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過了個生日,兩個人就慢悠悠走回酒店去了。


    睡了個覺,回家吃個飯,任文斯陪著去的。


    薑珂提前說要和朋友回家吃飯,薑局早上去單位休了假,去菜市場買了一堆的菜。


    薑珂進門的時候薑局在廚房裏忙活,任文斯提了一些禮物進門,薑珂攔不住,總感覺大包小包有些奇怪。


    就跟帶對象見家長一樣。


    薑珂甩甩頭,把腦子裏亂糟糟的想法甩掉。


    中午吃飯的時候薑媽回來陪著吃了個飯,薑媽第一次見任文斯,多看了好幾眼,薑爸介紹說是薑珂的朋友。


    薑媽直爽地很,又是問做什麽工作的,又是問多大年紀了。


    薑珂家裏是習慣吃飯用公筷的,薑媽還一直忙著給任文斯布菜。


    吃了一餐飯,當天就趕回去了。


    薑珂感覺時間過得很快,考試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


    任文斯來接他,薑珂考完鬆了一口氣,就當是完成了一個指標。


    出考場的時候,剛好有一場盛大的日落,寬敞的車道通向天際的晚霞,道路兩旁是光禿禿的發桐樹,枝椏橫岔,幹枯的枝幹間墜著黑色鈴鐺一樣的梧桐子。


    任文斯帶薑珂去附近的美食街吃飯。


    這個美食街是網紅街,有許多來旅遊的遊客前來探店打卡。


    人流量太大,車位難尋,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個空位,還被搶了。


    兜兜轉轉終於停好車,去到店裏又是排隊叫號等餐位,吃完飯出來都快九點了。


    薑珂感歎,考試都沒吃這一頓飯累。


    像是想到了什麽,薑珂突然提議:“主任,咱們去爬山吧!”


    薑珂指著不遠處的山,說:“就爬那座山,我想去找山上的菩薩,聽說很靈的。”


    任文斯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嗎?”


    薑珂興奮:“現在!”


    薑珂興致頗高:“我在網上做的攻略,說要隻要獻花就好,不用上香的。”


    任文斯:“爬上去可能可能要半夜。”


    薑珂:“那就看星星!”


    任文斯被他孩子氣的發言整笑了。


    任文斯看他:“剛考完試,如果你熬得住的話。”


    薑珂梗起脖子:“你小看誰?”


    任文斯壓了壓他翹起的羊毛卷,心裏歎了一口氣,妥協了。


    怪你過分可愛。


    讓人想折斷你的翅膀,將你鎖在家裏,成為一隻供人把玩的金絲雀。


    任文斯滿足了薑珂的要求,就近在超市中采購了一些水和速食,拎著一袋子東西開車去爬山。


    進山的道路狹小,大晚上的,爬山的人居然還挺多。


    走走停停,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把車停在停車場。


    登山路有一段是斜坡,再往上走就全是石頭鋪成的階梯了。


    這寺廟似乎是有很長時間裏曆史了,階梯經過日曬雨淋,出現了很多斷層,斷層的截麵尖尖銳銳,犬牙交錯。


    任文斯走在後麵打著手電,時不時提醒薑珂走慢點。


    為防止扭傷腳,薑珂按捺住愉悅的好心情,低頭看路,小心翼翼前行。


    攀登階梯很費力,行至半山腰,樹木漸漸稀疏,天空和山下的城市燈光都顯露了出來。


    視野開闊處建了一座亭子,亭子一半的位置從斷崖延伸出去,和崖底形成五六米的高差。


    薑珂探出頭往下望了一眼,黑洞洞的。


    薑珂爬得有些累了,在亭子裏坐了好一會。


    任文斯給他補噴了一點花露水,用來驅蚊。


    薑珂體質很招蚊子,山上蚊子又太多。


    薑珂發現隻要跟任文斯離得近一點就沒有蚊子會咬他,於是厚臉皮湊上去。


    坐著休息了好一會,薑珂都快睡著了,任文斯拍了拍他的臉,讓他清醒一些。


    任文斯:“還爬嗎?”


    薑珂:“爬!給爺爬!”


    任文斯:……


    合理懷疑薑珂在罵人。


    薑珂雖然口口聲聲說還要繼續爬,但是身體卻不動彈,一直賴在那裏,任文斯扯了好幾把他的臉都沒把他叫醒。


    也許是因為任文斯的手太煩人了,薑珂壞脾氣睜開眼,一把把任文斯的手掌兜住,給塞自己腦袋下麵了。


    然後繼續打瞌睡。


    任文斯怕他這樣睡著了著涼,把外套脫了,手被薑珂壓在臉下,抽不出來,於是把另外一隻袖子脫下,把衣服反著蓋在薑珂身上。


    做完這些任文斯就安安靜地就盯著薑珂的睡臉看。


    薑珂的黑眼圈很重,眼袋有點腫,很疲憊的樣子,直直的睫毛鋪在眼皮下,整整齊齊,讓任文斯聯想到毛刷子。


    許是真的累了,薑珂此時呼吸均勻綿長,眼皮下的眼珠子有規律地轉著圈兒,睡得正酣。有點像趴在陽台上眯眼的睡貓。


    薑珂這一覺睡得挺久,任文斯看了眼時間,卡著點把人背上了。


    被打擾了美夢的薑珂還像小豬一樣哼哼唧唧,但很快就沒了動靜。


    天邊已經蒙蒙亮了,任文斯比薑珂要高一些,肩膀也更寬,薑珂腦袋靠著任文斯的肩胛骨,睡著正酣。


    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在任文斯看來並不算負擔,他是“靈”,還是一隻很特別的靈。


    靈不通五感,但任文斯不一樣,他失去了一些東西,同時又得到了一些東西。


    但是所有的經曆,最後都是為了能夠光明正大地擁抱薑珂。


    慢慢來,靈的生命過於漫長,而薑珂還過於年輕。


    他的時間還很長。


    任文斯邁上最高的一層台階,黎明濕潤的山風呼呼作響,視線一點點明晰。


    四周並不黑暗,從台階側邊望下去,能看到山下沉寂的城市,現在是淩晨五點,可以看到寬闊馬路和馬路上明黃色的路燈,甚至還能看到山腳下車燈在樹叢間閃爍。


    山頂是一片平地,一邊是煙火嫋嫋的老廟,一邊是彎彎曲曲的回廊。


    從回廊繞過一個小坡往下走,可以看到一座了望台。


    這座了望台算是一個網紅打卡點,早早就有人蹲守在這裏,長槍短炮為了拍一場日出。


    早上天際蒙蒙亮,空氣是清新冷冽的,帶著清晨時分特有的潮氣。


    露珠在寬厚或者細窄的葉片上凝結,遠遠看去,像是在綠毯子上撒了一層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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