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端坐在禦案前,眉頭微微皺起,目光緊緊盯著麵前那份剛剛呈上來的奏章。


    他的臉色陰沉,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那是禮部侍郎魏藻德所上的奏章,崇禎緩緩打開,逐字逐句地閱讀著,隨著閱讀的深入。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嘴角微微抽搐,顯然被奏章中的內容激怒。


    崇禎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禦案,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他冷笑道:“朕不賞賜貼心的人,難道賞賜你們這群百無一用的廢物?”


    說罷,他將奏章丟給了當值太監曹化淳。


    曹化淳連忙上前,雙手恭敬地接過奏章。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疑惑,不知道這奏章中究竟寫了什麽,竟能讓皇上如此動怒。


    當他的目光落在奏章上時,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曹化淳氣得渾身發抖,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罵道:“魏藻德這個老王八蛋,真不是個好東西!


    陛下,讓我去查查他的底細,看他幹不幹淨!”


    曹化淳本就老謀深算,如今被崇禎調教得不敢輕易整人,但這次有人跳出來針對所有的太監,他自然氣急敗壞。


    崇禎看著曹化淳,微微搖了搖頭,笑道:“你啊,又是老手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查老底。


    他這可是向著朕來的,不光說你們,還說就錦衣衛和勇衛營。”


    曹化淳惡狠狠地道:“陛下賞賜誰還輪得到他來管?陛下難道沒有他英明?最近沒給他們緊皮了,看來這幫人皮又癢了。”


    崇禎微微抬起手,製止道:“朝廷要讓人說話,不讓人說話怎麽行,讓他們把話說出來,朕也好知道他們想什麽。”


    曹化淳心中仍有不甘,問道:“陛下,這魏藻德妖言犯上就不教訓他一番?”


    崇禎坐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


    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重大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把這奏折發到內閣去,讓成基命、畢自嚴、範景文三人看看,聽聽他們什麽意見。”


    曹化淳領命道:“是,陛下,奴婢這就給內閣送過去。”


    說完,他恭敬地退下,然後腳步匆匆地朝著內閣大堂走去。


    曹化淳懷揣著奏章,快步走在皇宮的走廊上。


    他的臉色陰沉,心中充滿了憤怒。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中咒罵著魏藻德。


    這個禮部侍郎,平日裏就喜歡揣摩聖意,逢迎溜須拍馬。


    如今竟然敢上書指責皇上的賞賜不公,簡直是膽大包天。


    內閣大堂中,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灑進來,映照著幾位重臣的身影。


    曹化淳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臉上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


    成基命、畢自嚴、範景文三人見曹化淳到來,紛紛向他打招呼。


    成基命微微頷首,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說道:“曹公公,最近可好,好久不見你來內閣辦事了。”


    曹化淳自嘲似的笑笑,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


    他微微搖頭,說道:“嘿嘿,成閣老,咱家可好不了,辦差難得輕鬆些,就有人看咱家不順眼,唉,真是做人難啊。”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怨,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畢自嚴和範景文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他們有些拿不住曹化淳的脾氣,心中暗自揣測今天曹公公這是怎麽了?


    說話口風不對啊。


    畢自嚴湊上前去,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問道:“哪個不開眼的這麽大膽,敢招惹咱們的曹公公?”


    曹化淳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他微微揚起下巴,說道:“嗨,豈是招惹咱家,連整個太監和旗官校尉都被他罵了。”


    說罷,他從懷中拿出魏藻德的奏章,遞給他們。


    三人一聽就知道有事幹了,畢自嚴連忙接過奏章,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成基命和範景文也湊了過來,三人圍在一起,仔仔細細地把魏藻德的奏章看完了。


    成基命看完奏章後,眉頭緊鎖,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這個魏藻德,不是瞎胡鬧嘛!吃飽了撐得吧?嗨……”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責備,對魏藻德的行為感到十分惱火。


    曹化淳立馬接道:“可不是嘛?成閣老您評評理?宮裏的吃喝拉撒睡全都是咱們太監伺候著。


    還有錦衣衛掌管宮裏的安全護衛,到了魏大人嘴裏,咱們倒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也不知道這魏大人有多大的才幹,能說出這樣的話。”


    曹化淳的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


    畢自嚴微微皺起眉頭,思索著說道:“這魏藻德確實有些過分了,皇上的賞賜自有皇上的考量,他怎可如此妄言?”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擔心這件事情會引起皇上的不滿。


    畢自嚴點了點頭,說道:“魏藻德此舉,無疑是在挑戰皇上的權威。


    為官不想著怎麽利國利民,反倒計較皇上對於下麵的賞賜,這人也是奇怪的很。”


    範景文沉思片刻,說道:“皇上賞賜內臣和旗官校尉,是因為他們在某些方麵表現出色,或者是有特殊的功勞。


    而文官大臣們也應該以國家大事為重,不應過於計較賞賜之事。”


    內閣大堂內,氣氛凝重而又充滿了火藥味。


    成基命站在那裏,微微皺著眉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滿的神情。


    他捋了捋胡須,突然說道:“這個魏藻德,我是清楚的,人是非常的聰明,但是做實事,拿章程他卻沒有真材實料。”


    成基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對魏藻德的能力表示質疑。


    畢自嚴聽了成基命的話,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他微微揚起下巴,說道:“以他的水平,在翰林院待著就別出來最好,省得出來主政一方又或者兼著主管,那就是個禍害。”


    畢自嚴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屑,顯然對魏藻德的評價極低。


    範景文也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


    他說道:“這個魏藻德,是不是有毛病,皇上從內帑拿銀子賞賜,關他什麽事?


