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魚懷中的拉布拉多,尾巴甩得飛起。


    幾個月的小狗力道很小,尾巴打在胳膊上,帶來一陣癢意。


    羨魚不得已,調整角度,避開小狗的尾巴。


    他繼續道:“就是這個原因。”


    羨魚十分自然地跳過這個話題,說:


    “我能做的……就是讓仙舟人能夠親眼去看寰宇中的名勝古跡。”


    “至於我的繼承人……”


    羨魚頓了頓。


    他都007多少年了?這要是還讓華累死累活,那他豈不是白幹了?


    因此,他對繼承人沒什麽要求。


    華是獨立的個體,不需要滿足任何人的期待。


    羨魚撫摸著小狗的腦袋。


    “不管你是想把那些名勝古跡,劃進仙舟版圖裏,還是想要維持現狀,都隨你。”


    他沒有等華回複,自顧自地、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真是不好意思,人一墮入魔陰身,總會忍不住說些有的沒的。”


    如羨魚所想,華沉默了。


    繼承人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很快,她又控製好了表情。


    華抿了抿唇,問:


    “下周家長會,你要來嗎?”


    羨魚想也沒想,搖頭回絕道:“讓觀良去吧。”


    華定定地看著他,“哦”了一聲。


    羨魚聊起了家長會之後的長假。


    “這次長假,你去天舶司。”


    他抬頭,兩人對上視線。


    羨魚揉捏小狗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回想方才的對話,再看看繼承人尚未控製好的表情,很快猜出了對方的真實想法。


    羨魚隻當沒看見,斟酌再三,他主動向華作出解釋:


    “就像是頂尖學者,和資質普通的學生一樣,就算是學者再如何有天賦、再如何聰明,他不了解實情,隻會憑借自己的認知來教導學生。”


    “就比如,一天給你布置幾十張卷子?”


    “如果不了解六司成員的真實情況,就有可能做出像學者一樣錯誤的決策。”


    他頓了頓,最終還是換了措辭,軟了語氣。


    “你去天舶司試試,如何?”


    華點了點頭,她若有所思,仰頭問道:“你之前……也去過六司和雲騎嗎?”


    羨魚搖了搖頭。


    當將軍時,他可沒時間去六司體驗生活。


    他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處理公務和滿意度上。


    曜青哪個人拉低滿意度,羨魚就會找上對方,詢問緣由。


    原因千奇百怪。


    有人抱怨六司或仙舟的規章製度不合理,羨魚聽後,會酌情進行調整。


    也有人或是生活、或是感情碰了壁,羨魚隻好硬著頭皮當垃圾桶,安靜聽著,再幹巴巴地給予安慰。


    好在曜青人很好說話,和他聊完後,滿意度又刷滿了。


    羨魚對華說:


    “沒有,我沒去過,我隻是……”


    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表述,停頓一瞬,補充道:


    “我隻是像老師那樣,經常家訪罷了。”


    華沒再說什麽,伸手摸了摸放在羨魚腿上的小狗,然後借著寫作業的理由,轉身離開了。


    她找上觀良,把家長會的時間,和監護人的話,一同轉告給對方。


    觀良笑著答應了,他揉了把華的腦袋,輕聲細語地詢問起家長會的注意事項。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他把華送回院落,接著轉身離開。


    觀良回到工位上,在心裏怒罵元帥。


    你是什麽久居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嗎?!


    怎麽連華的家長會都不願意去啊?!


    他先是在心裏罵了一陣,很快又想起上司的打算,立馬偃旗息鼓。


    以元帥的閱曆,難道還看不出來華的想法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華心裏明明想讓上司出席家長會,但她能說嗎?她會說嗎?那必然是不能的。


    上司心裏明明已經把華當成了女兒,但他又不想讓華在自己死去後太過傷心,隻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讓這兩個人說出真實想法……那真是太難了!


