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秦三珍、秦若曦、彩兒三人擠在一張床上,聊到後半夜才漸漸睡去。


    今天一早,太陽剛爬出來,外麵的院門就響起了哐哐哐的敲門聲。


    秦三珍身邊隻有彩兒一個下人,要是平時,這門她肯定給開了,昨晚睡太晚,她公主病起不來了。


    眼睛稍微掙紮了一下,翻個身,把大肥腿往秦三珍身上一壓,又接著睡了。


    敲門聲連她這個普通人都驚動了,何況秦三珍跟秦若曦這兩個練家子。


    秦若曦見她倆一個不願起,一個被壓著,很是無奈的坐起、穿衣,生平第一次當了回下人。


    敲門的是國主秦寬身邊的貼身太監遊公公,他見開門的人是秦若曦,嚇了一跳:“若曦郡主,您怎麽在這?奴才給郡主請安。”


    “遊公公不用客氣,三姐姐還在睡覺,有什麽事你先跟我說吧。”秦若曦親和道,沒有一絲毫的郡主該有的架子。


    遊公公猶豫了一下,說道:“國主剛上完早朝,有事讓三公主過去一趟。”


    “你知道是什麽事嗎?”


    “這個奴才不知。”


    “國主有說現在馬上過去嗎?”


    “那道也沒有,不過……不過國主竟然說了,還請若曦郡主跟三公主說一聲,讓她務必早點過去。”


    “好的,我知道了,麻煩遊公公了。”


    “這是奴才的本分,那奴才就先告辭了。”


    “遊公公慢走。”


    屋裏,秦三珍人“睡著”,外麵的動靜一絲也逃不過她的雙耳。


    秦若曦回到跟前,也是十分的懂事,對著仍被彩兒的大肥腿壓住的她說:“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自己考慮吧,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找三姐姐玩。”


    見秦三珍不為所動,秦若曦也沒繼續補充的意思,很是利索,轉身就走了。


    太陽像新出生的巨嬰,它的身影肉眼可見的在飛快長大,金色是它的影子,身大一寸,影長一丈,不多久就覆蓋住了整個京城。


    雪停了,沒人清雪的地方,積雪仍在,比如秦三珍所在的紫薇宮的西院,太陽的金影打在厚厚的積雪上,屋頂、牆角、院內,金白柔和,閃閃發光,宛若仙宮。


    宮寢裏,一位胖仙子跟一位瘦仙子,仍在忘我的睡著,直至“王母娘娘”派人來請她們用午膳,兩位仙子才不情不願的睜開眼。


    東院,王母娘娘蕭仙妃住所,彩兒再得寵,也不好上主人的餐桌,她很是識趣的沒有跟過來,自己在西院解決了。


    蕭仙妃一邊給還在打哈欠、隨時坐不穩的秦三珍舀湯,一邊跟她說話:“早上遊公公來傳旨了?”


    “嗯。”秦三珍困頓地張了張嘴。


    “具體說是什麽事了嗎?”


    秦三珍搖了搖頭,差點往後仰下去。


    蕭仙妃趕忙扔了勺子扶住,有些埋怨道:“多大的人了,快喝碗山藥湯醒醒神,吃了飯早點過去,別讓你父王等太久了。”


    秦三珍又不說話,不過,接過湯後直接一口幹了。


    “你慢點,小心燙!這麽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一點不讓人省心。”


    蕭仙妃嘴上埋怨,手上誠實,第一時間掏出手帕幫她擦嘴,忍不住又叮囑道:“我跟你說,不管你現在有多大的本事,你父王到底是你父王,君臣之禮什麽時候都不能忘,知道嗎?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我們母女呢,你……”


    秦三珍一把抓住她替自己擦嘴的手:“娘,我心裏有數,您別管我了,趕緊吃,菜都涼了。”


    蕭仙妃歎口氣,坐回自己的位置:“以前不得寵的時候,天天想著怎麽翻身,這潑天的富貴真砸到身上了,人反而睡不著覺了,昨天你也看到了,那段貴妃柳貴妃以前是何等的……”


