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這今天真熱鬧,不僅百川院的幾位院主都來了,連喬姑娘都過來了。你們倆沒犯什麽事吧?”方多病雙手抱在胸前,歪著腦袋,目光在李蓮花和蘇蘇之間來回遊移,神情略帶疑惑地說道。他心裏清楚,一個是自己的摯友,另一個是師父門下的百川院之人,倘若真出了什麽事,夾在中間的自己必定會感到十分為難。


    “哎,你剛剛是沒來啊,你知道剛剛他們給我帶來了什麽嘛?”李蓮花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狡黠,故意賣著關子,慢悠悠地瞧著方多病那急切好奇的模樣,心底忍不住想要逗弄他一番。


    “少師劍。”李蓮花挑了挑眉,一臉的洋洋得意,眉飛色舞地望向方多病。果不其然,方多病的眼睛瞬間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大,嘴巴大張,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一臉的震驚與遺憾清晰可見,那眼神裏還滿是對李蓮花的深深羨慕。


    “啊。你......你摸到了?”方多病激動得聲音都顫抖得變了調,整張臉漲得通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蓮花,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這隻是一個玩笑,急切地嚷道:“這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你居然摸到了,我居然錯過了!”


    “那可不,我給你說,在地道裏我救了喬姑娘,還抓獲了賊人找回少師劍,他們為了答謝我,不僅讓我摸了,還讓我拿了,這劍還挺沉,手都有些疼了。”李蓮花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時的情景,眉梢眼角盡是春風得意,還特別嬌弱地揉了揉手,那模樣直把方多病看得羨慕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有這好事,李蓮花不叫我。真不拿我當朋友。”方多病眉頭緊緊皺起,滿臉都是怨念,氣鼓鼓地嘟囔著:“哼,你這個不講義氣的家夥,這麽好的機會居然瞞著我。”


    “你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我摸都沒有摸到。蘇蘇,蘇蘇你摸到了嘛?你是不是也沒有摸到。”方多病撇著嘴,一臉的不甘心,不太想再搭理正在炫耀的李蓮花,轉身坐在了蘇蘇的身旁,急切又滿懷期待地問道。


    蘇蘇趕忙扶住被方多病不小心碰到的桌子,隻見桌子上的藥被晃得灑出來一些,她索性鬆開手,任由桌子繼續晃動,心裏想著最好把藥全都灑出來。


    “對呀對呀,我沒摸到。和小寶一樣呢。”蘇蘇滿臉笑意地看著方多病,眼神中透著一絲俏皮,故意提高了聲調說道,示意他繼續努力。實際上,她不過是不想喝藥罷了。


    方多病瞬間就心滿意足了,樂得合不攏嘴,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興奮地說道:“哈哈,那真是太好了!”


    然後,他才發現自己把桌子上的藥灑了一部分出來,著急地跳了起來,大聲說道:“呀,蘇蘇,你藥灑了,沒事沒事,我再去給你盛一碗新的,你放心,喝了藥就好啊。”


    蘇蘇瞬間傻眼,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不是......倒也不必......”


    可她根本攔不住抱著剩小半藥的方多病,隻見方多病像一陣風一般,一下子就跑出了房門。蘇蘇暗自腹誹:“他這是用輕功了吧,肯定是用了!倒也不必如此著急,真是的,方多病!”


    李蓮花那明亮而熾熱的雙眸中盈滿了繾綣的笑意,深情且專注地凝視著蘇蘇。就因為她之前絞盡腦汁以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理由逃避喝藥,這下可好,得重新麵對滿滿一碗的苦藥湯。


    蘇蘇的內心此刻盈滿了憤懣與不滿,她那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粉嘟嘟的小嘴高高嘟著,一臉的嬌嗔與不悅,心裏暗暗想著:哼,李蓮花你這次也別想輕易逃得過我的責難。


    “哎,無了大師這會兒也不知有沒有空。昨晚啊,有人居然不管不顧動用了內力。你要曉得,像你這般隻剩一層功力僅能護住心脈的,這會兒毒素怕是又要加快蔓延肆虐了。要是真影響到腦子,嘖嘖......腦子這重要的物件,萬一弄得不好,成了個癡癡傻傻的,花花,那我可沒法跟個傻子交流......”蘇蘇邊微微搖晃著腦袋,邊嬌嗔地對著李蓮花不停地念叨著。雖說每一個字聽起來似乎都充滿了嗔怪與戲謔之意,可若是細細品味,實則字裏行間都滿滿當當充盈著對他真切的關懷和憂心。


    要知道啊,那神秘的揚州慢每被使用一回,都是在以寶貴的生命作為慘痛的代價啊。


    李蓮花實在是難以招架這滔滔不絕的念叨,無奈地忍不住用手輕輕扶額,被這般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話語弄得腦袋直發疼,哎,甚至都感到有些天旋地轉、頭暈目眩了。


    “蘇蘇,蘇兒......好了好了,我知道錯啦,別再說了,頭都疼得厲害。”李蓮花一邊急切地說著,一邊趕忙伸出手朝她輕輕搖了搖,那模樣就像是在誠懇地示意自己已然舉白旗投降。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慌亂與羞澀,仿佛生怕蘇蘇真的生了氣不理會自己。