    觀良深深歎了一口氣,拿起玉兆,正巧看到將軍們的訊息。


    他們提起先前抓獲的、試圖刺殺上司的死囚,詢問觀良該如何處理。


    觀良回複訊息。


    【老規矩】


    【審訊時,可千萬別傷人性命啊】


    觀良盯著玉兆,仍不放心。


    他和將軍們通過玉兆聯絡彼此,一同處理掉了所有潛在危險,接連數個星球出事,直接驚動了公司,一連幾天,頭條上對這場風波議論紛紛。


    好在他們處理得很幹淨,沒人會查到仙舟,外界隻會認為是「毀滅」令使,或是「假麵愚者」的手筆。


    元帥不會調查下屬,可是萬一呢?萬一突發奇想查出來這件事怎麽辦?


    觀良想到了馬蒂。


    馬蒂身為玉兆的發明者,總能把痕跡處理幹淨吧?


    可是,該如何馬蒂心甘情願幫著他收尾呢?


    要是馬蒂一查,看到觀良與諸位將軍合謀、卻沒看到元帥的影子,那麽,對方是否會轉頭把這件事告訴元帥呢?


    觀良稍加思索,很快有了主意。


    把元帥賣了不就行了?


    上司不是總給馬蒂轉賬嗎?那就把這件事抖出來。


    至於觀良背著元帥搞事……借著馬蒂對元帥的濾鏡,就能解決了。


    觀良當即找上馬蒂,違背良心說元帥心善。


    果不其然,馬蒂順著他的話,誇起了元帥。


    他話鋒一轉,聊起了近日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場風波,主動承認是自己和將軍們的手筆,並再次強調元帥心善。


    言外之意就是,要是他們不瞞著,這群刺客又要作妖傷害他們善良的元帥了。


    這回,馬蒂沒有再回複了。


    觀良了然。


    馬蒂一時不知道是該告密,還是隱瞞這件事。


    學者本是忠誠的,可他又實在見不得元帥受傷。


    觀良刻意用著其他將軍的、酸溜溜的語氣,表示馬蒂就是元帥最疼愛的下屬。


    此話一出,馬蒂立馬不猶豫了。


    【元帥他……有在你麵前提過我嗎?】


    觀良一看,就知道這事兒穩了。


    他可沒覺得自己在撒謊。


    無論是金錢,還是心思,元帥在馬蒂身上花得最多。


    元帥不是打錢,就是背著馬蒂親自挑選同事,生怕馬蒂受欺負。


    怎麽不算是最疼愛的下屬呢?


    觀良果斷把上司賣了。


    對麵的馬蒂沉默良久。


    他注視著消息界麵,一時沒忍住,默不作聲地掉起了眼淚。


    馬蒂答應了觀良的請求,轉而點開他和元帥的聊天界麵。


    他想和元帥見麵。


    馬蒂敲敲打打,猶豫了好久,這才發出了消息。


    羨魚收到馬蒂的消息時,正在借著教育問題,套讚達爾的話。


    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見個麵而已,多大點事。


    羨魚答應完馬蒂,繼續看消息。


    讚達爾的語氣感慨極了。


    【他年齡太小了,不該讓他自己一個人去上學的】


    【一個月被當街搶劫三次】


    【最後一次,劫匪大發善心,讓他先把作業交了,這才把東西搶走】


    羨魚:“……”


    一個月被搶三次什麽運氣啊?!


    還有,劫匪先讓他交作業再搶劫,這就算是大發善心了嗎?!


    讚達爾,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他不願讓我破費,特意找了個不收學費的學校】


    【隻是他沒想到,那所學校每年有將近七成的學生延畢,掛科三次會被退學】


    【怎麽說呢?那所學校的本科是三年製,隻是那三年將會成為你人生五年裏最難忘的七年】


    【幫派火拚的槍聲,他都能當成別人在放鞭炮】


    【最後他退學了】


    羨魚:“…………”


    他是因為掛科三次被勸退的嗎?


    讚達爾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我帶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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