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止血藥和繃帶你自己決定帶不帶,你們下基層是慰問演出的,一般不會遇見什麽危險。不過能不能用得上的,備上也不妨礙什麽。”


    雲喬介紹的很仔細,說完將列出的表遞給嚴靜宛。


    嚴靜宛伸手接過,對她說了聲:“謝謝。”


    雲喬笑了笑:“不用客氣。”


    走出客廳,外麵已經完全不下雨了。


    秦錚主動跟了出來:“我送你回去。”


    嚴靜宛本想拒絕,但接觸到秦錚那雙帶著期盼的眼神,拒絕的話便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


    秦錚嘴角彎起,率先走到門樓下,推起自行車,轉頭看向嚴靜宛:“走吧。”


    “好。”


    嚴靜宛回頭向馮娟和雲喬告別:“阿姨,雲喬,我走了,再見。”


    “嗯,再見。”


    出了院子,秦錚上車,長腿撐在地上,示意嚴靜宛上來。


    嚴靜宛沉默著坐在秦錚的車後座,手指克製著,扶在屁股底下的鋼條上。


    自行車在安靜的巷子裏騎行,他們都沒有說話,隻有車輪壓在濕泥土上發出的聲音吱呀呀作響。


    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嚴靜宛居住的宿舍樓下。


    秦錚停下車,嚴靜宛從車上下來,跟他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今天的午飯很好吃。”


    秦錚道:“你喜歡,那等你回來,我再請你去家裏吃飯。”


    嚴靜宛略微猶豫了一下,沒說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


    她笑了笑,說道:“我上樓了,你也回去吧。”


    秦錚:“好。”


    “再見。”嚴靜宛說完,轉身往樓洞裏走去。


    “嚴靜宛。”秦錚突然叫住她。


    嚴靜宛停住腳步,回頭看向他:“怎麽了?還有事嗎?”


    秦錚深深的凝望著嚴靜宛的臉,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隻說了一句話:“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嗯,我會的。”嚴靜宛回望了秦錚一眼,彎起唇角,朝他點了點頭,“那我上去了?”


    秦錚說:“上去吧。”


    “再見。”嚴靜宛轉身上樓。


    秦錚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裏,心中不禁閃過一抹失落的感覺。


    他輕輕歎了口氣,長腿曲起,轉動把車,蹬著自行車離開了文工團。


    女生宿舍樓二樓。


    嚴靜宛回到宿舍,剛換上拖鞋,坐在桌子前,拿起梳子準備拆辮子,就聽見外麵傳來幾聲敲門聲。


    “誰呀?”嚴靜宛下意識看向門口的方向。


    “靜宛,是我,沈蓉。”門外的女聲回答道。


    “來了。”嚴靜宛站起身,過去把門打開,讓沈蓉進了屋。


    “你今天沒睡午覺?”嚴靜宛疑惑地問道。


    沈蓉是夜貓子,晚上練舞回來,還會開著台燈看書,有時候看的入迷,一直到後半夜才睡。嚴靜宛好幾次夜裏出去上廁所,都看見她屋子裏的燈亮著。


    沈蓉晚上睡得晚,早上又要早起,所以有睡午覺的習慣。


    “今天星期天,早上起得遲,現在還不困,就不睡了。”沈蓉手裏端了個枝條編成的小筐,裏麵是洗好的小櫻桃,她將小筐遞給嚴靜宛,說道:“呐,趙曼對象給她送的小櫻桃。自家櫻桃樹結的,送來了一大筐,少數也有七八斤,她吃不完,分出來一些。這是我給你留的。”


    “謝謝。”嚴靜宛接過來,將小筐裏的櫻桃倒進果盤裏,小筐還給沈蓉。


    沈蓉接過小筐,腳下沒動,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看著嚴靜宛,眼神複雜,欲言又止,好似有話要對她說。


    嚴靜宛屋子裏隻有一把椅子,便拉過來給沈蓉坐,自己坐在床沿上拿著梳子拆辮子。


    嚴靜宛看了她一眼,覺得她今天有點怪怪的,便說:“你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那我就直說了哈。”沈蓉拉著椅子坐在嚴靜宛旁邊,好奇的問道:“我有點好奇,你對人家秦團長是個什麽意思?”


