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盟府,柔和而溫暖。


    侍女桃兒和杏兒邊收拾著齊思雨和楊天劍的臥房,她們看著地上狼藉的衣服,還有落在床上的嫣紅竊竊私語,不時還偷笑。


    待她們將一切收拾好後,出去後,楊天劍也拖著疲憊、憔悴不堪的心回到盟府。


    楊天劍失神落魄的跌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眼睛紅腫,布滿血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神色凝重的喝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而此刻桃兒和杏兒來催促吃早飯,她們不時衝他詭異地笑著。


    “公子,昨晚睡得可好啊?”桃兒含笑問道。


    “還好。”楊天劍勉強的擠出笑容來應答。


    “你和少夫人怎麽那麽早就出去了?”杏兒問道。


    楊天劍有些疲憊地答:“我們一早出去走走。”


    杏兒不解地問:“出去走走,那怎麽沒見她回來呢?”


    “哦,她想再走一會啦,我們吃飯去吧。”楊天劍不知該如何回答,所以想岔開話題,他邊這樣應付著邊朝飯廳行去。


    桃兒和杏兒還在不甘心的追問著,楊天劍繼續則不理會她們繼續前行著。


    行至飯廳,盟主和夫人已落座等著他吃飯,花含露見楊天劍來了,趕緊將他拉到自己的旁邊坐下,開口就是“天兒,昨晚睡得可好?”


    楊天劍詫異的看著她,怎麽跟桃兒她們問的話一模一樣,片刻思索後,楊天劍算是明白了,原來他們是以為他昨晚和思雨……他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能說是耶律鳴風吧。


    為了顧全盟主府的臉麵他隻得認了。


    “很好!”楊天劍故作輕鬆的笑著回答。


    “那思雨不過來吃早飯嗎?”花含露問道。


    楊天劍有些慌亂地解釋:“她,她一直都不怎麽用早飯的,她說不想吃。”


    花含露凝眉道:“那怎麽行呢?她以後都得吃,這樣才健康,這樣吧,我待會叫廚房給她做了送去。”


    “不用了,我給她帶過去就行了。”楊天劍邊說著邊夾了一塊菜塞進嘴裏,他盡量裝作若無其事。


    匆匆扒完飯,他便叫兩名侍女收拾了幾個飯菜,提著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推門進房間,房裏的氣氛顯得凋敝冷清,以前每次進來時差不多思雨都會熱情的迎上來為他拂去身上的塵土,再沏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現在這個四壁雕花的偌大房間沒有了齊思雨,好像少了很多生氣。


    他將食盒放在桌上,疲憊不堪的倒在床上,但依然是睡不著,不知道此刻思雨會怎樣,想想昨天說的讓她別再出現在盟府,不過是一時的氣話,現在想來這話也未免過份了點。


    她從小就在盟主府長大,也沒有別的什麽親戚,不讓她呆在盟府,她能去哪裏呢?想著想著,楊天劍輾轉反側,可現在能怎樣,昨晚一宿未合眼,加上又是這樣煩心的事,使得他的心疲憊不堪,一會兒便不自覺的睡著了。


    犓孀盤葉和杏兒敲門及催促聲,楊天劍睜開惺忪的睡眼,正午的太陽已從窗戶外落進來,將整個房間照得通亮。


    “思雨呢?思雨回來沒?”楊天劍從床上彈了起來,急切的問道。


    “少夫人?你不是說在房內休息嗎?”桃兒驚奇的問道。


    “她還沒有回來?”楊天劍沒有回答桃兒的問題,而是接著又急切的道:“快,通知人去找她。”他邊說著邊迅速衝到門外。


    桃兒、杏兒一臉的詫異,當他們跟著出來時,已看到楊天劍召集了二十來個侍衛正準備出發。


    桃兒不解的上前拉住楊天劍問到:“少夫人,她怎麽了?你這是要去找她?”


    楊天劍答:“不要問那麽多,還有先不要讓娘他們知道這事,我要不了多久就回。”


    “到底出了什麽事?”看楊天劍急切的樣子,桃兒更加急切的問道。


    “叫你不要多問。”楊天劍說罷,甩開桃兒,帶著冷言冷雨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府去。


    楊天劍他們先是來到昨晚與思雨吵鬧的那個山穀,在那渡月橋四周及水潭裏搜尋了個遍也沒看到齊思雨的影子,唯有橋的欄杆上那塊斑駁的血跡似乎還在訴說著昨晚在這裏發生的不好的事。


    楊天劍一直皺著眉,他低下身子,用手指沾了一點血跡,放到嘴裏舔了下,這血跡早已幹涸,說明是很久的事了。難道是她想不開,所以撞欄杆而身亡?他腦海裏的這個念頭閃過時,讓他有點不寒而栗。


    萬一她死了,那豈不等於他親手殺了她,雖然她做出了有違婦道的事,但也罪不致死啊,再說若真是這樣,他該如何向爹娘交代。


    想到此,他顧不得脫衣,毫不猶豫地跳進冰冷的湖裏,隻是他不會水,好一會兒,便嗆得不行,幸好有會水的盟府侍衛將他拉上來。


    然後眾多會水的人潛入湖底,找尋著思雨。


    不過,慶幸的是,他們一直沒有找到屍體,正因為沒有見到屍體,那麽說明她還有生還的機會。


    整個下午都在這樣緊張焦急的搜尋中度過,轉瞬間,天色漸晚,楊天劍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軀體帶著這群侍衛返回盟主府,一路上他都在想著要如何跟娘他們解釋這件事。


    終於回到府上了,還沒進門,花含露等一大群家人便擁了上來急切的問:“找到思雨(少夫人)沒?”


