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從玉樓春那緩緩踱步而出之際,恰好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低沉且綿長的鍾聲。


    那鍾聲恰似滾滾悶雷,挾帶著沉重雄渾的威勢滾滾而來,清晰可辨乃是寺廟的鍾聲激烈碰撞而迸發出的雄渾鳴響,同時也是精準計時的悠揚之音。此刻,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這鍾聲強烈撼動,如水波般蕩漾起層層細微的漣漪。


    天空澄澈湛藍宛如無瑕的寶石,潔白的雲朵悠悠然地飄浮其中,恰似一群悠然自得的羊群。溫暖柔和的陽光如輕紗般灑落在大地之上,給這片景致輕柔地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輝。微風輕輕拂過,四周樹木的枝葉沙沙作響,宛如一首輕柔的自然之歌。地上的斑駁光影也隨之如精靈般輕盈搖曳,如夢如幻。


    遠處山巒連綿起伏,輪廓在陽光的輕撫下顯得格外清晰,猶如一幅雄渾壯闊的水墨畫卷。山間薄霧繚繞,給山峰增添了幾分神秘而朦朧的韻味。


    碧凰一直在不遠處的角落裏耐心靜候著兩人。當那悠悠鍾聲響起,她趕忙小步匆匆地走上前來,身子微微前傾,弓下腰去。


    臉上綻放著恭謹而柔順的笑容,那笑容宛如一朵盛開的嬌花,又好似春日裏解凍的湖麵,蕩漾著絲絲討好與殷勤。她的一雙眼眸中,流露出的殷切期待猶如點點繁星,璀璨而熱切。她那粉嫩的嘴唇微微開啟,聲音輕柔地安排眾人前去午睡小憩:“諸位,此刻已然到了時辰,還煩請各位前去歇息,以養足精神。”


    方多病雙手緊緊交叉抱在胸前,腦袋高高揚起。


    眼睛一下子瞪得圓溜溜的,仿佛兩顆閃耀的明珠。他的嘴唇緊抿,眉頭微微上揚,扯著嗓門高聲說道:“這大好的時光,我可沒那心思休息。如此秀美的山中景色,我正盤算著隨便轉轉好好欣賞一番呢。”


    碧凰似乎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她那精致的麵龐上依舊帶著淺淺的、帶著幾分諂媚的微笑。


    那笑容如同一副精心繪製卻又帶著幾分刻意的畫卷,每一道線條都寫滿了討好。她的眉毛輕輕彎起,眼神溫順而柔和,雙手交疊於身前,語調輕柔地說道:“既然公子如此決意,那您就隨心隨意好了,小的們這便先行退下了。”說完,她輕盈地側轉身軀,身姿嫋嫋地領著眾人轉身離開。


    而同樣未選擇去休息的另外幾人,此時正圍聚在一處,熱火朝天地說著話。除了慕容腰不在,剩餘的三位都緊緊地湊在了一塊兒。


    其中一人突然雙目圓睜,眼球仿佛要從眼眶中蹦出,激動得麵色泛紅,好似熟透的蘋果。


    他高高地舉起雙臂,大幅度地揮舞著,雙腳不停地跺著地,抬高嗓門說道:“你們可知?近期關於李相夷的謠言,那簡直是數不勝數!”


    另一人歪著腦袋,眉頭緊蹙,猶如兩道深深的溝壑,身子向前探出,迫不及待地插話道:“哦?都有些啥謠言,快給咱們講講。”


    接著,先前那人更是手忙腳亂地比劃著,唾沫橫飛。


    一隻手指向天空,像是要戳破雲霄,另一隻手在身前胡亂比劃著,煞有其事地說道:“那單孤刀就是李相夷殺的!我當時就在現場,真真切切地親眼目睹李相夷手起刀落,一刀就把單孤刀給結果了。”


    有一人撇著嘴巴,滿臉寫滿了懷疑,斜著眼看向那人,那眼神仿佛能射出無數支冷箭。


    他的身體往後靠了靠,伸出一隻手擺了擺,質疑道:“胡說八道!要是真像你說的這般,李相夷怎會留你性命?”


    這人瞬間神色慌張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冒,一顆顆汗珠仿佛斷了線的珍珠。


    他那雙手不停地來回搓動著衣角,手指因過度用力而顯得發白,身子不停地顫抖著,仿佛秋風中的落葉,腳步也急促地移動著,急忙急切地辯解道:“那是因為我曾在危急關頭救過李相夷的性命,所以他心有感激,這才放我一馬。”


    最先開口那人鼻子一皺,滿臉的不屑猶如一道堅固的城牆,冷哼一聲,雙手用力抱在胸前。


    身子還左右晃動了幾下,像是在宣泄內心的不滿,嘲諷道:“就你能!還救過李相夷的命,誰信呐!”


