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聞言臉色微變,“啊,為什麽呀?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是臨時出了什麽事情嗎?”


    何霆鈞連忙解釋道,“是,有個緊急情況。原本要去京城參加全軍大比武的同誌,因為負傷去不了了,上邊臨時派我救場,時間恰好跟咱們商定要領證的時間衝突了,所以,對不起,不能在你生日那天領證了。”


    “什麽時候出發?要去多久?”雲喬問。


    “今晚就走。至於要去多久……具體時間還不太確定。”何霆鈞解釋說:“為期一到兩個月吧。”


    “那沒關係,隻是推遲一段時間而已,你的正事要緊。”雲喬握住他的手,善解人意的說道。


    何霆鈞愧疚的看著她:“對不起雲喬,這次是我食言了,等我回來再補償你。”


    “好啊。”雲喬彎起唇角,玩笑道:“記得給我帶禮物,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一定。”何霆鈞毫不猶豫的應下,“你喜歡什麽樣的禮物?”


    “隻要是你用心準備的,我都喜歡。”雲喬說完,接著補充道:“但是不能敷衍。不要妄想糊弄我,準備的禮物用不用心,收禮的人是能感覺出來的。”


    “好。”何霆鈞含笑望著雲喬的眼睛:“我一定用心準備,爭取不讓你失望。”


    因為是臨時救場,留給何霆鈞的時間很緊,今晚就得出發,便沒有再雲喬這裏多待。


    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鄭文靜特別意外:“你家何同誌這麽快就走了?都快結婚了,也不待在一塊膩歪膩歪?”


    雲喬跟鄭文靜關係好,互相有什麽事從來不瞞著,鄭文靜也是唯一一個知道雲喬要跟何霆鈞結婚的知情人。


    雲喬:“膩歪什麽,等結婚了有的是時間膩歪。他有正事呢。”


    軍人保家衛國,她都要當軍人的家屬了,大局意識也得做到位才行。


    鄭文靜笑著打趣道:“你這心態可以,是個當軍嫂的料。”


    雲喬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心裏其實也有些不舍,但她懂得什麽叫大局為重。


    全軍大比武,舉辦地點又是在京城,想也知道這次任務必定很重要。


    何霆鈞這一走,接下來的日子,兩個人隻能通過電報以及書信聯係。


    電報的時效期更強一點,何霆鈞前一天從京城發過來的電報,雲喬最多隔兩天就能收到,書信就比較慢了。


    他走了半個月,從京城寄過來的第一封信,才緊趕慢趕的趕在她生日的前一天,經由通訊員呂勳送到了她的手裏。


    雲喬拆開了信封,發現裏麵不止有他寫的書信,還附著兩張照片。


    一張是他穿著軍裝禮服站在長安街廣場上的照片,身後是醒目的國徽。


    四月的北大荒還在下雪,但京城的天氣已經轉暖,何霆鈞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禮服,英姿颯爽的模樣,好似一棵勁鬆,堅毅而挺拔,英俊的叫人移不開眼。


    另一張照片拍的是一隻貓,背景是一堵朱紅色的高牆。


    雲喬看不出是在哪裏拍攝的,讀了何霆鈞的信才知道,是在故宮拍的故宮貓。


    他在信上說,故宮的貓不怯生,人一喚‘喵喵’,就喵喵叫著蹭人的褲腿,特別討人喜歡。


    還說雲喬見了一定會喜歡,將來有機會,也要帶她一塊來故宮看看故宮貓。


    難為他看到一隻貓,也能想到將來和她一起看。


    雲喬看著信,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她小心地將照片夾進書裏,隨後拿起筆,給何霆鈞回信。


    她先是抄了一段最高指示,緊接著寫道:“何大哥,照片拍的很好,我很喜歡。故宮的貓也很可愛,我很期待有一天能和你一起去看它們。你安心比賽,我等你回來。


    你在京城一切可好?我在連隊一切都好。”


    最後落款的時候,雲喬想了想,還是寫下‘想念你的,雲喬。’