    “娘,”秦三珍及時叫住,“大中午的說她們幹嘛,倒胃口,你吃不吃,不吃我也不吃了。”


    “吃吃吃,娘是高興又焦慮。”


    秦三珍給她挖了一勺她最愛吃的蒸南瓜,寬心道:“以後您就負責高興就好了,焦慮是她們的事。該焦慮的是她們。”


    蕭仙妃沒接話,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


    秦三珍陪蕭仙妃吃了午飯,沒有急著去秦寬那,直至遊公公再次來請,並說有驚喜,她才不情不願的跟了過去。


    到了禦書房,果然有驚喜,之前被秦寬藏起來的二皇子秦山,赫然跪在地上。


    “三妹,三妹,二哥錯了,二哥……”


    秦三珍一進來,本來跪對著秦寬的秦山,膝蓋變腳掌,在地上嘩嘩劃著就朝秦三珍撲來。


    不等他靠近,秦三珍一腳踹開了他。


    惡心。


    平飛出去的秦山,顧不得胸口的疼痛,爬起來又飛撲過來。


    “三妹,二哥真知道錯了,放過二哥,給二哥一次……”


    沒等他挨到自己,秦三珍麵無表情的抬腿又是一腳。


    這一腳明顯比前一腳重,秦山狠狠撞到一張椅子上,椅碎,他則當場吐了一口鮮血,想再撐起來,一時竟是起不來了。


    一直在那假裝批折子的秦寬,終於停筆抬頭,以一種少有的冷峻威嚴的眼神盯著秦山:“好了,你的問題就算三兒不追究,孤也絕不輕饒了你。”


    隨之他轉看向秦三珍,臉色立馬愧疚了許多,“孤剛查清那天對你出手的幕後指使,竟然是這個不成器的家夥,孤實在無顏麵對你,竟生了這麽個畜生,竟然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孤……多的孤也不說了,想怎麽處置,三兒你隻管說,要殺要剮全聽你的。”


    秦三珍隻覺得可笑。


    別看秦山現在捂著胸口滿嘴是血,楚楚可憐,剛進來的時候,他人雖跪在地上,一臉的惶恐,氣色卻十分紅潤,精氣十足,說明這段日子他過得並不差。


    秦寬在說處理他前,又先說了一句“就算三兒不追究”,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父子倆這是在演戲給她看。


    要不是自己剛才這一腳踢重了,他心疼了,這苦情戲還得再演一會呢。


    秦三珍冷笑一聲:“父王不說了嗎,即便孩兒放過他,你也不會輕饒了他,不知父王打算怎麽輕饒他呢?”


    秦寬嘴角不可見的抽了一下,上前幾步,假裝咳嗽幾聲,馬上就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皮笑肉不笑了起來:“這事要傳出去,會惹天下人笑話,再個,他畢竟是你哥哥,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是吧。三兒你看這樣好不好,孤賜他舅舅一家人自盡,打他母妃去冷宮,發配他去北域銀寒雪穀受冰雪嚴寒之苦,一輩子不得回來怎麽樣?”


    見秦三珍不說話,秦寬咬牙補充了一句,“你要不滿意,孤、孤再親自廢了他的武功,讓他以普通人的身軀去抵擋那的刺骨寒風,受盡折磨而死。”


    “父王有心了,那兒臣先走了。”秦三珍沒有感情的扔下這句話,扭頭就走。


    其實她已經無所謂,秦山根本對她造不成任何威脅,她若真想要了他的狗命,跟捏一隻螞蟻沒什麽區別。


    秦九珍也是。


    這兩個所謂的對頭,她始終沒正眼看過他們。


    但,對於當事人就不一樣了,她這話代表了她的態度,她的宣判,跪在地上的秦山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兩眼如灰。


    秦寬臉上看不出什麽,心裏卻是一咯噔,這個女兒比他想的還要狠啊。


    同時有點後悔,後悔自己剛才把話說重了。


    哪怕廢他一隻手腳,也比廢他武功強啊。


    可,話已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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