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醫院。


    清晨,雲喬值完夜班,和一早趕來換班的同事交接。


    她將幾名重傷員的情況重點交代了一遍,這才脫下白大褂,準備下班。


    剛穿過大廳的走廊,突然被江畫喊住。


    江畫一臉著急的從一間病房裏出來,看到雲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雲喬,你先別急著下班,快過來幫我個忙。”


    “怎麽了?”雲喬依言走過去問。


    江畫解釋說:“有個病人的針我一直紮不進去,你紮針紮的好,幫我一下吧。”


    “行。”雲喬點頭答應,跟著她走進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同誌,他身形瘦削,麵色發白,氣色顯得特別不好。


    江畫一臉歉意的向他道歉:“同誌真不好意思,我學藝不精,害你一連被紮了好幾下。”


    “沒關係,誰都有失誤的時候。紮針又不疼,跟撓癢癢差不多,你別太自責了。”男同誌臉色柔和,寬容的對江畫說道。


    江畫說道:“我請了外援來。這位是葉同誌,她紮針技術特別好,這次就換她來給你紮針吧。”


    男同誌點點頭:“好的。”


    雲喬用酒精搓了搓手,拿起橡皮筋,問:“紮哪隻手?”


    “這隻吧。”男同誌伸出左手出來。


    雲喬點點頭,先將輸液針排完空氣,隨後將橡皮筋係在他的手腕上方,囑咐道:“握拳。”


    找到穿刺的血管,雲喬用鑷子夾起一隻棉球給皮膚消毒,隨後捏著針,快速的刺入皮下。


    看到回血後,再向血管內進針少許,隨後雲喬鬆開止血帶,說:“可以鬆拳了。”


    最後雲喬用膠布固定好針頭,調了下滴速,說道:“好了。”


    從病房裏出來,江畫端著治療盤一臉敬佩的對雲喬說:“雲喬,還是你厲害,我就說你技術好,肯定一次就能紮進去。”


    江畫有些羞愧:“我不擅長紮針,平常大人的血管還行,像這種天生血管狹窄還失血過多血管有點癟的,我就紮不進去了。還好我運氣好,這次剛好碰到你下班,不然跑回護士長找人幫忙,護士長見了又要說我了。”


    雲喬:“別氣餒,你多練練也能行。”


    江畫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練出來。”


    雲喬正要說些什麽,突然看見護士長腳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見到護士就說:“手頭的工作都放一放,先來辦公室開會。軍區醫院又來調人了,開個會討論一下。”


    看見雲喬沒穿白大褂,知道她大約是剛下夜班,但也沒放人,直接說道:“雲喬,先別下班。你紮針紮的好,這次往軍區調人,你得去。”


    “我?”雲喬有些意外:“可我是實習生。”


    “甭管實習生不實習生了,實力才是硬道理。你一點不比別人差,軍區醫院現在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護士長直接發話:“別磨蹭了,趕緊來。”


    雲喬隻好應下:“好的,這就來。”


    **


    艱難的掙脫出如蛆附骨的黑暗,何霆鈞睜開眼的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他懷疑自己並沒有真的掙脫出夢境,隻是從一個噩夢跑到了另一個美夢裏。


    不然為什麽一睜眼就看到雲喬正傾著身子拉他的手?


    女孩的手溫軟細嫩,觸碰在他的皮膚上激起陣陣顫栗,真實簡直不像是在做夢。


    何霆鈞覺得大概是自己醒來的方式不太對,下意識的又閉上了眼睛。


    何霆鈞閉上眼睛,但手上的那抹柔軟始終如影隨形。


    如果是夢的話,未免也太持久了一些。


    他覺得不對,剛要再睜開眼睛一探究竟時,手背上突然一涼,緊接著一抹刺痛傳來。


    何霆鈞下意識的將手往後縮,手腕卻被牢牢攥住:“紮針呢,別亂動。”


    是雲喬的聲音沒錯。


    何霆鈞睜開眼,目之所及果然還是雲喬的臉。


    她沒有消失,還俏生生的站在他麵前。


    竟然不是夢。


    何霆鈞有點發怔,再回神,手背上已經被紮上了輸液針。


    雲喬踮腳將輸液瓶掛到床頭的鐵架子上,轉頭連何霆鈞要抬手,連忙摁住他的手腕:“何大哥,針已經紮上了,你的手盡量別動亂,不然容易跑針。”


    “想要什麽跟我說,我給你拿。”


    何霆鈞喉嚨沙啞,搖了搖頭,問她:“我這是在哪兒?”


    “在軍區醫院。”


    察覺到何霆鈞喉嚨不舒服,雲喬說完轉身給他倒了杯水。


    因為何霆鈞在躺著輸液,雲喬貼心的將他扶起來,讓他靠坐在床頭,隨後將水杯喂到他的嘴邊。


    “別,你不用喂我。”何霆鈞的耳朵瞬間變得通紅,他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用沒紮針的另一隻手接過水杯:“我自己來。”


    雲喬順勢放手:“那你自己喝。”


    “嗯”。何霆鈞抬頭,咕咚咕咚將水杯裏的水全喝光了。


    剛放下水杯,雲喬立刻把水杯從他的手裏接了過來,問:“還喝嗎?”


