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躺下沒兩秒,外麵大廣場上的持劍老者就一劍劈開一個缺口,獨自朝這邊衝了過來。


    他飛身入院,想借這個院子逃去其它地方,兩個黑衣蒙麵人跟得太緊,其中一個甚至一個翻身跳到了他前麵。


    他不得已跟那兩人在這戰鬥了幾個回合,一劍逼開身前的黑衣蒙麵人,又從左後側跳逃了出去。


    那兩個黑衣蒙麵人緊跟著去了,院子重歸安靜。


    秦三珍不敢動,連眼也不敢睜,她現在是屍體,她寄希望於這些人不會回來重新確定她的生死,再補她一刀。


    她一動不動地聽著跟前的屋子燒塌,外麵的廝殺結束,似乎連老天都看不下去,忽然下起了大雨,澆滅了仍在繼續燃燒的大火。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竟然在大雨中睡著了,有人靠近都沒反應。


    直至那人單手拉起她的腳準備把她這具“屍體”拉走,她才驚醒過來。


    壞了。


    一睜眼,對方已然從她的腳溫裏感受到她還活著。


    “等等……”


    秦三珍想說“等等你聽我說”,對方壓根不給機會,直接把她像保齡球一樣的往天上一甩,高高飛起百十米,跟著大雨再一起落下,活活給摔死了。


    一睜眼,她又回到了“中轉區”。


    可見想靠蒙混,根本不行。


    對方殺人後會毀屍滅跡。


    到底該怎麽辦啊?


    她在中轉區待了很久,拚命想其它過關逃命的可能,又試了兩次。


    一次往前逃,一次索性原地“表明身份”,原地求饒,對方壓根不聽,見活的就殺,無一例外的又全失敗了。


    轉眼,十條命就隻剩四條了。


    她整個傻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十條命不會全得折在這吧?!!


    沒命後,不會又要生孩子吧?


    關鍵這也沒其他人啊?!


    不行,不能就這麽放棄了,秦三珍接著拚命想過關的可能。


    進去後,走其它方向她都活不過一分鍾,就右邊能多活點,尤其是井下的秘道。


    可密道裏會出人,有叛徒領路,也不能一直躲。


    那如果先於叛徒進入那扇門呢?


    想到這,秦三珍一下打開了思路,滿血複活。


    ……


    秦三珍輕輕鑽出水麵,麵對施文華的“誰?!”,毫無反應。


    她自覺遊到離她最遠的牆邊,拿手扒好,這才轉過身緩緩朝她說道:“別緊張,我是好人,你身上有什麽靈丹妙藥能自救嗎?有的話趕緊吃吧,我不過來。”


    施文華一個頭兩個暈,是自己太虛了嗎,怎麽聽不太懂?


    借著幽暗的蠟燭光,她試圖努力辨認對方的樣子,根本看不清,極其陌生。


    如果是熟人,即便看不清也能認出來。


    她手裏牢牢握著匕首,絲毫不敢鬆懈:“你是誰?你不是我們陳家莊的人!”


    “你別說話,身體要緊,我真沒有惡意,你出血太多了,有什麽丹藥你趕緊吃啊,不然……總之我不會過來的,你放心吧。我跟你一樣也在躲外麵的人,外麵都殺瘋了,我不是壞人。”秦三珍努力解釋道。


    施文華聽了反而更懵,強撐著自己身上僅有的氣力說道:“你到底是誰?怎麽知道這的密道?”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問出來,那就是她又是怎麽一來就看出自己命不久矣的?


    光憑地上那些血,還是她會算命?


    再就是她那奇怪的露胳膊的緊身服,前所未見,一切都太詭異了。


    秦三珍沒有回答,反問道:“這牆的外邊還有條密道是不是,裏麵有救你的藥嗎,我可以幫你去拿,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但這都什麽時候了,我要害你早撲過來了,還有你旁邊的孩子,有一個是不是已經斷氣了?”


    施文華一慌,直縮了回去:“你……你究竟是誰?!”


