走,到了這裏就想殺我。”


    我們的眼光都望向少年,少年氣憤地說:“她明明是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在路上走,我就想教訓它一下。”


    卓自強急忙道:“誤會,誤會,這位清泉道友是我請來助拳的,他剛出師門,沒什麽江湖閱曆,不認得這位姑娘。這位姑娘呢,是許兄弟的高徒,雖是妖類,卻是善良之輩,不可一概而論。還好兩位的傷都不重,就此握手言和,不要放在心上。”


    清泉還是很氣憤的樣子:“卓兄你請我來,說是要斬妖除魔,可沒有說要跟妖怪同夥。”


    甄歌本來心裏就有氣,聽了這話更惱怒:“自以為是,是非不分,又有什麽了不起了,誰稀罕跟你合夥?”


    我怒瞪了她一眼:“你少說一句行不行?”


    “你們都欺負我,嗚……”甄歌哭了起來,掩臉轉身跑了。


    清泉既有些尷尬,也有些氣憤,對卓自強拱了拱手:“我學藝未精,幫不上什麽忙,還給你們添亂,這就回山去,告辭了。”說完也轉身走了。


    “這,這,道友留步!”卓自強追了上去,叫了幾聲,清泉卻不回頭,很快消失在樹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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