    寫完後,雲喬將信裝好,交給呂勳,請他幫忙寄出去。


    和家人慶祝完生日,雲喬和何霆鈞繼續通過書信保持著聯係。


    跟通訊員住的近還是有好處的,每一次何霆鈞來信,雲喬都能在第一時間拿到手。而每一封何霆鈞的來信都讓她感覺到甜蜜。


    雙方在信中互訴衷腸,分享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雖然相隔甚遠,也無法衝淡彼此之間的情誼,反而讓兩顆心越發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


    時光匆匆,一晃便來到了五月初一。


    寒冰消融,大地複蘇,五月的北大荒終於迎來了春天,雲喬換上了薄衫,也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父親大人’。


    作為大忙人的秦林,日理萬機,將與雲喬見麵的日子,一推再推,先是從元宵節推到二月二,之後又推三阻四,一直推到五月初,才終於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了鬆江。


    他甚至都沒有特意請假,而是借著出差的機會,以巡視全國鐵路的名義,將密山農鐵列入考察範圍,預留出一周的時間,真正做到了工作與探親兩不耽誤。


    雲喬實在不知道該稱讚他積極上進,還是該誇他是時間管理大師。


    秦林乘坐農鐵來到東方紅車站之後,並沒有立刻來找雲喬,而是先在公社的招待所住了一晚上,忙完視察的工作,才經由當地領導的安排,乘坐場部的公車前往五連。


    到達五連後,也是先去拜訪了連裏的領導,之後由楊連長帶著他,來到雲喬所在的衛生室。


    衛生室裏,馮娟和秦錚已經接到消息,提前從部隊家屬院趕過來了。


    雙方碰麵,寒暄了幾句。當著外人的麵,馮娟給秦林留麵子,扮演出了一副識大體的賢惠妻子模樣,沒當眾給他難堪。


    等楊連長等人都走了,屋裏隻剩下自己人,馮娟這才把門一關,開始向秦林發難。


    馮娟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開口:“呦,秦部長好大的排場啊,來見女兒還得領導開路,我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


    說好了元宵節來鬆江,結果一直拖到五一節才來,晚了三個月多,秦林自知理虧,也不好計較馮娟的陰陽怪氣,略有些僵硬的解釋道:“這不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不認識路嘛。這不是一找到你們,我就讓他們回去了嘛。”


    馮娟才不信他這一套托詞。


    不認識路可以打電話讓秦錚去接,幹嘛非得麻煩別的幹部?


    還不是怕她們耽誤他的正事,非得把工作忙完才過來。


    馮娟懶得跟秦林糾纏這點小事,她在意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那你為什麽到現在才來?年前讓你來,你說年前忙,要到年後才能過來。行,我理解你 鐵路上過年忙,答應你年後再來。結果呢?說好了元宵節過來,到了元宵節,你又推說工作忙,來不了。後麵也是一直推一直推,推到今天都五月份了,你才過來。秦林,你知道言而有信這個詞怎麽寫嗎?女兒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你怎麽能一點都不重視?”馮娟質問道。


    當著女兒的麵,被妻子揭了麵子,秦林的臉色頗有些 掛不住,又不好當著孩子們的麵發脾氣,他隻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釋說:“小娟,你誤會我了,我不是不重視女兒,隻是鐵路上的工作太忙 太忙了,我實在脫不開身。”


    馮娟冷笑一聲,“你忙?誰不忙啊?人家中央的大領導,也沒忙到連女兒的麵都不見。我看你就是沒心!”


    夫妻倆一見麵就針尖對麥芒,馮嬸見狀,趕緊打圓場道:“小娟,你別生氣了,老秦這不是來看雲喬了嘛。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再給老秦一個機會。”


    馮嬸提起雲喬,夫妻倆都緩和了臉色。


    馮娟暗暗瞪了秦林一眼。


    秦林避開她的目光,看向雲喬:“你就是雲喬吧?”