    幾人的話語越說越荒誕,越說越離譜,仿佛完全沉醉在一個虛幻而荒謬的故事之中,難以自拔。


    方多病實在是按捺不住了,隻見他身形如電,猛地一個箭步大步衝了出來。他雙手握拳,身體微微前傾,仿佛一頭即將撲向獵物的猛獸。


    他那張俊朗的麵容此刻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滿臉皆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之色,扯開嗓門大聲嚷道:“都說玉先生請的都是奇人異士,沒想到這位東方大俠居然是靠著格外會胡言亂語、大放狗屁才有資格來此的嘛!哼,我看你純粹就是在這胡編亂造,滿嘴跑火車!沒有半分真話!”方多病一邊怒聲斥責著,一邊用力地揮舞著手臂,那憤怒的模樣仿佛要將東方浩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後麵的李蓮花見勢不妙,急忙伸出手去阻攔。


    李蓮花的身體瞬間緊繃,腳尖點地,急速向前,右手如閃電般伸出。


    他眉頭緊緊皺起,神色間滿是焦急,嘴裏急切地喊道:“多病,莫衝動!衝動解決不了問題,先冷靜下來!別這麽魯莽行事!”


    但他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沒能及時攔住衝動的方多病。


    其他人瞧著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情景,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有的前仰後合,有的甚至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


    有的笑得直不起腰,邊笑邊大聲說道:“哈哈,這下可有熱鬧瞧啦!”


    有的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邊喘著氣邊說道:“這可真是熱鬧非凡呀,真是沒想到!”


    歡快的笑聲在空氣中不斷回蕩。


    東方浩聽到方多病這毫不留情的嘲諷,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那顏色就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


    他怒目圓瞪,身體微微顫抖,雙手叉腰。


    他瞪大了雙目,眼珠子仿佛都要從眼眶裏蹦出來,額頭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條條蚯蚓在蠕動。他擼起袖子,抬起一隻腳向前狠狠地跨了一步,扯著嗓子怒聲吼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如此口出狂言,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我所說的句句屬實,豈容你這般肆意詆毀!”


    說著便緊緊地握緊了拳頭,手臂上的肌肉緊繃,作勢要揮拳衝向方多病,腳下步伐急促。


    李蓮花連忙緊緊地拽住方多病的胳膊,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他往後用力拉。


    李蓮花額頭上汗水直淌,雙腳死死地釘在地上。


    李蓮花一臉焦急,額頭上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聲音都因為著急而變得有些顫抖,說道:“方多病,別衝動,為這種人不值得動怒。咱們別在這跟他浪費時間,犯不著啊!”


    然而,方多病此刻已是怒火中燒,難以平息。


    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好似風箱一般,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聲音在這喧鬧的場景中都清晰可聞。他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東方浩,仿佛要噴出火來,大聲說道:“李蓮花,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滿嘴胡話的可惡家夥!他如此信口雌黃,顛倒黑白,怎能輕易放過?”方多病邊說邊用力掙脫李蓮花的束縛。


    看到方多病依舊氣呼呼的模樣,李蓮花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失望地搖了搖頭,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


    然後轉過頭對著東方浩說道:“敢問東方兄,這李相夷年輕的時候,可有打不贏的對手?你且仔仔細細地說來聽聽。”


    東方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弄得有些愣神,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慌亂,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身體不禁哆嗦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挺起胸膛,梗著脖子,強裝鎮定,嘴硬地回道:“有啊,怎麽沒有!我說有就有,你能拿我怎麽樣?”東方浩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李蓮花,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其他人聽到這裏,紛紛心領神會,不禁暗暗搖頭。有的撇撇嘴,有的聳聳肩。


    其中一人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這東方浩純粹是在瞎扯,誰會信他的鬼話呐!”


    李蓮花臉上依舊掛著那淡淡的笑意,隻是眼睛微微眯起,透著幾分狡黠。


    他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那想必是這種情形,就是這李相夷不敵仇家,正打算跪地求饒的時候,東方兄您仗義相助,替李相夷怒跪在地,瘋狂磕頭,一口氣嗑了八十八個響頭,這才把李相夷的命給救回來的吧。哈哈,東方兄當真是義薄雲天呐!”李蓮花邊說邊雙手抱胸,一臉戲謔。


    這番話一出口,其他人再也控製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場麵一度失控。


    有的捧著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滾,邊滾邊大聲喊著:“哎喲,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這也太搞笑了!”


    有的跺著腳,笑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手胡亂地抹著臉,說道:“這也太好笑了,簡直是聞所未聞!我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麽離譜的事兒!”


    就連原本怒不可遏的方多病,此刻也被逗得忘了生氣。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眉眼都彎成了月牙,興奮地說道:“哈哈,還是李蓮花你有辦法,能把這家夥給懟回去!可真是太解氣了!”方多病邊說邊伸手拍了拍李蓮花的肩膀。


    這番不歡而散的談話在一片喧鬧的笑聲中草草結束。


    就在這時,一個仆人匆匆趕來通知:“各位貴客,漫山紅馬上就要開始了,請隨我前往沁紅殿。” 仆人一路小跑,氣喘籲籲,雙手作揖。


    幾人聽了,紛紛停止了笑聲,整了整衣衫,跟著仆人一同前往沁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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