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真的開竅了,不再拘泥於條條框框了,知道充分利用資源。我同意了,幾個人商量了一番,決定我和張玄明、秦悠悠、甄歌、劉敏留下,其他人都跟他回去,包括陸晴雯也跟他一起行動。青丘凝雪早已經和黃亦藍去守護蚩尤骸骨,還有張玄明的師弟師妹、圓規等人也在那邊,與我們遙相呼應,可以隨時馳援。


    我把人都集中起來,有點保留地公布了好消息,並提出了新的行動方案。其他人都沒有意見,隻有靈泉說他想留下,他不喜歡跟著一群人到處跑。


    我和陸南天都對靈泉的去留沒放在心上,隨他在哪裏。這個人有些內向,不愛說話,從來不向別人說有關他的事,經常一動不動站在太陽底下,要是沒事叫他去做,他會站一整天。不過這個不是怪癖,而是在練功,采納日月精華和天地靈氣。


    靈泉練功時,我能感應到他體內的靈力波動,丹田內也有一柄氣劍,是帶著金屬性的,與清泉的不同。有一次張玄明悄悄對我說,靈泉是練的是肺金之氣,金需要火鍛,所以他需要大量采集日精和陽氣。


    “這是一種很偏激的練法,並不高明。”張玄明當時如此評價,“比如我練的陰陽訣,練到五行長生的階段,是激發五髒之氣來滋養肉身,五行均衡,百病不生,理論上可以不老不死。道士們練內丹,也講究龍虎交泰,水火相濟,都沒有這樣隻練一種氣的,倒是在邪派人物中常見這類練法……”


    我問:“你的意思是說這樣練進步很快,但風險很大?”


    “對,這樣練進步很快,但容易走火入魔,理論上還會變得性格偏激,脾氣古怪。不過他看上去還不算太古怪,身體也沒病,說明他調理得不錯,心性修養方麵也有過人之處。算了,不說他了,這樣在別人後麵議論別人可不好。”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聊靈泉的事了。


    走了一大半人,一下子變得安靜了,我和張玄明、劉敏繼續研究和布置陣法。大體上已經沒問題了,但一些小問題還是沒能解決,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找到解決方案。而且基於這個地方可以了,放在其他地方未必能行得通,也就是說我們這個陣法不是完美的、通用的。


    我有些擔憂,如果白眉老妖的爪牙都被斬除了,它見勢不妙就會躲起來,找都找不到它,如何能把它引到陣內?即使找到了它,我們的陣法不具備通用性,放在其他地點可能會出問題,還是困不住它,那麽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可是這是我們能困住它的唯一希望,又不能不繼續研究這個方案。


    陸南天那邊不時有好消息傳來,擊斃和抓住許多邪道人物。陸晴雯在官方支持下,找到了鬼影盜藏寶地點,並凍結了他的所有銀行帳戶。反正這些財物也不是我的,我無所謂,讓官方去處理吧,有主人的就還給主人,沒主人的就充公或捐出去。多年來的重大失竊案就此告破了,功勞就送給陸南天了。


    轉眼又到了快過年的時候了,我正準備回家去過年,陸南天突然來電,請求我們去協助他。原來是曾經的女采花賊林婷主動提供情報,卓潤人的老巢在東莞,他早已經與江相派聯手,這幾年來兼並蓄收,控製了東莞及附近區域的大部分色情服務場所,並輻射到全國各地,形成一個龐大的色情帝國。比如京城有一家舉世聞名的風月場所,每一個人都知道它是不合法的,但是因為有江相派那個在朝中的大人物罩著,誰敢動它?直到開始查辦這個大人物了,前不久這個地方才被查封。同樣的道理,這個色情帝國在這個大人物的包庇之下,以前是沒人敢動的,生意之興旺可想而知,每一天的收入是多麽可觀啊。


    另外根據一些線索,敵人的一些重要人物正在往這個方向集結,有可能是要進行一次大集合,企圖反撲。所以特別行動小組準備調集大量警力,進行一次規模空前的大抓捕,把東莞的所有涉黃場所一舉掃蕩。其他城市隻要是有可能受江相派和丹鼎門控製的場所,也同時踹掉,不僅要給敵人致命的打擊,更要嚴打社會上的不正之風。


    陸南天需要我們去坐鎮,防止敵方高手反擊,當然如果能捕殺敵人高手就更理想了。我答應了,張玄明也答應同去,隻要是能重創敵人的行動,我們都不能放過。我們把布陣用的寶物帶走,就是一片荒野,沒有後顧之憂。


    這個消息著實讓我有些震驚,段靜軒手段太可怕了,在朝中安置了那麽重要的一顆棋子,其影響力和牽涉範圍之廣難以想像;控製了全國超過一半的涉黃行業,不僅能用金錢美女來攏絡重要人物,還有滾滾如長江之水的金錢收入;聚集了黑道和邪派的奇人異士,如吳銘之、鬼影盜,可以無往而不利;還差一點點就控製了十大門派,讓數不清的有正道招牌的人聽他們指揮……這些隻是我們知道的,肯定還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他距離成功已經很近了。