    “是。”雲喬默默的點了點頭,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真正麵對秦林這個從來沒見過麵的父親時,她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雲喬,我是爸爸。對不起,爸爸工作忙,沒能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見你。”秦林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和慈愛,緊接著便從幹部服的口袋裏拿出一個木質的小盒子,遞給雲喬,試圖用禮物來彌補這些年 來對雲喬的虧欠。


    “這是爸爸臨來前,特地去百貨商場為你挑選的禮物,你收下吧。”


    “謝謝爸……爸。”


    和秦林見麵,跟當初和馮娟見麵很不一樣。


    母女之間的深切羈絆,讓雲喬毫無阻礙的喊出了‘媽媽’這個稱呼。


    但秦林表現得太過生疏不親近,雲喬對他也有些隔閡,所以‘爸爸’這個詞,雲喬便有點叫不出口。


    雲喬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扯起嘴角,勉強笑了笑,違心的說了句:“其實您能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秦林卻高興極了。


    他覺得這是女兒向他示好的信號。


    果然,血緣是永遠斬不斷的。


    秦林將手裏的木盒塞到雲喬手裏,說道:“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雲喬依言打開木盒,發現裏麵是一隻精巧的女士手表。


    剛好是雲喬當下需要的。


    雲喬收下手表,“謝謝您,我很喜歡。”


    秦林高興的說道:“小李告訴我說你們小姑娘都喜歡手表,特別是梅花牌的女士手表,精巧又漂亮。送禮物買這個準沒錯,看來,這次我算是買對了。”


    “那也是人家小李提建議提的好,功勞可算不到你身上。”馮娟就見不得秦林得意:“沒有人家小李的提醒,你可買不著這麽合雲喬心意的禮物。你該好好謝謝人家小李。”


    秦林也不強,立刻說:“是是是,我是該謝謝小李。回京我就獎勵他。”


    馮娟聞言臉色和緩了一些。


    中午,秦林留在連隊吃飯,馮娟和馮嬸合力整治了一桌好菜。


    秦林好不容易見到女兒,也想表現表現,試圖幫一些忙,但他從來沒幹過家務活,一搭手就笨手笨腳的,馮娟讓他泡個木耳,他差點泡一大碗。


    幹木耳出數,用水一泡能膨脹十幾倍,隻泡個碗底就能用一頓。


    要不是馮娟眼疾手快,及時攔下,真讓秦林成功泡上一大碗,她們一家人就是吃上一星期也吃不完。


    秦林在廚房裏就屬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那一類,之後讓他洗碗,他差點把碗給摔了,氣的馮娟直接將他趕了出去。


    中午吃飯,菜過三巡,秦林趁著在飯桌上氣氛好,提起給雲喬改姓的事兒。


    “雲喬,我來的時候,聽你們連隊的領導叫你葉醫生。認親都這麽久了,你的姓氏還沒改回來嗎?”


    “沒有。”雲喬搖了搖頭,“因為具體怎麽改,暫時還沒想好。”


    “什麽沒想好?”秦林文。


    “這不是等你嗎?”馮娟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你是雲喬親爹,不征求你的意見,能改嗎?誰讓你拖來拖去就不來的。”


    秦林尷尬的笑了笑,說:“等我做什麽?雲喬的戶口單獨在農場,又不是上咱們家的戶口本,還得戶主同意,想改不就改了。”


    馮娟輕哼一聲:“我想讓雲喬隨我姓馮,不征求你的意見,回頭你又要找事。”


    馮娟沒說是雲喬主動提出隨母姓的。


    秦林這個人大男子主義,她不想讓秦林對雲喬產生意見,覺得她叛逆,就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結果不出馮娟所料,秦林果然不同意。


    “不行!我不同意!”秦林斷然拒絕:“雲喬要改姓,必須改姓秦。”


    馮娟:“你看吧,我就說了你要找事。”


    秦林生氣的說道:“誰找事呢?這不是你先找的事嗎?哪有孩子不跟父親姓,反跟當媽的姓的的?你這不是想讓人戳我的脊梁骨,說我倒插門嗎?!!”


    “跟當媽的姓,怎麽就成倒插門了?倒插門看的是男方入贅到女方家的一個實際生活,又不是孩子的單獨一個姓。你又沒入贅,你管旁人怎麽說呢?”馮娟據理力爭:“再說了,國家都規定了,孩子能隨父姓,也能隨母姓。你別太迂腐了。”


    “國家規定是國家規定,反正我不同意。”秦林堅持自己的觀點,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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