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幸存八位玩家,為什麽大廳裏出現了十位玩家?


    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


    因為外麵聚集著曬太陽的鬼物超過了一百人,所以玩家超過十人也很正常?


    或者說是牆上的鍾一起壞了?


    如果想要解釋的話,這種漏洞十足的謊言他們可以編造出很多個,但真的有必要嗎?


    “發生了什麽事情?”最困惑的則是什麽問題什麽狀況都沒有看出來的風鈴,她“恢複記憶”後雖然遇到了一些危險,但先是遇到了持劍的黑衣男生,之後又和寧顏他們匯合,可以說是一路順順利利,甚至算是一路由寶寶巴士安全護送。


    但風鈴的注意力從蘇白身上移開之後,也很快感覺到了周圍情況的不對勁。


    “我們……”姚姐身邊的男玩家想說些什麽,但下一秒又語塞。


    但電梯那邊發出的聲音還是吸引了方修傑他們的注意力,也讓寧顏和方修傑看見了原本側身將自己藏起來的姚姐。


    雖然姚姐背對著他們看不清麵容,但她腹部的傷口實在是太深,繞在腰間止血的布條也已經差不多被血浸透。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算有鬼嬰本能地保護母體,不妥善處理這樣的傷口也會喪命。但人類玩家身處噩夢世界的時候,和詭異之物一樣會吸收紅月的力量,再加上姚姐成為玩家已經有幾年的時間,才能夠帶著這樣的傷口站在這裏。


    即使如此,姚姐的傷口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也顯得非常糟糕。


    方修傑看著姚姐背影的時候,眼神有些疑惑和不確定,但還是一步一步向那邊走了過去。


    “您沒事吧?”方修傑向著姚姐的背影伸出手,聲音溫和,“我的能力能夠止痛和加速傷口的愈合,也許可以幫到你。”


    蘇白站在一旁,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著這一切。蘇白看的出來姚姐一直都在努力壓抑著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這位女性玩家本就是重感情的性格,之前懷著鬼嬰時的虛假記憶可能也讓她重新憶起了失去時的痛苦,此刻的情緒更是容易崩潰。


    “你走開。”姚姐避開了方修傑伸出的手,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哽咽,“你這種一米九的大男人天天溫溫吞吞地幫別人做這做那,能不能偶爾有魄力一點果斷一點或者自私一點?能不能別做老是關心別人的老好人,能不能多為自己考慮一點?”


    “……”方修傑愣愣地看著姚姐的方向。


    “姚……姚姚?”寧顏聽著那個嗚咽的聲音,表情茫然,“是姚姚嗎?”


    “你們這兩個家夥!”姚姐終於在聽到寧顏說話的一瞬間直接哭出了聲,“這個遊戲實在是太惡趣味,太折磨人了啊!”


    “姚姚!”寧顏終於確認了友人的聲音,但下一秒就注意到了姚姐腹部的傷口,原本還算輕鬆愜意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慌張,“孩……孩……孩子呢?!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姚姚,孩子,孩子……”


    “是啊,我們上次見麵的時候,孩子還在。”姚姐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痕跡,轉身看向寧顏和方修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寧顏有些困惑,“可是我們……咦,我們上次見麵是什麽時候來著?”


    “是三年前。”姚姐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伸手撫過受傷的腹部,“我們上次見麵是三年前,我肚子裏的孩子也已經在三年前離開了。”


    “可是……”


    寧顏萬分困惑,但方修傑已經若有所思。


    “寧顏,我本來不該說這些的。”姚姐有些不忍心地閉上眼睛,“但也許是我比較自私,就像現在的你們依舊會因為手電筒的求救信號趕過來,就像現在的你們依舊會選擇幫助別人一樣,我相信無論發生什麽你們都還是原來的寧顏和方修傑,無論你們之後想起什麽都不會改變。”


    “我願意去相信,這場遊戲把你們帶來這裏的原因,是這個世界難得的善意。”姚姐說著,忍不住直接撲上去抱住了寧顏,大哭特哭起來。


    “姚姚,姚姚,你不要哭。”寧顏小心地避開姚姐腹部的傷口,然後回抱住她,表情開始變的慌亂,“怎麽回事?聽你這樣說,我也覺得好害怕。”


    哎……


    一旁的蘇白可以體會到姚姐的心情,雖然可能不太一樣,但當他意識到重生一世可以再見到母親的時候,也是激動得無法保持平日裏的冷靜。等到蘇白離開444路末班車回到醫院,再見到躺在病床上母親的時候,如果不是被鬼物打擾,他可能也會像姚姐那樣哭出來。


    反正病房裏也沒有其他人看見。


    “好像有很多事情不對勁。”風鈴和其他玩家也不熟,隻能一邊思索一邊走到蘇白身邊,“我們進來之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白想了想,說,“風鈴小姐,你剛到204室的時候,和寧顏說過自己是虹槐師範大一的學生吧?還說有一個很難搶到的體育選修課?”


    “是啊。”風鈴此刻有種身處雲裏霧裏的感覺,“聽說是個很帥的男老師,所以他的劍術課很難搶,我也怎麽搶都搶不到。”


    “大一才開學一個多月吧?風鈴小姐確定今年搶過那位老師的劍術課?”蘇白的雙眼看著姚姐他們那邊,口中的問題卻是問風鈴的。


    “就是因為剛開學才會搶選修……”


    “那位老師兩年前就已經離職了。”蘇白打斷了風鈴的話,在她逐漸詫異的目光下平靜地說出事實,“風鈴小姐,你今年真的在虹槐師範讀大一嗎?”


    “你是說真的?”風鈴在短暫的詫異之後,又很快表情認真地向蘇白確認。


    “真的。”


    一時之間,一號樓的底樓大廳又變得沉默了,幾乎隻能聽見姚姐抱著寧顏時的抽泣聲。


    似乎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而蘇白卻看向了玻璃大門外,透過樹木的縫隙隱約還能看見那輪紅月,那個噩夢世界的象征。


    這麽說也許很奇怪,但此時此刻的蘇白其實有些羨慕寧顏和方修傑。


    那兩個不知道死在何處的無名玩家,會有人為他們哭泣嗎?


    或者說……如果他自己在噩夢世界中喪命,這個世界也會有人為“蘇白”哭泣嗎?


    除了與自己共為一體的厲鬼拚圖,還會有誰?


    那個說不定已經死在了那裏的混蛋蘇玄?躺在病床上還未蘇醒的母親?


    迷霧商店裏隻要他不在就會陷入沉睡的小五?


    亦或是他簽下的婚契另一頭那位素未謀麵的婚約者?


    想到這裏,連蘇白自己都覺得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有些荒謬了,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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