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恐懼殺人。”薑珂說。


    那紅衣僧人依舊怨毒地盯著他,薄薄一層皮膚下,有活物在蠕動著,似乎馬上就要從皮下鑽出。


    薑珂覺得自己很冷靜,他與門外的怪物無聲地對峙著。


    怪物以人類的恐懼為食,所以他不能怕。


    越是害怕,越容易被蠱惑,一旦打開門,就進入了怪物的狩獵場。


    那怪物與他對視許久,在發現薑珂不再害怕之後,“他”充滿惡意地對他笑了一下。


    隨後黑霧消散,咀嚼聲再次響起。


    薑珂肌肉鬆懈下來,他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睡是睡不著了,薑珂依舊在想事情,把已有的信息再次歸整。


    今天晚上至少死了兩個人,一個是攝影師宋明,一個可能是住在她隔壁的短發女生唐瑤,或者是第一個房間的多吉。


    第一次聽見咀嚼聲是在左側,所以可以先排除後麵的幾個房間,隻剩下唐瑤和多吉。


    可以推測其中一個死亡條件是在夜晚的時間打開房門,如果不被蠱惑,那是否意味著可以一直活下去?


    那問題又來了,灌頂儀式時,誦經聲對人進行洗腦,洗腦會讓人變得遲鈍,一定程度上會削弱人的“恐懼感”。


    那紅衣僧人是以恐懼為食餌,以此誘導人,洗腦會削弱恐懼,兩者是相互矛盾的。


    既然灌頂儀式的誦經聲會對紅衣僧人的捕獵產生不良影響,那紅衣僧人為什麽要帶領他們來參加這個灌頂儀式?


    意義在哪裏?


    同時舉行灌頂儀式的那個黃領的僧人在領域中的作用是什麽?


    如果說灌頂儀式是為了開發弟子佛性,進行傳教授道,那篩選弟子的條件是什麽?


    薑珂記得當時紅衣僧人稱呼他們為“信徒”,“信徒”是信奉佛教之人,其他人他不清楚,但是他和三張孟二都是不信佛的,更稱不上是“信徒”。


    所以這個“信徒”一詞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假設領域的底層邏輯是“傳教”,從“傳教”這個目的出發,那兩個僧人的行為邏輯就圍繞著發展“信徒”開展。


    第一步是通過誦經打坐,修行“身密”“語密”對人進行“洗腦”。


    其中最重要的是“語密”。


    就藏密念誦咒語的修持方法而言,它是利用一種特別的音符,震動身體內部的氣脈,使它發出生命的潛能,以超越慣有的現象,進入極其神妙的領域,啟發神通與高度的智慧等。


    在“語密’的特音中最重要的為唵、阿、吽三字。


    最常見的則為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那這樣可以推出來,如果白天的時候,不參加儀式,或者表現出“對佛不敬”的行為,那是不是意味著就會被認作是“異端”。


    在宗教體係中,異端是需要被抹殺的存在。


    那紅衣僧人夜間的狩獵,是不是可以被認作是一種“清除異端”的手段。


    細思極恐,薑珂越想越是覺得棘手。


    最重要的問題是: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這樣的話,那要怎麽走出這個“領域”?


    白天黃領僧人和那些忠誠的“信徒”虎視眈眈,晚上還得陪紅衣僧人鬥智鬥勇,簡直比007還要可惡,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就算薑珂是鐵打的都頂不順。


    薑珂想起一句話:信我教得永生。


    那敢情不信就得被搞死是嗎?


    你們佛祖還搞強製愛這一套啊。


    薑珂咋舌,玩得還挺時髦。


    不過目前來看,這簡直就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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