    “你就當我是神仙,會算命好了。趕緊的吧我的姑奶奶,你好像叫施文華是吧?再不行動你就沒命了。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另一個孩子想啊,你死了他怎麽辦?我可救不了他。”


    說著,秦三珍徑直遊向角落的那扇暗門,“這有個門是不是,怎麽開?裏麵有藥嗎?”


    她這次潛入水井岔洞,一路過來,特意加快了速度,潛一口氣,翻上來吸一口氣,再潛,比上回快了五六分鍾不止。


    追回來的這些時間,她要救施文華,更要自救。


    見對方光看著自己不說話,秦三珍無奈歎口氣:“你自己看著辦吧,待會有個中年會領著兩個蒙麵黑衣人下來,他是你們家的叛徒,到時我們誰都活不了。”


    說完她就不管她,顧自己在牆上亂摸亂找,她可不能坐以待斃。


    “那人長什麽樣?”靜默了幾秒,施文華終於再次開口。


    她心裏很複雜,她並不信任眼前這個陌生人,可這人說的又是對的,糾結不已。


    秦三珍停下亂找,重新看向她,努力回想:“臉長長的,下巴尖尖的,男的,四十出頭,眼睛還挺小的,看著像個中年書生,一點血氣沒有。”


    施文華提防著的心,頓時垮了一下,如果她沒猜錯,她形容的那人應該是她的公公陳染。


    她這個公公好文學不擅數學,性格軟弱,是有變節的這個可能,整個陳家莊全靠厲害的婆婆和年邁的老爺子撐著。


    當然,她丈夫是年輕一輩的翹楚,萬中無一的天才,可惜目前不在莊裏。


    也虧得他不在。


    “想清楚了嗎?告訴我怎麽救你,還是我們一起在這等死?”秦三珍提醒一句。


    施文華不再猶豫,虛弱說道:“機關在水裏,你出來幾步,蹲下,伸手去摸,泥裏有個鐵環,一拉就好了。”


    秦三珍依言雙手開工,很快在入水的泥裏摸到了一個堅硬的鐵環,用力一拉,身後密不透風的磚牆果然旋轉開出了一道門。


    “然後呢?”她興奮道。


    “把床底左下角的墊磚拿開,再摳出下麵的磚塊,那有個小匣子。”施文華說道。


    眼前什麽也看不到,漆黑一片,秦三珍猶豫了一下,朝她說:“我能把蠟燭拿走嗎?”


    施文華點了點頭。


    既然都做出這一步了,她也就沒有顧忌了。


    秦三珍上前,拿起地上的蠟燭:“放心,我馬上回來。”


    她回到磚門邊,借著手上的燭光依稀看清了裏麵的樣子,不是密道,而是個密室,不僅有床,旁邊還有貨架、櫃子。


    貨架上擺滿了各種會發光的東西,走近一看,哪是密室這麽簡單,分明是藏寶間,有金有銀有兵器。


    最矚目的是架子上按顏色擺著的不知名的五顏六色的石頭,一小堆一小堆,見光透,像極了一堆堆各種顏色的透光發亮的寶石,家底太殷實了。


    秦三珍沒心思管這些身外之物,按施文華說的,來到床邊,用力抽出左邊床腳下的墊腳磚,再想扣下麵用來鋪地麵的青磚,無處下手,抬頭找了一下,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拿了一把短刀。


    她用刀撬開地上的青磚,底下果然有個暗紅色的小木匣子。


    拿起,打開一看,裏麵有個純白的小瓷瓶,沒有字,瓶口用蠟緊緊封著,一看就極其珍貴。


    秦三珍不多想,抓著瓷瓶回身往外跑:“是這個嗎?”


    “嗯。”施文華勉強點點頭,伸手接過,想用手上的匕首去撬封在瓶口的封蠟,幾乎使不上力。


    “我來吧。”秦三珍放下蠟燭,從她手裏拿回瓷瓶,用手一旋,封蠟就掉了。


    裏麵還有個小木塞,她伸手拿過她的匕首,用尖端輕輕一撬,木塞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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