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領悟了大自在遊龍的劍意,順勢突破了通玄境?悟性這麽好的嗎?”


    聲音優哉悠哉,麵對無塵劍帶頭直刺而去的幾柄劍,暗灰長劍仿佛絲毫沒有放在眼裏,劍光幾下遊走,就將幾柄被林弈樓控製的飛劍打落下去。


    又是十數枚被吸光靈氣的靈石落地,林弈樓同時又磕了幾顆聚氣丹,無塵劍落手一振,充沛的真氣震蕩開來,直接震飛襲來的數十柄飛劍。


    “……”


    灰白長劍都無語了:“你這樣,算作弊吧?”


    先前那道遊龍劍訣確實精妙,明顯有幾分他的影子,遠不是通玄初境能有的實力,也因此,這樣超水平的一劍,必定極度耗費真元。


    但這小子拿靈石當零食啊!


    現在的洛山弟子手頭這麽闊綽的嗎?


    林弈樓嗤笑道:“又不是考試,談什麽作弊不作弊。”


    話落,劍出。


    磐石劍訣舞得固若金湯,防守之餘,一顆又一顆的靈石被吸幹抹淨,一把又一把聚氣丹被吞入腹中。


    體內洶湧澎湃的靈力與真元融合,強橫霸道,甚至隱隱已經超過身體承受的極限。


    大喝一聲,磐石劍訣轉遊龍劍,林弈樓轉守為攻,破開亂劍圍攻。


    起手畫符,移花接木。


    頃刻,手中的無塵劍和淩空遊走的暗灰長劍換了位置。


    被林弈樓握在手中的暗灰色長劍發出劇烈的震顫,霸道的劍意直刺識海。


    林弈樓感覺腦海一陣劇痛,硬是咬牙忍住,手影翻飛,法訣連掐,在灰白長劍周邊布起結界。


    雖然沒有像定身符那樣頃刻被破,但半透明的結界雖然像一方劍匣似的包裹著灰白長劍,限製住它的動作,卻也僅僅隻撐了幾息的時間,結界上已經開始出現裂紋。


    就在結界崩裂之際,林弈樓眼疾手快,手持一方青銅古印,符意暴起,狠狠蓋在灰白長劍的劍鋒上。


    “給我封!”


    空氣猛然震蕩,一手可握的青銅古印虛化出的龜蛇神獸巨影猶如一座大山,玄武虛影睥睨地將暗灰長劍狠狠踩在腳下,神獸咆哮聲中,威勢橫掃。


    萬劍震顫,甚至不敢再襲殺過來,像受驚瑟縮了一樣,默默退開了距離。


    林弈樓雙手齊上,按著青銅古印,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將暗灰長劍鎮壓在地。


    然而,那暗灰長劍也非尋常,壓在玄武印之下,氣勢猛然暴漲,卻是絲毫不遜色神獸聲威,劍身巨顫嗡鳴。林弈樓堪堪壓下去些許,就又被反頂上來。


    真元湧動,玄武印猶如馬力強悍的抽水機,每一分威能的背後,是無時不刻都在瘋狂吸收主人的真元,貪婪無比。


    “差一點,就差一點!”林弈樓咬牙喃喃出聲,手上青筋暴起,真氣如潮汛瘋狂湧入古印。


    “差一點?”


    暗灰長劍的聲音仿佛也咬牙起來,在雙方角力中發出不屑的嗤笑:“你真好意思!”


    撂下狠話,暗灰長劍劍勢陡然暴起。


    林弈樓的雙手被無形而強大的力量震退鬆開了青銅古印,真氣也幾近枯竭。


    神獸虛影被一劍切碎,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化作點點碎光,玄武印無力地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林弈樓雙手抵著膝蓋,沉重地呼吸著。


    暗灰長劍脫困飛起,百千飛劍懸於其後,如在朝見它們的王者。


    “本來也就是試煉試煉而已……”


    暗灰長劍的聲音顯得惱怒:“你特麽區區一個剛突破通玄的家夥竟然膽敢想鎮壓我!今天不讓你後悔走進這葬劍台,老子跟你姓!”


    林弈樓心頭咯噔一聲,有種玩砸了的感覺,招回無塵劍,左手一把靈石握在手中,快速吸收回血。


    暗灰長劍劍尖直指,宛如一聲令下。


    頃刻,劍雨如瀑,再度落下。


    林弈樓舞動磐石劍訣,當當當剛接了幾劍,頓時就覺得手掌手腕發麻,數量繁多,雜亂無章的劍意一股腦衝擊而來,忍不住後喉口一甜,口中溢出血來。


    林弈樓這才反應過來,這些名劍先前竟然是一直向下兼容,盡量適應著他低微的修為。


    想來也是,這些千古名劍,它們曾經的主人怕是勢成境界打底,他一個區區新晉通玄,在它們眼裏確實是弱雞中的弱雞。


    林弈樓感覺此時這些名劍依舊沒有發揮全部的實力,但隻是將攻擊力量提升了檔次,就已經讓他再難堅持,磐石劍訣隻撐了一刻有餘就被衝垮,百劍臨身,火光炸裂,軟甲在無數劍鋒切割中響起悲鳴。


    無數劍意直刺神魂,林弈樓雙手捂著腦袋,隻覺得識海翻湧,直要炸開。


    “唉……”


    葬劍台外,灰色長發散攤在岩石上,麵容清俊的男子發出一聲輕歎,睜開天生深邃的眼眸,剛想要讓葬劍台裏的生氣了的暗灰長劍不要玩得太過,雙眉卻倏地輕蹙起來:“怎麽回事?那把劍是……?”


    葬劍台內,萬劍聽從號令,卻依舊有不少原地不動,它們或是受損太過嚴重,已無法再憑借自身的力量動作,也有孤傲之輩,並不以暗灰長劍的命令為尊,隻在一旁靜立,就當看場好戲。


    一把鏽跡斑斑的劍忽然從一池低淺的水窪中漂浮而起,飛射而去,沒入圍攻林弈樓的劍雨之中。


    劍影飛轉之時,一柄柄飛劍被撞飛出去,最終,它一劍紮入林弈樓身前,瞬間一股強橫的威勢從劍中激蕩而出,逼得萬劍退避,就連那暗灰長劍都退了方寸距離,聲音驚疑不定:“你丫的誰啊?”


    林弈樓用劍拄地,勉強站立不倒,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仿佛剛從窒息的狀態恢複過來,但謹慎凝重的目光絲毫沒放過場中的一切。


    他看著那把鏽跡斑斑的黑色長劍,咧嘴一笑:“這是看我被打得太狠,有出來主持公道的了?多謝了哈,黑劍大哥!”


    黑色鏽劍離地而起,掉落在地的玄武印同樣懸浮飄起,頃刻,劍印交擊,玄武印摩擦劍身而過,火花閃爍。


    青銅古印宛如一塊磨劍石,摩擦過後,劍身鏽跡褪去大半,隻這般來回幾下,黑劍鏽跡盡去,鋒芒展露,黑色劍身邊緣,鋒刃雪白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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