    幾天後,官方人員做好了準備,大量特警、武警、民警同時出動,每一隊都有特別行動小組指定的人員帶隊,各隊警力在調動之時還不知道要去做什麽,要等抓捕行動正式開始才會知道目標。僅是東莞地區官方人員就出動了數千,非官方人員如十大門派的精英弟子也是數以千計,全國同時出動的人數當然就更多了,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這一回我隻當打手。


    上半夜,大部隊的戰鬥還沒有打響,我和張玄明先襲擊郊區一處別墅。根據林婷提供的情報,以及楓羽雲、陳瀟萌等人追蹤的結果,卓潤人在天黑前進了這處別墅,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離開。


    天空飄著毛毛細雨,陰冷潮濕,別墅門口掛著燈籠,貼著大紅對聯,地上還有鞭炮屑,裏隱約有些說笑聲。今天是正月十一,絕大多數人都還沉浸在春節的喜慶氣氛中,哪想到正義之拳已經出擊。


    有兩個壯漢躲在門內一動不動,當然瞞不過我們,張玄明使用一張隱身符,進入隱身狀態直接走過去,推開了門。兩個壯漢驚訝地探頭往外看,手伸進西裝裏麵摸到了槍,當然他們什麽都沒看到。張玄明左右手同時在他們胸口戳了一下,他們立即保持著這個驚訝又警惕的動作不能動了。


    張玄明繼續往裏麵走,我拿著特製的槍在外麵守著,防止有人跑出來。以他的實力,抓個卓潤人輕而易舉,也許根本不需要我動手。


    很快裏麵傳來怒喝聲,驚叫聲,桌子碰撞聲,身體倒地聲,片刻之間就倒下了五六個。但有兩個高手與張玄明對打起來,竟然頂住了張玄明的進攻,激烈程度超過了我的預計。我有些意外,除了卓潤人,還有誰有能力與張玄明過招?看來不止是一條大魚!


    ...


    ...


    第二十章石崩


    卓潤人是丹鼎門的老前輩,以前我們追捕過他,但從沒有與他交手過,不過可以從傲邪的武功和法術推測他的能力,他肯定比傲邪要強得多。另一個高手不知道是誰,兩人合擊張玄明,竟然殺殺得張玄明連連後退。


    我也衝了進去,三人已經從後廳打破了木壁撞進一個房間裏麵去了。恰在這時樓上有一個人飛奔下來,手裏拿著手槍,我隔空一點,用定身術定住了他。


    後廳的桌子被掀翻在地,傾倒的火鍋冒著騰騰熱氣,酒菜碗碟一片狼藉。共有五個人被張玄明定住或打暈,其中三個是衣著體麵的男人,兩個是年輕美貌的女子,我都不認識。樓上沒人再下來了,所以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房間裏麵與張玄明動手的人。


    這兩個人身手都很強,一個人的長相與我們通緝圖片上的卓潤人很像,另一個人三十多歲,長相斯文,我以前沒有見過,但動作、身法、氣場都與大c非常相似。換日門修為達到這個程度的人隻有大c一個,而且他是可以換身體的,所以此人十有**就是大c!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三人打鬥的速度很快,我無法開槍,於是暗中凝運法身靈光,從破洞處衝了進去。大c一見是我,立即轉身躍起撞向窗戶,“呯”的一聲震響,玻璃粉碎,鋁合金的窗框和防盜網都震飛,他的身體幾乎沒有停留跟著衝出窗外了。


    我一指點出,金光射中了他左肩頭,他的身體落到外麵,著地立即彈起,飛掠狂奔。這個家夥狡猾的得,知道不是我和張玄明的對手,毫不猶豫就丟下卓潤人當擋箭牌,自己先跑了。憑張玄明的能力,絕對能收拾卓潤人,所以我沒有停留立即追出去了。


    外麵遠處有武警埋伏,但連大c的樣子都沒看清,他就已經衝過去了。剛開始時我距離他隻有七八米處,漸漸被拉遠,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拿出了手槍,但他不停地左躲右閃,很快進入森林中,我沒有打中他的機會,反而因為分心越追越遠了。


    別墅是建在一座小山的山腳下,大c不是往山下逃,而是往山上逃。整片山頭都是海碗大小的杉樹,鬱鬱蔥蔥,十幾米外就完全看不到人了,隻能憑感應才能知道他的位置。


    比身法和輕功,我明顯不如他,但我不必跟他比腳力。我幹脆停步,迅速發動土遁飛了起來,很快就飛到了他上方,很安逸地在天空看著他沒命狂奔。


    大c沒有回頭看,他能感應到我就在他很近的地方,所以繼續奔逃。這片樹林很茂密,我在上麵還是找不到開槍的機會,反正我這樣慢慢飛消耗很少,我不急。他是使出了全力狂奔,不可能堅持太久,而且他的傷口在流血,跑得太快就可能止不住血,他耗不起。