    用他操這個心?當初沒銀子的時候,他能搞到一兩銀子回國庫嗎?”


    範景文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對魏藻德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


    三位內閣大臣竟然在大堂裏一起罵起了魏藻德,這倒是出乎了曹化淳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還挺生氣,聽這幾位老哥一罵,他氣消了大半。


    曹化淳站在那裏,呆呆地看著三位大臣,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


    他嘿嘿地傻笑了起來,心中的怒火也漸漸平息了。


    成基命這三位內閣大臣為何也會罵魏藻德,畢竟他們三人是皇上的心腹。


    而且他們三人得皇上的賞賜一點也不比內官少,魏藻德不光得罪了太監和旗官校尉,暗地裏也把內閣三位大人也得罪了。


    曹化淳心想,既然你們開口了,我就看著你們怎麽弄吧。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三位大人?你們看看,魏藻德這事怎麽處理?”


    曹化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他想看看三位內閣大臣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成基命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那就讓魏藻德來內閣,當麵訓斥,教育教育他,免得朝廷不正之風歪長。”


    成基命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神色,他認為必須要對魏藻德進行嚴厲的訓斥,以儆效尤。


    畢自嚴和範景文紛紛讚同成基命的意見。畢自嚴說道:“成閣老所言極是,必須要讓魏藻德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範景文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不能讓這種不正之風在朝廷中蔓延。”


    曹化淳見諸位都沒有異議,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說道:“行,那就聽你們的。”


    曹化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滿意,他對三位內閣大臣的處理方式表示認可。


    畢自嚴喊道:“來人,去請禮部魏藻德過來。”


    畢自嚴的聲音洪亮而又威嚴,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內閣書辦應了一聲,一溜煙地跑去了。


    書辦的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他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須要盡快將魏藻德請來。


    內閣大堂內,眾人都在等待著魏藻德的到來。


    成基命、畢自嚴和範景文三人站在那裏,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


    曹化淳則站在一旁,靜靜等待這位魏大人的到來。


    在禮部衙門內,魏藻德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一杯熱茶,輕輕吹拂著水麵上的熱氣。


    他的臉上露出愜意的神情,仿佛世間的一切煩惱都與他無關。


    他從翰林院幹編修,如今混上了禮部侍郎的高位,他的誇誇其談,同僚們早就心知肚明。


    這時,書辦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道:“魏大人,內閣請您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


    魏藻德身旁的同僚們聽到這個消息,紛紛起哄起來。


    一位官員誇張地說道:“嗨喲,我說魏大人,內閣都請你去議事了,該不是要高升了吧?”


    這名官員簡直就不把侍郎放在眼裏。


    另一位官員也調侃道:“以魏大人的才幹,進內閣都是早晚的事,說不定就是找魏大人商量這事呢。”


    魏藻德聽出了他們的調侃之意,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惱怒。


    不過他們禮部消遣懶散慣了,基本都是這副德性。


    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他毫不客氣地懟道:“你們這些個酒囊飯袋,上班就摸魚摸蝦,下班就吃喝嫖賭。


    朝廷養了你們這幫飯桶,也算是倒了血黴。”


    被懟的官員卻並不生氣,死皮賴臉地笑道:“嗨,魏大人,咱們彼此彼此,咱們都要向魏大人學著點。”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魏藻德懶得再理他們,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一定是那篇奏章起了效果。


    那是他精心撰寫的一篇奏章,用來在皇上麵前樹立一個正直的形象,好博取皇上的器重,從而達到他升遷的目的。


    魏藻德隨著書辦走出禮部衙門,一路上心情大好。


    他的步伐輕快有力,仿佛腳下生風一般。


    他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走在寬敞的官道上,魏藻德想象著有一天,自個兒也能來內閣上班,成為閣臣輔政。


    終於來到內閣大堂外,魏藻德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大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內閣大堂內,成基命、畢自嚴、範景文和曹化淳等人正坐在那裏,等待著魏藻德的到來。


    他們的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


    魏藻德走進大堂,看到眾人的表情,心中不禁一凜。


    他意識到,事情可能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他微微躬身,向眾人行禮道:“下官魏藻德,見過各位大人。”


    成基命看著魏藻德,微微皺起眉頭,說道:“魏大人,你可知我們今日找你來所為何事?”


    魏藻德心中早已猜到了幾分,但他還是裝作不知的樣子,恭敬地說道:“下官不知,還請成閣老明示。”


    成基命冷哼一聲,說道:“你自己做的好事,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你的那篇奏章,究竟是何居心?”


