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會有?”薑知意繼續問著,她的語氣聽起來似乎真的什麽都不懂。


    她動了動腦袋,說道:“我媽媽說我的身體很健康,所以是因為你不行嗎?”


    “我爸爸說了,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如果中看不中用,那就不能要!”


    程嘉和不知道作何反應,他用手輕輕按了下自己的額頭,無奈地說道:“我沒有問題,我的意思是……嗯……這個我以後再和你慢慢解釋,總之現在不會有。”


    “哦。”薑知意敷衍地應了一句,她咬字越發重,“我明白了,是因為你不想負責任,所以才會這麽說。”


    程嘉和歎氣,說道:“我不是……你放心,如果真的有了,我肯定會承擔起這個責任。但是你現在隻需要知道,你剛剛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就行。”


    “哦,原來你是真的中看不中用!”薑知意驚訝道。


    程嘉和很明顯被她這些話刺激到了,可他還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她。


    他垂著長睫,眼下出現一圈陰影,他一直都沒有說話,還在心裏組織語言。


    薑知意見狀可樂得很,難得有程嘉和吃癟的時候,她又說道:“唉,我不會嫌棄你。大不了以後我和別人生了孩子就帶回來,然後讓他喊你做爸爸嘛。”


    程嘉和隻覺得事情被她說得越來越離譜,他把人從身上拉開,低頭去看她的臉,她臉上全是得意的笑,來不及掩飾。


    她剛剛果然是在捉弄他!


    她怎麽可以這樣?!


    程嘉和沉下臉,心裏冒火,聲音低沉:“你是故意的!”


    薑知意收起表情,還不願意承認:“你說什麽啊,我不明白。”


    程嘉和有些惱羞成怒,他緊皺著眉,眼睛盯住她不放。


    “好了好了,不逗你,我就是開個玩笑。”薑知意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可怕,又連忙轉移話題,“程嘉和,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你要不要聽?”


    薑知意偏頭,錯開他直直的目光。


    “我媽媽說以前我們村子裏有個姓王的姑娘,她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找了一個對象,然後她經常和她對象躲在樹林子裏親親。”


    “後來那個姑娘懷孕了,肚子變得大大的。她去找那個男人,結果那個男人和你現在說的話一模一樣,說什麽不可能會有的,然後不願意負責,直接把她趕走了……很明顯這就是他的借口。”


    “她好可憐,明明這件事不是她一個人的錯,可是大家都隻來罵她。她生孩子那天還下著大雨,可是沒有人管她。”


    “她倒在路上,是我爸爸幹活回來的時候看見了,然後把她送回家,我媽媽喊了接生婆幫她接生。我媽媽說她流了好多血,衣服上全都是。”


    “她生了一個女娃娃,瘦瘦小小的,我媽媽說像個小猴子。女娃娃的名字是我爸爸幫忙取的,因為第二天是個大晴天,我爸爸說就叫她陽陽,希望她像暖洋洋的太陽一樣。”


    “但是陽陽身體一直不太好,她就帶著陽陽去縣城看病,可是她們根本沒有什麽錢,她們母女倆過得很苦……”


    “後來縣城有一個好心的包子鋪老板收留她們,她們就一直留在那裏幹活。現在她們母女倆應該過得還不錯,因為每年快要過年的時候,她們都會托人給我們家送肉送糖。”


    程嘉和靜靜地聽完了她的話。


    “程嘉和,你以後可不能這樣對我,知道了嗎?”薑知意強調道。


    薑知意已經想好了兩條路,以後他們分手的時候——


    如果是和平分手,她就利用程嘉和心裏的愧疚多要一點錢。如果分手不愉快,她就去找他鬧,逼程嘉和多給她一點錢。


    總之,她要很多錢就是了。


    “我不會。”程嘉和回答道。


    如果自己不準備和她結婚的話,他是不會碰她的,所以那些事情不可能發生。而他們兩個人應該不會走到結婚那一步,畢竟他隻是暫時待在這裏。


    不是所有戀情都能修成正果,之前他其實還沒有想過他們之間會長久……


    想到這,程嘉和莫名覺得自己心裏泛起一絲異樣,他盡力把這些令人煩躁的情緒都壓下去。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今天就到這。”程嘉和看了看手表,兩人剛剛耽誤許久,時間已經不早了。


    “你把小汽車帶回去給家棟吧,他既然那麽喜歡,那就送給他玩。”


    “好。”薑知意沒拒絕,正好她還擔心薑家棟會因為小汽車鬧著要過來。


    路上,兩人突然都沉默了。


    薑知意低頭看著路,她已經累了,她懶得和他說話。她現在隻想回家睡覺,回到她那溫暖的房間,舒服的被窩。


    至於程嘉和,他走在她身後,一直看著她的背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心裏悶悶的,情緒不高。


    程嘉和抬頭看了一眼,夜空裏有很多閃爍的星星,很像她跳脫的性子。他突然覺得,和她在一起好像也挺好的。


    “你……有沒有想過去城裏?”程嘉和問了她一句。


    如果她去了城裏,那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或許會久一點,至少不會那麽快就分開,也可以給他更多的時間去考慮他們是不是適合一直在一起。


    “城裏?我去那裏幹嘛?”薑知意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程嘉和走到她身旁,和她並肩而立,他側頭看她:“以後我會回城裏。”


    薑知意很快反應過來——


    原來他是在暗示她:他們兩個人是沒有未來的,讓她不要多想。


    也是,今天才鬧了那一出,程嘉和估計以為自己想和他結婚生孩子,所以他現在才要來敲打敲打自己。


    不過到時候早就不關她的事了,那會她的任務已經結束,她隻需要好好待在這裏,過完剩下的日子就行。


    薑知意斟酌了一下,她說道:“如果可以去的話,我當然想去。不過我在那也沒地方待,畢竟我的家在小石村,我不想離開家,也不想離開家裏人。”


    程嘉和勾唇不語。


    既然她願意的話,他到時候可以帶她一塊走,還有她的家人也一起。他可以給他們安排工作還有住的地方,這些都不是什麽很難的問題。


    再往後,他們就順其自然。


    隔天中午的時候。


    程嘉和去公社打了一個電話給家裏。這還是他下鄉這麽久以來,自己主動打回去的第一個電話。


    “喂,嘉和?”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媽。”他喊了一聲,聲音還有些沙啞,“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我最近處了一個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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