    不一會兒大c逃到了山頂,翻過山繼續逃,下坡跑得就更快了。但他兩條腿再快,比起土遁來也跟烏龜爬一樣慢,我等得都有些無聊了,也不知張玄明這會兒解決了卓潤人沒有。


    接近山穀的地方山勢較陡,從上方看下去樹林就變得更密了,山澗被兩側的樹林遮得嚴嚴實實,並且山澗中有不少岩石,大c突然停止了前進,隱藏在山澗一片亂石中。


    我落到地麵收了遁法,凝神感應,但就這麽短短時間已經失去了感應,他必定是使用了某種藏身法術,並收斂了自身的氣息。我能確定他就在那片亂石之中,沒有離開,但無法準確定位,走過去就有可能被他襲擊。相對來說近身搏鬥是我的弱項,而大c身手超強,連段靜軒都不是他的對手,我要是被他突然襲擊並且纏住,是很危險的。


    他能用法術,我就不能用法術了麽?掃視附近地形,這個地方兩側山坡都很陡,山澗本身也較陡,與水平麵約成四十度角。山坡上有不少石頭,山澗中石頭更多,大的有圓桌大小,小的也有臉盆大小,更小的石頭鋪成了河床不計其數,而且山澗正中五到十米幾乎沒有大樹,都是灌木和雜草。


    我的臉上露出了些笑容,有個法術正好在這裏試試效果!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曾經聽我爺爺說過古代有一種“趕木頭”的咒法,就是在深山中砍伐了大量木料,堆疊在斜坡之上,使一個法術,木料就會自動往山下滾和滑。隻要有一點斜坡木料都會前進,加上巨大木料滾動或滑動起來慣性很大,一些平坦的地方也能衝過去,所以能夠從山頂一口氣到達山腳下。如果是人工操作,木料往往會卡在樹樁、岩石、土坎處,或是互相堆在一起,要把它們弄下山即麻煩又危險。


    還有一種“趕”法,那就是趁著山洪爆發時,使了法術讓木料滾進山溪之中,它們會自動避開阻擋物,隨洪水而去,一直趕到村莊附近。其他人在河邊拿著帶倒鉤的長竹竿,把木料鉤住拉上岸就行了,省時省力。


    可惜我爺爺不會這種法術,所以我一直都是將信將疑,當成故事來聽。但現在我已經從祖師爺處學會了這種法術,不僅木料可以“趕”,連石頭也可以“趕”,用的是同一個咒法,隻是畫符之時有一字之差——有許多偉大的古代工程,如今的科學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大量超巨大的石材是怎麽遠程搬動的。其實就是這麽簡單,一個很簡單的小咒法,隻要有一點兒坡度,幾十萬斤的巨石就自己走過來了。


    現在我不是要把石頭趕回家,而是要讓這山澗中的大小石頭滾動起來,大c要是不出來,就會被無數石頭滾成肉醬,他要是出來,我的特殊子彈會把他炸碎。


    我後退了一些,走到更高處,在掌心畫符並默念咒語,念完手掌按在一塊近千斤重的石頭上,然後推動這塊石頭往下方滾去。山澗傾斜,巨石一動就去勢不停,所有被它撞動的大小石頭也跟著往下滾,滾動的石頭又撞動了其他石頭……隻要是移動起來的石頭就不會停下,圓的打滾,方的滑移,就像是雪崩效應,越來越多石頭開始移動,並帶動了更多石頭。不僅是大小石頭往下滾,還有大量泥土也被撞鬆跟著往下滾。


    眨眼之間,幾乎整個山澗的石頭都動了起來,轟響之聲像是山崩地裂,比雪崩更快更猛。我也有些被嚇著了,因為這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小法術,我也不認為自己近期內會用到它,所以祖師爺教我之後,我從來沒有測試過,今天是第一次使用。


    說來話長,其實從第一塊巨石開始滾動,到整個山澗的大小石頭、泥土、溪水勢不可擋一泄千裏,隻不過兩三秒鍾。我拿著槍緊張盯著大c藏身的地方,但並沒有看到他跳起來,似乎聽到了一聲慘叫,但在萬石滾動和撞擊聲中,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聽錯了。他躲藏的地方,有幾塊岩石特別巨大,現在也滾動起來了。


    我正處於震驚之中,張玄明疾飛而來,落在我身邊,驚訝地問:“怎麽回事?”


    “山崩了……泥石流。”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張玄明失笑:“你在移山倒海麽?大c呢?”


    我攤了攤手:“不見了。他剛才躲在一片亂石之中,我看不出他的具體位置,所以使了個小法術,推動了一塊石頭,然後整個山澗的石頭都滾動起來,我沒看到他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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