    魏藻德心中一緊,但他並沒有慌亂。


    他鎮定地說道:“成閣老,下官那篇奏章乃是出於一片忠心,為了朝廷的穩定和公正。


    皇上對內臣和旗官校尉太過優待,而對文官大臣們的賞賜卻相對較少,這確實有失偏頗。


    下官隻是想提醒皇上,要公平對待每一個人,以維護朝廷的團結和穩定。”


    畢自嚴聽了魏藻德的話,不禁冷笑一聲,說道:“魏大人,你說得倒是好聽。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


    你不過是想借此機會博取皇上的器重,為自己謀取私利罷了。”


    魏藻德心中一驚,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畢大人此言差矣,下官一心為朝廷,絕無私心。


    那篇奏章也是下官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寫的,絕無半點虛假。”


    範景文也忍不住說道:“魏大人,你不要以為自己很聰明。你的那點心思,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這樣做,隻會引起朝廷的混亂,對誰都沒有好處。”


    魏藻德見眾人都對他不滿,心中開始有些慌亂。


    他知道,如果不能說服眾人,自己的計劃可能就要落空了。


    他連忙說道:“各位大人,下官真的是出於一片忠心。如果下官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各位大人批評指正。”


    曹化淳一直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魏藻德。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厭惡,對魏藻德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


    他說道:“魏大人,你不要以為自己很聰明,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那篇奏章,不僅得罪了整個太監和宮女,連旗官校尉都得罪幹淨,你是要和宮裏的一切勢力為敵啊,你好氣魄!


    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得到皇上的器重嗎?你太天真了。”


    魏藻德聽了曹化淳的話,心中更加慌亂。


    他知道,自己這次可能真的惹了大麻煩。


    他連忙說道:“曹公公,下官知道錯了。下官不該寫那篇奏章,不該得罪各位大人。


    下官以後一定謹言慎行,為朝廷盡心盡力。”


    成基命看著魏藻德,微微歎了口氣,說道:“魏大人,你要知道,朝廷的穩定和團結是最重要的。


    你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利而破壞朝廷的和諧。


    這次我們找你來,就是要給你提個醒,讓你知道自己的錯誤。


    希望你以後能夠引以為戒,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魏藻德連忙點頭說道:“下官一定牢記成閣老的教誨,以後絕不再犯。”


    成基命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回去吧。


    希望你能好好反思自己的行為,不要再讓我們失望。”


    魏藻德如釋重負,連忙行禮道:“多謝各位大人,下官告退。”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內閣大堂。


    走出內閣大堂,魏藻德的心情變得十分沉重。


    他知道,自己這次的計劃失敗了,而且還得罪了很多人。


    他不禁後悔自己的衝動行為,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他隻能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過錯,重新贏得眾人的信任。


    這隻是他自己的想法。


    隻能說他想的太美。


    魏藻德滿心以為能借此機會獲得升遷,卻不知自己已陷入了困境。


    曹化淳看著三位內閣大臣,對他們處理魏藻德的行為依舊不滿。


    他冷冷地說道:“難道各位大人就這麽草草了事?難道以後再出來同樣的人指責皇上,也就訓斥幾句就算了?”


    曹化淳的臉色陰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


    他雙手抱在胸前,微微揚起下巴,等待著內閣大臣們的回應。


    成基命微微皺起眉頭,他明白曹化淳的擔憂。


    他問道:“曹公公的意思是?”


    成基命的語氣沉穩,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捋了捋胡須,靜靜地等待著曹化淳的回答。


    曹化淳強調道:“不是咱家的意思,咱家算什麽,現在皇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怎麽才能讓皇上消氣,還能警戒他人不敢學魏藻德。”


    曹化淳的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力量。


    他的眼神堅定,仿佛在為皇上的威嚴而戰。


    範景文看了身旁的畢自嚴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範景文道:“這畢竟是奏章,用這個治罪是說不過去的。那就給魏藻德降級或者調任。”


    範景文的語氣平靜,臉上露出一絲嚴肅的神情。


    他微微低下頭,思考著這個決定的後果。


    畢自嚴點頭道:“可以,這個方法好,我看他這個人也就是舞文弄墨還行。


    給他當個知縣都能禍害一方,幹脆讓他哪來回哪去,叫他回翰林院繼續編書。


    幹個抄抄寫寫完事。您說呢?成閣老?”


    畢自嚴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他望向成基命,等待著他的決定。


    成基命當即說道:“就這麽辦,讓他滾回翰林院。”


    成基命的語氣果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他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仿佛在為這個決定而負責。


    曹化淳的臉色這才好看了起來。


    他微微鬆了一口氣,心中的不滿也漸漸消散。


    他向著三位內閣大臣拜過後,說道:“那咱家就不打擾各位大人辦差了,咱家這就回去複旨。”


    他轉身準備離開,腳步輕盈而堅定。


    “曹公公,慢走……”三位內閣大臣齊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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