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會場。


    這是一次校企聯動的見麵會,作為資方,顧從輝帶著顧行遠坐在第一排。


    看著台上依次發言的項目代表,顧行遠難得走神了。他記起來,以前李子峰也參加過這樣的活動。


    隻不過高手雲集,李子峰的項目並沒有被什麽公司看中,但他也不想放棄,畢業之後就自己開了工作室。


    顧行遠那個時候也不會想到,他有一天會坐在台下的這個位置。


    中場休息的時候。


    顧從輝詢問道:“剛剛那麽多項目組,有看中的嗎?”


    顧行遠說了幾個組的名字。


    顧從輝笑道:“這幾組確實還不錯,但是不能投,投資周期太長,可行性太低,更重要的是,賺不到錢。他們很優秀,隻不過不是我們需要的。”


    “行遠,我希望你記住,我們是生意人,凡事以‘利益’二字為主,不管是投資,還是別的,都是如此。”


    顧行遠沒有答話,這樣的話顧從輝已經和他說過很多遍。


    他看了看手機,是她發來的信息。


    薑知意:【今晚不回。】


    他在聊天框裏敲出幾個字,隨即他又刪掉,什麽都沒發,直接關了手機。


    這些天她經常夜不歸宿,在其他方麵也是想盡辦法折騰他。


    他並不覺得有什麽,以前他就習慣了她這樣,她總是能搞出新花樣來,腦袋瓜子想一出是一出。


    她霸占他除工作學習外的所有精力和時間,讓他幾乎時時刻刻都想著她。


    隻是她現在鐵了心要分手,這一點他真的無法接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那麽想離開,他根本攔不住。


    ……


    晚上,顧行遠約了李子峰出來。


    前段時間他給李子峰的工作室投了點錢。作為一個朋友,他想提供一些幫助。另外,從投資者的角度來說,他覺得這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怎麽了?看你好像不太高興,你現在可是人生贏家,事業愛情雙豐收,可羨慕死我了。”李子峰直接對瓶吹。


    “要分手了。”顧行遠苦笑一聲,破天荒地也拿了一瓶酒。


    以前他是滴酒不沾的,跟著顧從輝一段時間後,多少也能喝一點。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是顧從輝這樣的身份,在應酬的飯桌上也有要彎著腰敬酒的時候。如果顧從輝不方便喝,那就是由他來頂上。


    “怎麽個事啊?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李子峰和他碰杯。


    顧行遠:“說錯話惹她生氣了,不理人,要分手。”


    李子峰:“給她買花買包買鑽石,好好地哄哄,挽回一下……現在是不是每天都和你吵架,然後一言不合就會拿這件事出來說?”


    顧行遠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吵架,現在她完全不生氣,我說什麽或者做什麽都和她沒有關係的樣子。”


    李子峰此刻也有些醉了,重重拍他的肩,頗為感慨地說道:“兄弟我也是過來人,和你實話實說……這樣的情況確實是有點嚴重,估計是真的完了。”


    “她打你罵你,說明還在乎你,現在的表現應該是徹底放棄你了。”


    顧行遠心裏一沉。


    ……


    周末,薑知意正在午睡。


    顧行遠直接就纏了過來,一邊親她一邊脫她的衣服。


    “大白天的……你……什麽?”她的話斷斷續續。


    他咬著她的唇不放。


    “等等。”她突然把他推到一旁,“我好像來大姨媽了。”


    顧行遠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他去看了看,果然有些血絲。


    他算算時間,確實也是這兩天。


    “好吧。”


    他抱著她去了衛生間,幫她清洗幹淨之後,又給她換上衛生棉條。


    現在天氣有點熱,用衛生巾的話她很容易捂出痱子來,所以他都是給她備的棉條。以前他不會用這東西,自己偷摸研究了很久才弄明白。


    他把她抱回床上,調了下空調溫度。


    “我去給你煮紅糖水。”他連忙去了外麵,很快就端著一杯水進來。


    “我不要喝這個,我想吃地鐵西站附近賣的那個紅糖雞蛋酒釀,還有火車東站的糯米紅棗粥,你現在就去買。”


    “那你等著我。”顧行遠隻好馬上出門,這兩個地方都很遠。


    等他回來的時候,薑知意已經躺在床上睡著過去,他把買回來的東西全都保溫著,然後去書房處理工作。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已經黑了。


    處理完那些事情之後,顧行遠打開顧從輝秘書發來的一封郵件,這還是昨天晚上發的,隻不過他昨晚在陪著她追劇,所以並沒有打開看。


    ……


    顧行遠坐在那,把那些聊天記錄看了很多遍。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她根本沒有心。


    什麽不忌諱除夕去醫院,都是她的謊話。零點的時候,她上一秒給那邊發了消息,下一秒就走到他身邊,說以後每年的新年他們都要一起過。


    他還清楚記得她臉上的笑,現在想想,是因為可以拿到錢才那麽高興嗎?


    她待在他身邊應該很難受吧。


    或許那天她罵他的話才是真心的——她覺得他惡心。


    好諷刺,真的好諷刺。


    顧行遠此刻就像一片湖,看似風平浪靜,湖底已經波濤洶湧。


    他放在桌上的手細微地顫抖著。


    顧行遠起身去了客廳。


    薑知意正坐在沙發上擺弄她新買的那些東西。


    兩人對視。


    顧行遠敞開天窗說亮話:“原來你早就清楚顧從輝的存在,你當初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錢,是嗎?”


    薑知意心裏一咯噔。


    完了!


    怎麽現在就被他知道了?


    她本來是想等分手之後,再找個什麽機會被他發現真相,這樣隻是順序改變一下,既可以完成任務,也能避免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顧行遠情緒一直都很穩定,而且他從來不會對她發脾氣,但是她心裏有一種直覺,如果他真的生氣了,會很嚇人。


    薑知意此刻也有些害怕。


    顧行遠仔細看著她的表情,他冷笑一聲,又說道:“你就那麽缺錢?你把我當成一條狗一樣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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