    嚴靜宛拆麻花辮的手一頓,抬眸看她:“什麽什麽意思?”


    “你說你對秦團長沒意思吧?秦團長來找你,你看起來也很歡喜。可要說你對秦團長有意思吧?你偏偏又不冷不熱的,連一個準話也不給人家。”


    沈蓉看向嚴靜宛的目光微微閃動,帶著些不滿,“靜宛,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好,像是刻意吊著秦團長一樣。”


    “?”嚴靜宛眼角的笑意微滯,看向沈蓉的目光帶有些冷凝:“沈蓉,你是在替秦錚打抱不平嗎?”


    沈蓉表情一僵,下意識搖了搖頭:“不,不是。我隻是覺得你應該給秦團長一個準話。秦團長已經不算年輕了,你能耽誤得起,他耽誤不起。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跟你耗著,你也該替他考慮考慮。”


    嚴靜宛冷聲道:“沈蓉,你的意思是說,我自私?”


    沈蓉搖頭:“我沒這麽說。”


    “你話裏話外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嚴靜宛放下梳子,朝著沈蓉冷笑一聲:“另外,你是以什麽立場跟我說這些話的?”


    嚴靜宛麵無表情,眼神特外銳利。


    沈蓉有些心虛,下意識垂下眼,“靜宛,我,我們是朋友嘛,我也是替你著想,怕你把人拖久了,對你的名聲不好。”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嚴靜宛似笑非笑。


    沈蓉搖頭:“謝,謝就不用了。主要是團裏……她們都說你故意吊著秦團長,是想,是想騎驢找馬。所以我就想提醒你一聲。”


    這話說的算是很難聽了。


    “啪”的一下,嚴靜宛將梳子拍在桌子上,冷聲問她:“她們是誰?”


    沈蓉抖了一下,吞吞吐吐:“呃……大家都這麽說。”


    嚴靜宛:“‘大家’也是由一個個具體的人組成的,都有誰,說說名字。”


    沈蓉搖頭:“我,我忘了。”


    嚴靜宛盯著沈蓉的臉,看著她慌亂的神色,在這一刻,她終於後知後覺察覺,沈蓉喜歡秦錚。


    她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等到意識再回籠,她已經站起身,指著門口,對沈蓉下了逐客令,“出去!”


    沈蓉咬了咬嘴唇,自知理虧,默默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她磨磨蹭蹭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嚴靜宛一眼。


    嚴靜宛麵沉如水,一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裏滿是冷意。


    沈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猶豫半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一言不發的帶上了門。


    嚴靜宛重新坐下,看著桌上的那盤小櫻桃,心裏一陣煩悶。


    她承認,她喜歡秦錚,對秦錚有好感,對他的家庭也很滿意,但……


    她有她的顧慮,她過往的經曆,讓她不敢輕易地向人托付自己的未來,哪怕那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的可靠。


    可若是放棄……


    她又不甘。


    嚴靜宛攥住胸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


    秦錚騎車回到雲喬家,把自行車停在門口下麵。


    馮娟說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沒跟人一塊散散步?”


    秦錚搖搖頭:“天氣不好,怕淋雨,就直接送她回去了。”


    其實是察覺到嚴靜宛的抗拒,不想讓她為難。


    他其實知道嚴靜宛的糾結,也能理解她的顧慮。


    嚴靜宛小時候過得那樣難,她媽媽的前車之鑒又擺在眼前,她不敢輕易走進婚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秦錚不想逼著她做決定。


    他願意等她想清楚。


    秦錚轉移話題,問:“雲喬和霆鈞呢?”


    雨已經停了,天上的烏雲顏色也已經減淡,一時半會兒不會再下雨。


    天氣其實不是主要原因,不過馮娟知道秦錚不想談論這件事,也沒有再提,順著他的話說道:“她們倆去河邊了,看能不能再弄幾條魚回來。這兩天河裏發水,魚在水裏缺氧都浮在水麵上,特別好逮。”


    剛下過雨就去水邊,秦錚不太放心,說道:“我也去看看。”