    楊天劍抬起頭看了一眼縮在花含露後麵的桃兒和杏兒,桃兒低下頭怯怯地道:“公子,不怪我,夫人說要不告訴她出了什麽事,她就要殺了我們的。”


    楊天劍轉臉對著花含露逼視的目光,說真的什麽事都瞞不了她的,就算桃兒、杏兒不說,她也有辦法知道的,因此他也沒有責怪她們嘴長的意思。


    “沒找到,她失蹤了!”楊天劍冷冷的道,他累了,他倦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說完就想這樣走回院內去。他解釋不清,所以他不想解釋,隻想快點逃離。


    “到底出了什麽事?”花含露一把拉住楊天劍幾分怒氣的問道。


    楊天劍沒好氣地說:“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麽?”


    “我知道什麽啊?你把她怎樣了?”花含露問道。


    “沒怎麽,我隻是打了她,她就失蹤了。”楊天劍麵無表情的說。


    “打她?你為什麽打她?她犯了什麽錯?”花含露繼續追問道。


    楊天劍抬頭看著漸暗的天空,無奈的歎了口氣,什麽都沒說。


    花含露難以置信地拉扯著楊天劍道:“就因為你們圓房了你就打她?你們是夫妻啊?這事能怪她嗎?你知不知道這事……”


    “我不知道!不知道!”楊天劍知道她們是怎麽誤會的,因此也知道她要說什麽,所以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有些事情他是萬萬說不出口的,所以必須自己認了,自己扛著。


    此時他的心裏比誰都難受,比誰都著急,畢竟是自己意氣用事,如果思雨真的出事了,叫他如何心安,但此刻在她們心裏他就是一個罪人,誰又能理解他呢?


    正在這時,耶律鳴風領著蕭一衛從外麵過來。見著這一大群的人堵在府門口,他們詫異的停住了腳步。


    犙釤旖w過身,目光落在耶律鳴風的臉上,嘴角輕揚,欲言又止,極其複雜的目光讓耶律鳴風慚愧的低下了頭。他今晚本是來向楊天劍致歉,向盟主府道別的。


    做了那樣對不起楊天劍、對不起盟主府的事讓他極為慚愧,實在不好意思再留在盟府了,昨晚就那樣逃離後,他本想就這樣離開盟府的,可細想這樣犯了錯就逃跑非君子所為,再說也覺得就這樣一走了之,太對不起齊思雨。所以他還是壯著膽子來麵對。隻是奇怪,為什麽他們這麽急切的在府門口商議何事呢?


    片刻思索後,耶律鳴風問到:“夫人,少盟主,不知你們這麽多人待在盟府門口,既不出門,也不進門,所為何事啊?”


    “思雨失蹤了!”楊天劍冷冷的道,他說這話時故意盯著耶律鳴風看,看他會有何反應,畢竟這事在他看來,罪魁禍首應該是他耶律鳴風。


    “她失蹤了?”耶律鳴風聞聽此言,不禁打了個寒顫,自己真不算個男人,自己做了那樣的事還一逃了之,將風險都扔給一個弱女子,此時他心裏不光自責,更多的是焦急。


    “多謝王子掛心,思雨她出了點事情!”花含露道。


    “夫人客氣了,如果有用得著鳴風的地方盡管開口,鳴風定當效犬馬之勞!”


    “不勞王子大駕了。”楊天劍冷冷地說著,便領了盟府的人一起內院武功殿內,一起商討對策。耶律鳴風沒有管楊天劍的拒絕,也跟著去了。


    耶律鳴風正不知如何解釋事情的原委,卻聽楊天劍道:“我本是不想和她有那樣的事,所以當時過於生氣便責打了她,沒想到她因此負氣地離開。”他一並交代了他是在哪裏打了她,在哪裏作別的。但對於前天晚上那不堪的一幕卻隻字不提。


    耶律鳴風向楊天劍投來感激的目光,楊天劍卻沒好氣的轉過臉去繼續商討著找尋思雨的方案,對他的感激不屑一顧。


    方案議定後,驍騎國的幾十名隨從武士也都加入到這次尋人中來,眾人後分成幾個小組,連夜打著火把進行網羅搜索。


    可是一連幾天,都沒有半點消息。眾人臉色都極為凝重,盟主也為這事煩心不已。雖然齊思雨不過是盟主府的兒媳婦,但對於花含露及楊義來說,思雨的父母是盟府的恩人,所以他們待思雨如女兒一般。


    盟主府又再次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氛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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