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先是帶他去馬路邊轉了一圈,並沒有看見任何停在路邊的車輛。


    薑珂原本也沒有信心找到車,隻能幹巴巴說一句:“啊,看樣子找不著了。”


    小男生有點無語,看著他,問:“那你跟我走嗎?”


    薑珂裝模做樣:“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手機沒信號,都沒辦法聯係我朋友。”


    小男生說:“最近經常沒信號,雨季要到了,聽說昨天打雷把信號塔給劈了,大雨天外邊的人也進不來,可能還要等個幾天的時間才能有信號。”


    薑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這裏太偏了,沒有信號呢。”


    “當然不是啦,”小男生反駁道:“我們寨子雖然偏了一點,但是還是有信號的,你看不起誰!”


    薑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心中的顧慮打消了幾分,有信號就好說。


    這些遭遇讓他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不過他一個人,很多事情也是無能為力的,他連交通工具都沒有,不如跟著這個小男生走,看看後續會怎麽發展。


    薑珂心裏把可能會出現的壞情況都想了一遍,他對任文斯保持著盲目信任的態度,相信隻要自己好好苟住這一段時間,任文斯肯定會找回來的。


    小男生得到薑珂要跟他回寨子的答複,把翻上去的頭盔擋風板拉了回去,對薑珂說:“坐穩啦。”


    然後一轉油門,摩托車轟鳴著,在狹窄的山道上飛馳。


    薑珂被突如其來的後坐力甩了一下,身體向後仰,但一會後穩住了。


    他下意識把手圈在前麵的人腰上,小男生握住車把手的手一抖,兩個人差點摔路邊。


    小男生慢慢降低車速,停穩後開始一陣輸出:“你他奶奶的有病啊,不是和你說不要碰我嗎?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巴拉巴拉巴拉,那小男生要被薑珂氣死了,臉頰都被氣得浮現一層粉色。


    薑珂舉起手投降,頭盔把他的劉海壓了下來,讓他狗狗眼顯得很無辜。


    薑珂:“小哥我錯了,別罵了!”


    小男生顯然更氣了:“別叫我小哥,我有名字,我叫烏肯!”


    小男生補充:“叫我烏肯!不要叫我小哥,我跟你很親嗎?”


    薑珂:“好的,烏肯,咱們要不要快點趕回寨子裏,我感覺馬上就要下雨了。”


    烏肯一看天邊的烏雲,也覺得不能久留,他打算先放過這個無理取鬧的大番薯一馬,回到寨子再罵過癮。


    烏肯:“你給我坐穩了!臭手不要亂摸!再亂摸就砍掉你的手!”


    薑珂急忙應是。


    這次車速沒有剛剛那麽快,薑珂坐在後座,剛剛雖然在情急之下碰到烏肯的身體,但是他確定,這個叫烏肯的小男生是個人類。


    烏肯是人類是件好事,起碼薑珂待會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奇奇怪怪的東西帶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烏肯從一車道的山路拐進了一條小道,那條小道非常小,小車甚至都開不進來。


    小道兩邊的灌木被修理得很幹淨,不存在開著車被旁邊突然岔出來的樹枝“暗算”的意外。


    進了寨子,烏肯把車停在一棟小樓門口。


    他脫下頭盔,扒拉了兩下被頭盔壓癟的頭發,和薑珂介紹:“我家。”


    薑珂點了點頭,伸出一隻手過去:“你好烏肯,剛剛沒有自我介紹,我叫薑珂。”


    烏肯兩條粗粗的眉毛皺起,用手拍了一下薑珂伸過來的手,似乎是不願意和他握手。


    他語氣有些嫌棄:“你拉屎沒有擦手,還讓我跟你握手,你是不是故意的。”


    薑珂終於意識到,當你說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去圓。烏肯不給麵子就算了,薑珂也不多放在心上。


    烏肯帶著薑珂進了門,從黑乎乎的大水缸裏接了一勺水給薑珂洗爪子。


    洗完了手,烏肯對薑珂就沒有那麽避如蛇蠍。


    屋子裏堆著很多雜物,是很傳統的那種吊腳樓,有三層,地下一層用來養牲畜,上麵住人,整個屋子用木頭建成的,通了電,但白天不會開燈,於是顯得屋裏黑漆漆的,光線不是很好。


    屋子裏被隔出了三個房間,還有一個狹窄的木樓梯通往三樓。


    家裏沒有人,於是薑珂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家大人呢?”


    烏肯也在好奇,他大聲喊了兩句阿姆、阿爹,沒有人回應。


    屋子裏有些悶,底下那層養了幾隻雞。


    下雨的時候,雞鎖在籠子裏,雞的排泄物混合著泥土的腥氣從木板的縫隙間湧上來,屋子裏又關著門窗,通風不良,味道實在有些一言難盡。


    烏肯開了門窗,顯然也是被屋子裏的味給熏到了。


    薑珂低頭出了屋門,門口兩側貼了對聯,對聯被風吹雨打,已經褪色了,也不知道是被哪個手多的小孩撕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破破爛爛的。


    屋簷下掛了幾個紅色的燈籠,燈籠上蓋了一層灰,看起來也是髒兮兮的。


    屋頂上蓋著灰黑色的青瓦,坡度比較大,西南地區潮濕多雨,坡度大的屋頂利於排水。


    屋子設有圍廊,就是沿著房子架設了一條廊道,沿著圍廊可以繞道房子後窗。


    外麵還在下著雨,雨水不算大,淅淅瀝瀝的。


    薑珂呆著無聊,就繞著圍廊走到屋子後麵。


    圍廊側邊也掛有燈籠,也是四盞燈籠。


    應該是沿著屋子掛了一圈吧,薑珂推斷。


    走到屋子後方,薑珂才發現這房子是臨河而建的,屋子右側有一條石頭堆成的階梯小道,可以直接通往河岸邊。


    因為下雨的緣故,河麵起了一層霧氣,有尾指粗細的小魚從水麵跳起又落下,蕩起一圈小小的漣漪。


    河的對岸是一大片的竹林,同樣也是蒙上了一層薄霧。


    烏褐色的房屋、深碧的水、翠綠的竹林和遠處煙雨朦朧的山林,這不是仙俠劇裏才有的場景嗎?


    看起來實在是仙氣繚繞,不似人間。


    在圍廊上看了好一會風景,薑珂被蚊子咬了幾口,受不了了,又繞回屋前。


    屋裏來人了,也是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嘴邊冒了一層黑色的絨毛,皮膚也是黑黑的,他看起來心急如火,額頭上也不知道是冷汗還是雨水,拉著烏肯的手,嘴裏念著:“怎麽辦怎麽辦,沒有醫生、隱婆也是不頂事的,我姐姐難道要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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