    “行,你去吧。”反正星期天都沒事。


    馮娟不願意去,她在家給未來的小孫孫鉤小鞋子小襪子。


    雲喬他們去的河邊,在駐地的外麵。


    駐地三麵環山,一麵環水,隻有一座橋連通外界。


    小河距離家屬院不算遠,走路十五分鍾就能到。


    星期天是休假日,許多軍官都休假在家,下雨天在家裏悶了一天,雨一停就不約而同的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河邊有魚的消息,小河邊來了人,全是家屬院的熟人,有空著手的,也有裝備齊全,帶著漁網,魚竿,水桶的。


    秦錚一路跟人打招呼,很快找到雲喬她們。


    何霆鈞還算靠點譜,帶了小馬紮,水邊湍急,他自己網魚,不讓雲喬靠近,將小馬紮遠遠的安置在岸邊,叫雲喬坐在上麵看著他撈魚。


    秦錚朝雲喬走去。


    雲喬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哥,你來了。”


    秦錚點點頭,拿起放在一旁的抄網,接替何霆鈞撈魚。


    抄網帶著長長的杆子,比往下撒的漁網更好撈。而且因為剛剛下過雨的原因,水裏缺氧,好多魚都浮在了水麵上,比平時更好撈。


    隻是來河邊撈魚的人實在太多了,秦錚遠遠的看見好幾條魚,但是還沒等魚飄到他跟前,就被上遊的人給截胡了,等了十幾分鍾,才看準時機,好不容易撈到了一條。


    這條比中午她們吃的的那條小了很多,但長度也有三十多公分。


    而且白得的,總是讓人高興。


    “抓到了!”秦錚說道。


    周圍的人紛紛朝他投來羨慕的目光,不遠處的齊斌走過來,稱讚道:“秦團長好身手。”


    秦錚將魚倒進桶裏,大笑道:“運氣好運氣好。”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齊斌沒工具,單靠赤手空拳,來了一個多小時,一顆魚鱗都還沒摸到。


    這會兒跟上午沒人的時候可不一樣,那時候,沒人爭沒人搶,高倩家的邵營長隻用一根長棍,就能撈出來一串大魚。


    但這會兒人多,又爭又搶的,你沒工具,不等你上手呢,就被帶著工具的人給一網撈跑了,赤手空拳的,自然是什麽都輪不到。


    齊斌說道:“你們撈完走的時候喊我一聲行不行?我用用你們的抄網。”


    “行啊,沒問題。”秦錚應下。


    就在說話間,前方突然傳來一陣爭執吵鬧的聲音,聲音又尖又細,夾雜著小孩兒的哭聲。


    “發生什麽事了?”雲喬從小馬紮上站起身。


    齊斌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何霆鈞跟秦錚對視一眼。


    “雲喬就別去了,爭來吵去的,容易誤傷。”秦錚說道:“霆鈞,你護著雲喬,我和齊營長過去看看。”


    何霆鈞點點頭:“好,你們去吧。”


    秦錚和齊斌兩人往爭執傳來的方向走過去,事發地很快便圍成了一個圈,吵架的,勸架的,圍觀的,好不熱鬧。


    雲喬等了一會兒,秦錚自己回來了。


    “怎麽回事?”


    “小事情,倆半大孩子因為撈一條魚吵起來了。”秦錚說道:“有一方的家長不在,但那孩子可凶,當著人家長的麵就敢直接上手打人,膽子特別……”大。


    秦錚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尖銳的叫聲。


    “救命啊!”


    “落水了!有人掉水裏了!”


    秦錚心中一驚,連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隻見剛才吵架的兩個男孩,其中之一掉進了河裏,他被湍急的河水衝走,正在水裏不斷掙紮著。


    男孩的父親已經跳進河裏,圍觀的人群中也有兩個軍官跳了下去,小孩的母親在岸上急的直哭,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秦錚來不及多想,把鞋一脫,也縱身跳入河中,奮力往小孩遊過去。


    水流湍急,眾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遊到小孩的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托舉出水麵,岸邊的人們也紛紛出手幫忙,長長的棍子,魚竿,抄網,全都朝著他們伸了過來。


    眾人先將小孩送上岸,隨後秦錚抓住一根棍子,和其他下水救人者一塊,先後被岸上的人拉上岸。


    秦錚渾身濕透了,衣服上的水像是水龍頭一樣往下淌。


    他光著腳上岸,脫掉外套,往下擰水,盡量擰幹,又重新穿上,隨後又去跳水的地方找自己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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