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也想在領導麵前表現一下,便主動問道:“給誰看呀?誰發燒了?”


    蔣玲親密的摟住雲喬的肩膀,帶著她往女知青住的屋子走去,邊走邊說:“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齊春回。”


    雲喬腳步一滯,她下意識的想停下腳步,但被蔣玲摟著肩膀,愣是被她的力氣帶著,繼續往前走去。


    雲喬心情有些複雜,“她怎麽了?”


    “發燒了,燒到三十九度多。”


    蔣玲說完,輕輕握住雲喬的手,安撫性的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寬慰她道:“雲喬啊,我知道你對齊春回這個人有意見。她呢,人品道德上確實存在瑕疵,先前的事情也是她做錯了,她對不住你,但她現在整個人燒的昏睡不醒,看起來也怪可憐的。”


    “雲喬,我一見你就知道你是溫和寬厚的性子,希望你能看在連隊的麵子上,出手幫一幫她。”


    說好聽叫溫和寬厚,說難聽點就是好欺負。


    雲喬垂下眼,遮住眼底的陰霾,輕聲說:“蔣主任,您心好,憐弱惜貧,我也同你說句真心話。”


    “齊春回的心真的太毒了,我跟她才認識一天,甚至連矛盾都沒有鬧過,可她隻是為了得到一個暖壺,就起了那樣的嫉妒心,不惜栽贓嫁禍,汙蔑我是小偷。如果不是我運氣好,現在的我估計已經被送去勞改農場了。如果今天不是您來找我,我是不可能主動站出來幫她的。”


    蔣玲也歎氣:“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讓你幫她退燒也是有些強人所難了。隻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難處,我也確實是沒辦法了。”


    “齊春回燒的昏迷不醒,退燒藥都磨成粉化水裏了,還是喂不到嘴裏去。而連隊裏,但凡是帶輪子的車,全部被連長和指導員他們帶去了場部拉磚,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所以也沒法子立時就送她醫院去。”


    蔣玲說:“要是真的不管她,萬一燒出了什麽毛病來,咱們連隊怎麽向團部的領導交代?怎麽向她的父母親人交代?人家可是好好的把孩子送到援荒火車上來的,這才過了幾天……齊春回縱然有錯,但到底罪不至死。雲喬,你說是不是?”


    雲喬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蔣玲都有些等不及了,這才終於鬆了口:“蔣主任,您說的也很有道理。到底是一條人命,醫者仁心,我確實也做不到因為一些仇恨就漠視生命的流逝。”


    “隻是,‘醫者仁心’的仁,其實是二個人,一個是病人,一個是自己。治病救人自然是醫者的職責,但不委屈自己也是自己的天性。”


    說到這兒,雲喬苦笑道:“像齊春回這種情況,我和她有仇,救好了我無功,救不好卻是過。我學的是中醫,退燒需要紮手指頭上的穴位放血,萬一再被她認為是挾私報複,那可真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我心裏難免會有顧慮……”


    蔣玲立刻便聽懂了雲喬的暗示,拍著胸口打包票:“雲喬,這你盡管放心,隻要你能幫她退下燒,我做主給你記上一大功。將來若是五連設置衛生室,要招衛生員,連裏首先就考慮你。至於什麽挾私報複這樣的話,誰敢嘴賤亂說話,我保證將人全部罰到青山林場修水庫去!”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雲喬得到滿意的說法,這才跟在蔣玲的身後進了屋。


    當然,交換條件歸交換條件,但救人她肯定會認真救,就如蔣玲所說,齊春回雖然人品不好,道德也敗壞,但確實罪不至死。萬一真的因為救治不及時燒成了傻子,確實會令人感到遺憾。


    但在救人之外,她不介意讓齊春回多吃些苦頭。好叫她知道,隨便欺負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雲喬坐在炕沿,仔細檢查了一下齊春回的情況,發現她確實燒的厲害,身上已經開始出現幹燥症狀了。


    雲喬轉頭問蔣玲:“退燒藥喂的什麽?吃了多少?”


    蔣玲說:“退燒藥是安乃近。幾乎沒吃,她不張嘴,喂不進去。”


    雲喬看到了被她放在一旁的藥箱,問:“連裏有注射藥品嗎?”


    “沒有。”蔣玲搖頭:“我不會給人打針,連裏也沒有會的,就沒有準備。”


    雲喬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沒有注射藥品,那就隻能放血退燒了。”


    正好醫療箱裏有一副銀針,雲喬便直接拿來用了。


    她讓蔣玲和韋杏兩個人把齊春回扶起來,自己先用酒精將銀針消毒,隨後捏住齊春回的手指,開始為她紮針放血。


    這一次,雲喬沒有紮十宣穴,而是選擇了針刺十二井穴。也就是雙手的[少商、商陽、中衝、關衝、少衝、少澤]十二穴。


    相比於位於指間的十宣穴,雖然退燒的效果是相同的,但十二井穴因為位置靠上,針刺的痛感也會更強。


    這是雲喬自己的私心。


    她承認,她就是想讓齊春回多受點罪。


    十指連心痛,痛到能錐心。


    雲喬一針紮下去,齊春回就開始皺眉。


    紮到第三針,原本昏睡不醒的齊春回就被疼的睜開了眼睛。


    她直接被疼醒了。


    齊春回一睜眼,看見雲喬正拿著一針銀針在紮自己的手指,嚇得趕緊往回縮手:“你幹什麽?”


    雲喬專心在紮針,壓根沒發現她突然醒了,一個沒留神,竟然讓她把手給抽了回去。


    施針被打斷的不悅,讓她下意識的皺眉嗬斥:“別動,還沒紮完呢。”


    “凶什麽凶?”齊春回看了一眼自己被紮的汩汩往外冒血的手指頭,氣的眼睛通紅,啞著喉嚨質問:“葉雲喬,你拿那麽長的針紮我手指頭幹嘛?你是不是想紮死我?”


    “齊春回,怎麽說話呢?”蔣玲疾言厲色嗬斥她:“禮貌一點,給葉同誌道歉!她是在救你的命!”


    齊春回壓根就不信,她想哭,但因為高熱身體缺水,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救我的命?怎麽可能!她看她就是想趁機弄死我!”


    雲喬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瞧吧,她一點沒猜錯。


    齊春回隻要一醒就會懷疑她是挾私報複。


    這個人,自己的心眼是壞的,就覺得全世界所有人的心眼都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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