    何霆鈞立刻搖頭:“不喝了。”


    喝多了尿多,正打針呢,不方便上廁所。


    他問雲喬:“雲喬,我的傷沒事吧?”


    “沒大事,就是腦震蕩了,得好好躺著養幾天,這幾天盡量不要下床走動。”


    何霆鈞沒有意外。


    他和秦錚距離炸彈爆炸的位置太近了,炸彈爆炸時的一瞬間,產生的衝擊波是巨大的,被震暈過去是很常見的事情,震出腦震蕩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何霆鈞更慶幸的是:冬天穿得厚,彈片沒紮透衣服,不然光是爆炸飛出來的彈片就夠他喝一壺的。那些細小的金屬碎片,能將人紮成篩子,取都不好取。


    何霆鈞又問:“雲喬,我什麽時候被送過來的?跟我一起送過來的還有別人的嗎?”


    “不知道。”雲喬搖搖頭,說道:“我今天才剛來軍區醫院,我來的時候,你就已經在這裏了。”


    雲喬問他:“何大哥,你想找誰?或許我可以幫你找一找入院的傷員名單。”


    “好,麻煩你了。我找秦錚,秦漢的秦,錚錚鐵骨的錚。”


    雲喬點頭:“好,我回去就幫你找。”


    何霆鈞不知道自己暈迷了多久,便問:“雲喬,今天是幾號了?”


    雲喬回答道:“十六號。”


    “上午還是下午?”


    “下午。”


    何霆鈞聞言鬆了一口氣:“那還好。”


    “什麽還好?”雲喬有些疑惑的問。


    “沒什麽,我隻是判斷一下自己暈過去多久了。”何霆鈞解釋了一句,又問她:“你呢?不在連隊好好待著,怎麽突然來軍區醫院了?”


    “軍區醫院人手緊缺,已經連續向農場醫院抽調兩次人手了。我一開始被安排在場部醫院 幫忙,因為表現好,今天一早又被臨時調來軍區醫院這邊幫忙。”


    雲喬說道:“何大哥,你還不知道吧。我前些天考過了衛生員考試,現在已經是衛生員了。”


    “這麽厲害。”何霆鈞眼睛一亮:“恭喜你如償所願。”


    說到這兒,雲喬帶著些歉意說道:“我還得給其他的傷員同誌打針,何大哥,你先自己待一會兒,我空閑了再來看你。”


    何霆鈞立刻說道:“那你快去吧,我沒啥事。”


    “何大哥,我先走了,一會兒再來。”雲喬端著治療盤離開。


    何霆鈞一直看著她的身影離開病房,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


    何霆鈞住的是三人間,旁邊的兩個病床都住著人,其中一個人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暈了,另外一個頭上纏著繃帶,左胳膊也被紗布吊了起來。


    他是個自來熟,雲喬一走,他就開口跟何霆鈞搭話:“兄弟,你那個團的?我第八團秦團長手底下的兵,我叫李暉,是個排長,你呢?”


    “何霆鈞,二團的,是個連長。”


    何霆鈞回答的很簡潔,但架不住名氣高,剛一說名字,李暉臉上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何霆鈞,我聽說過你。”


    “聽說過我什麽?”何霆鈞也好奇,自己的名聲都傳成了什麽樣子。


    “你是咱邊境軍區的最強單兵嘛!誰不知道你啊!能力強,模樣長得又俊,聽說好多女同誌都排著隊想跟你相親,你卻不願意。”


    李暉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了 羨慕又嫉妒的表情:“何連長,我就想不通了,人家女同誌都主動放下麵子找你了,你為啥還不願意跟人家相親啊?”


    何霆鈞:“因為我目前還不想成家。”


    “啥?不想成家?”李暉驚訝的不得了:“咋還有人不想成家的?你不向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何霆鈞先是愣了一下,過來幾秒才說:“暫時還沒想過。”


    “那就是人不對。”李暉了然的說道:“你還沒碰見想成家的人呢,等碰見了,你就想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了。”


    何霆鈞沉默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說道:“或許吧。”


    反正他現在還沒往這方麵想過,滿腦子還都是自己竟然會覬覦晚輩的負罪感。


    李暉:“對了何連長,你跟剛剛那位新來的護士同誌認識啊?”


    何霆鈞‘嗯’了一聲。


    “我聽你叫她雲喬?”他問:“名兒還挺好聽的,她姓啥?”


    何霆鈞耳朵瞬間豎了起來,警惕的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問這個幹嘛?”


    “因為好奇啊。”李暉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就隨便問問不行嗎?”


    “不行。”何霆鈞直截了當的拒絕:“沒事別瞎打聽人家女同誌的身份信息。”


    “咋啦,是你心上人啊!護的這麽緊,還不許人家打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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