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區。


    蘇司馬氣呼呼地把自己的兩個乾坤錘甩到地上,地麵肉眼可見的被砸出兩個大坑,黃泥四濺。


    四下無人,他氣不過,抬手又往自己跟前粗如牛腿的大樹來了一拳,那樹應聲攔腰而斷,他這才稍加解氣。


    馬跟不上他剛才飛跑的速度,蘇雲天趕上後,跳下馬,不近不遠的站在他身後,見他出完氣了才笑道:“我說的沒錯吧,秦氏當下勢弱,但不是紙老虎,要不是我們五大派合而為一,團結,早被他逐一攻破了,我們哪還有現在的風光。”


    “那你說怎麽辦,這冤我就白受了,這屈我就白挨了?!!”


    蘇雲天上前一步拍拍他壯碩的肩膀:“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就當給你上一課了,將來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現在不想將來,就想現在,現在怎麽辦?!!”


    “來的路上我早跟你說了,隻要把三公主帶回乾坤五院,外麵的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可我連皇宮都進不去。”


    “不是進不去,是闖不進去。”蘇雲天饒有深意,又似調侃的笑道。


    ……


    黃昏,飛天宮正神殿後殿。


    秦寬自己一個人吃晚飯,周圍有一眾太監宮女在那伺候著。


    一個低品階的太監輕悄悄地來到殿門口,秦寬身邊的主事太監知他有事,輕走了過去。


    那低階太監小聲朝他耳朵說了幾句,主事太監返回秦寬身邊,安靜候立著,並沒有著急回報。


    “什麽事?”秦寬喝了一口他最愛的龍骨湯,問道。


    主事太監回道:“蘇司馬在南門外請示國主,說他想見一下三公主,希望國主恩準。”


    午後蘇司馬闖宮的事秦寬一清二楚,他沒有提,也沒有借機挖苦,正常冷聲道:“天太晚了,讓他明早過來吧。”


    “國主英明。”主事太監一個躬身,再抬頭朝剛才那跑過來傳消息的低階太監一個眼神。


    那太監會意,轉身輕悄悄跑開。


    他可不像秦寬那麽沉得住氣,他跟秦若曦,以及眾多皇子皇孫和官兵衛侍一樣,聽了中午的事都很解氣。


    出了飛天宮,他故意慢吞吞的往南門走,邊走,邊嘴裏念念有詞,遇到熟悉的還停下來跟他們一起嘲諷一下,說向來高高在上的五大派也有今天。


    今天他們代表皇家利益的這些人,可算是硬氣了一回,別提有多爽了。


    可到了蘇司馬跟前,平時該怎樣還怎樣,瞬間打回原形,又是拱手又是低頭,又是輕聲唯唯諾諾哆哆嗦嗦的,生怕他把氣撒到自己身上,一腳給他踹沒了。


    “走吧。”聽完回複,蘇雲天推著蘇司馬往回走,沒有絲毫為難他們這些下人的意思。


    那低階的太監,以及當前當班的那些護衛,全都鬆了一口氣,有幾個甚至還沒出息的擦了擦額頭虛汗,太嚇人了。


    可算把這閻王打發走了。


    ……


    “殿下,一大早的你去哪啊?”


    這段時間,秦三珍每天早睡早起,基本都在自己的院裏,很少出門,連她母妃蕭貴妃那三天兩頭才去一次。


    “出去透透氣,待會有人來找,你就如實說。”


    “哦。”


    彩兒以為秦三珍說的“人”,是宮裏的公主王子,沒曾想是兩個穿著暗紅衣服的霸器宗的人。


    那個年輕的,虎背熊腰,手和腿幾乎一樣粗,身後背著兩個赤金大鐵錘,她曾在迷霧森林遠遠見過,一來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聽到敲門,打開後,她卻故意說:“你們是誰,不是宮裏的吧?”


    按蘇司馬以前的脾氣,一準頂開她徑自往裏闖。


    有了昨天的教訓,加之又是來求人,他姿態放低許多,平常但仍端著些架子:“我找你們家三公主,秦三珍人呢,叫她出來。”


    “你誰啊,你叫我們家殿下出來她就出來啊!”彩兒氣洶洶的砰一聲關上了門。


    蘇司馬臉上的肌肉橫抽了幾下,一個下人都敢這麽跟他說話?!!


    他握著雙拳,青筋畢現,恨不得一拳轟開這破門,但最終深吸一口氣,強行忍住了。


    “秦三珍,我知道你在裏麵,出來我們見一麵,我有話跟你說。”


    “秦三珍,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我這次找你主要是為了你,難道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誰刺殺你嗎?”


    吱的一聲,門開了,開門的依然是那個胖嘟嘟的彩兒,她一臉的在乎跟好奇:“是誰?不是你嗎?!”


    蘇司馬沒有理他,用他魁梧壯碩的身軀稍稍擠過她,自己進去了。


    彩兒不會武功,哪受得了他的擠,整個差點往後彈出去,好在一把被蘇雲天扶住了。


    蘇雲天朝她微微一笑,別的什麽都沒有。


    彩兒肥肉一橫,追了進去,想找蘇司馬理論,蘇司馬飛快地在院裏屋裏來回尋找叫喊“秦三珍”,她肉眼隻能看到一個快速的虛影,根本捉不住人說話。


    “秦三珍?秦三珍?!……”


    屋裏屋外找了好幾個回合,在院外早就用觸脈探測過了,這院裏確實隻有彩兒一個人,秦三珍不在。


    “你家殿下呢?她去哪了?”蘇司馬隻得回來問彩兒。


    彩兒哼一聲,把他叔侄倆扔在院裏,轉身走了。


    如果她打得過,絕不可能這麽白白放過他們。


    她到北院的廚房吃個早飯回來,見他倆還在院子裏,也不去趕,當看不見,回院該幹嘛幹嘛。


    蘇司馬也不再問,大致猜到了秦三珍在躲他,他不信她不回來,耗唄,看誰耗得過誰。


    最早耗不住的是彩兒,快到中午的時候她見跟在蘇司馬旁邊的中年大叔走了,而蘇司馬仍在屋裏坐著,忍不住過去說了句:“你同伴都走了,你還賴著不走嗎。”


    蘇司馬沒有回答她,兀自在那養神靜坐。


    “哼。”彩兒一個甩臉,接著在旁邊給秦三珍縫製護膝。


    又過了一會,午飯點到了,東院那邊送來了她跟秦三珍的午飯,足足有十多個菜和一大盆米飯。


    這些飯菜加起來,足夠四五個人吃。


    看到這一桌吃的,彩兒食指大動,口水漣漣,見蘇司馬抬看了一眼,忙張開雙手,護住這一桌的飯菜:“沒你的啊,要吃自己到外麵吃去,我可沒給你準備吃的。”


    蘇司馬閉回眼,她才鬆口氣,還以為他要跟她搶吃的呢。


    以防萬一,她趕緊端起碗拿起筷子嗯嗯嗯哇哇哇地興奮且快速的吃了起來。


    她平時也這麽吃飯,速度沒這麽快而已。


    秦三珍從不會跟她搶。


    不僅不會,還鼓勵她多吃,不夠叫廚房再送。


    不然短短十年間,她是怎麽從一根竹竿胖成一頭豬的。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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