    蘇蘇被李蓮花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蘇兒”驚得渾身禁不住一顫,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她那白皙嬌嫩的臉龐仿佛被洶湧熾熱的浪濤猛然席卷,瞬間緋紅一片,好似天邊燦爛的雲霞。兩頰紅得恰似春日裏嬌豔欲滴的花朵,甚至連纖細的脖頸處也沾染了些許粉色,幸而被衣領恰到好處地遮掩著。


    李蓮花見她當真不再言語,也不再反駁,心中頓生狐疑。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恰好目睹這令人心醉神迷的場景。隻見蘇蘇那潔白如玉的麵龐此刻布滿了如桃花般豔麗的紅暈,微微張啟的嘴唇宛如嬌豔的玫瑰花瓣,透過那縫隙,能清晰地瞧見齒間那如櫻桃般紅潤的舌頭。小巧玲瓏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那模樣似乎顯得極為緊張和羞怯。她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無意識地直直盯著前方,仿佛陷入了某種夢幻之中。


    李蓮花此時此刻,猶如被神秘的魔法施加了蠱惑一般,鬼使神差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捏了捏那紅得仿若要滴血的耳垂。直至指尖觸碰到那柔軟溫熱的瞬間,他才恍然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這無比唐突的舉動。


    蘇蘇則如同受到巨大驚嚇一般,身子猛地向後一退。她瞪大了雙眼,滿臉寫著難以置信,就那樣直直地望著李蓮花。


    李蓮花的心中悄然泛起些許尷尬之意,然而蘇蘇那嬌俏迷人之態卻令他的目光猶如被磁石吸引,實難挪移分毫。哎呀,瞧她那模樣,恰似被欺淩了一般,都已被人輕捏了耳朵動了手,怎的竟毫無反抗之意,一副甘願任人擺布之姿,竟是這般單純且青澀。


    “我,我去瞧瞧小……小寶那藥可盛好了沒有。”蘇蘇哪裏敢與李蓮花對視,匆忙起身,步伐淩亂如風中落葉,朝著門外匆匆奔去。此刻的她,心如鹿撞,意亂情迷,以至於連阿飛過來都未曾覺察。


    李蓮花凝望著蘇蘇匆匆離去的背影,內心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紛亂雜陳。那倉惶失措的腳步,恰似受驚的小鹿般倉忙,也令他的心隨之亂了節奏。他不禁在心底暗自懊悔,自己方才怎會如此魯莽衝動,做出那般冒失唐突的行為,怕是將這惹人憐愛、我見猶憐的姑娘給驚嚇得不輕。


    而蘇蘇呢,一路小跑,心兒如同戰鼓般怦怦狂跳,仿佛要掙脫束縛從嗓子眼一躍而出。她著實未曾料到,平日裏看似隨性灑脫、不羈塵俗的李蓮花,竟會有如此親昵曖昧的舉動,使得她一時間手足無措,腦海中唯剩趕快逃離這令人臉紅心跳、意亂情迷之場景的急切念頭。


    你們?”阿飛麵帶疑惑,剛吐出這兩個字,那尚未完全出口的後半句話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捂住了嘴巴,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兒。此時的阿飛,眉頭緊緊皺起,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要從這兩人身上挖出隱藏的秘密。


    “我們什麽都沒。”阿飛的話音還在空氣中悠悠飄蕩,就被李蓮花倉促急切地打斷。李蓮花說話時,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與阿飛對視,那語氣中分明藏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慌張,就連聲音都微微顫抖著。


    阿飛微微挑起雙眉,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深深的懷疑與不信。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像是要把他們看穿一般。隻見一人滿臉緋紅,恰似那熟透且嬌豔欲滴的蘋果,慌慌張張、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房門,那步伐淩亂不堪,仿佛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趕。而另一人則心不在焉,眼神呆滯地緊盯著自己的手,那專注的模樣就好像這手上握著世間絕無僅有的無價之寶。這手有啥好看的?除非這手剛剛對人有過冒犯之舉。


    “怪不得啊,怪不得......李蓮花,你心可真夠髒的。”阿飛像是經曆了一番冗長而艱難的思索後終於如夢初醒,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嘴角向下撇著,滿臉的失望與驚詫。那憤怒的目光仿佛能噴出火來,仿佛在無聲地呐喊著:“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看走眼了!”


    李蓮花聽聞此言,當即就張口試圖反駁,可話到了嘴邊,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方才的那些舉動。那些情不自禁的親昵動作,那些難以自控的熾熱情感,瞬間像魚刺一般卡在了喉嚨裏,令他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於是,他隻得又默默地閉上了嘴巴,神色變幻莫測,一會兒漲得通紅,一會兒又變得蒼白。他的心裏如同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後悔、尷尬、糾結等情緒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他不禁暗暗琢磨,自己似乎,真的對蘇蘇有著非同一般的感覺。這種感覺如此新奇,卻又如此強烈而深刻,仿佛平靜的心湖被猛地投入了一塊巨石,激起了層層疊疊、經久不息的漣漪。或許,從某個不經意的細微瞬間起始,蘇蘇就已經如同一陣輕柔的微風,悄然無息地鑽進了他的心底。隻是他一直未曾敏銳地捕捉到,亦或者是在內心深處固執地不願承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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