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站在院子裏侃侃而談。


    朱麗、許超凡等人竟聽得有些愣了。


    “幹得還不錯。”李夢以領導姿態總結道,心裏有些不屑。


    他相信作為專辦大要案的刑警如果先到,也同樣能得到不差的信息。他陰沉著臉指揮著幾人開始進行現場勘驗工作。


    殊不知陳李夢以刑警的標準去衡量派出所治安警出身的陳書在刑事大案的偵查手段,這本身其實就是高看。


    許超凡拉著陳書走到一邊,低聲問道:“這案子好不好破?咱們有沒有搞頭?”


    陳書摸不準對方心裏想著什麽,不過還是指明了派出所不能辦理他殺案件。


    許超凡一拍腦袋,自嘲了幾句。


    見現場沒了他們的事情,兩人並肩走出院子。此時院子外麵人聲鼎沸,中山所、東明所、刑大重案、物鑒等幾個單位的人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


    架燈的架燈,勘驗的勘驗,俱是忙得熱火朝天。


    陳書向許超凡告辭以後,帶著朱超然和小林就下了山。


    臨走之際,他回看了那片院子,隻見許超凡依然站在不遠處抽著煙,直愣愣地望著那院門。


    按照那法醫朱麗的講法,這許哥理應是專注本所治安打擊的主兒,刑大的案子都是能推則推,他是碰都不想碰,所裏的全部警力都隻攻堅轄區內的治安案件和部分躲不去的刑事案件。


    去年東明所在分局的治安打擊數位列全局第二,許超凡的管理手段可見一斑。


    可這會兒,他又怎麽如此表現?


    難道他一個派出所警察也想辦凶殺案?


    聯想到前麵他將自己推到眾人之前,以及離開時詢問案件的情況。


    陳書心裏起了疙瘩,不過事已至此,已然和自己沒了關係。帶著協警回到先前在民航路的臨時卡點,收拾好裝備一起回了派出所。


    ……


    案發院外


    “許所,嫂子在裏麵了,你怎麽不進去多陪陪?”下午和許超凡一起奔了警保科的那名新警,此刻亦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遞了一根華子。


    “什麽嫂子。我倆八字沒一撇呢。”許超凡笑罵道,不過看那都快咧到耳邊的嘴角,顯然對這個馬屁還是極為受用。


    “遲早的事情嘛!”


    許超凡擺了擺手:“小楊。有些話不可亂說。朱麗還是沒談過戀愛,咱們不要瞎嚼舌頭。萬一事兒黃了,也不影響人家。”


    如此說來,看著像中年男子的許超凡理應未婚,正在追求刑大物鑒室的法醫朱麗。這麽一算,先前許超凡的一應表現卻是理所當然之事了。


    被稱為小楊的新警察,朝著先前中山派出所一行人離去的山路方向抬了抬下巴:“那陳書怎麽樣?手頭有沒有點真本事?”


    許超凡打趣道:“比起你來,本事是大多了。”


    開完玩笑,他低頭往下山的小路看去,心說,要辦成和朱麗這事,還得找陳書。以他的手段,應能吃下這個案子。到時候,朱麗也就不會對我們派出所有偏見了。


    ……


    案發現場,主屋內


    法醫朱麗不顧身上幹淨的白袍,近蹲在女屍旁邊,拿著刷子在屍體的脖子周圍細細地刷著。


    神情專注。


    她這個年齡,麵對這無麵女屍有這份鎮定也是不易,應是幾年來的工作經曆打下的堅實基礎。


    朱麗出身警察世家,長輩大部分都是警察,父親更是幹了幾十年的老刑警。她從小就對當警察充滿了憧憬和崇拜,可以說是通過傳承的信念選擇了警察這個職業。


    也因此,對於警察這份職業的苛求也近乎苛刻。她心裏可能也明白許超凡對其帶有的那一層意思,所以兩人見麵時,她很容易地就將她自己的標準代入到了許超凡的身上。


    所以更是對於許超凡放棄刑案,主攻治安打擊數的勢利完全無法苟同,以致不自禁地流露出反感之意。


    雖然經常是嘲諷或者戲弄,但是從另一個方麵講,也是一種情感上的拉近距離。從朱麗對其他人還是保有一定距離的禮貌來看,東明所的小楊那句“遲早是嫂子”的話,也不無道理。


    這裏補充一句,法醫這個職業聽名稱覺得是醫生或者事業單位,其實還是歸屬於警察。比如刑大裏的法醫和辦案刑警除了崗位不同,其他方麵完全一樣。包括提拔、編製、執法權等。


    “朱法醫,檢查結果怎麽樣?”


    一直等在旁邊的李夢眼看著朱麗站起身來準備安排警員進屋將屍體帶離現場,忍不住上前問了一句。


    朱麗狐疑地看了眼李夢:“這會兒工夫能看出什麽來?能知道的,前麵那位陳警官不是都說了嗎?”


    估計是想起了前麵在院子裏,陳書一個派出所治安警竟然在滿院子的刑警之中指點一個重大刑事案件,此份自然和自信讓朱麗心裏對其多了幾份欣賞。


    她眯上那雙好看的丹鳳眼:“可惜了,沒來咱們大隊。”


    李夢冷哼一聲,往屋外走去。


    朱麗看著李夢的背影,奇怪這位刑大的明日之星,怎麽今天如此急迫。往常碰到一些死人案件,他雖然都是衝鋒在前,但處事風格比之今日是沉穩多了。


    ......


    主屋外


    溫兆將一塊粘有大量血跡、毛發,兩掌大小的石頭遞給李夢。


    “李大,不出意外,這就是凶器了。”


    李夢左右看了一圈,點點頭:“致死物倒不一定,但凶手應是拿過這東西反複砸了受害人臉部。等下帶回隊裏提取一下上麵的指紋。”


    溫兆麵露難處:“今天下了雨,很可能把指紋都給衝掉了。”


    “我知道。我們把該做的事情做掉,後麵的事情到時候再說。”


    溫兆從包裏拿出透明證物袋將石頭裝了進去,提著這不大的石頭就往院外的警車過去。


    這時,一直守在院子外的許超凡看見溫兆提著個石頭走出來。他快步走近,抬起手肘熟絡地碰了下溫兆。


    外麵人看過來,以為兩人是極熟的朋友關係。


    他笑眯眯試探道:“還是你們厲害!這麽快就找到凶器了!”


    溫兆心裏沒底,但表麵上又不能虛了,畢竟現在是凶殺案現場,可是他們刑大的主場!


    他雖然和許超凡不是很熟,不過同事朱法醫卻是此人的朋友,他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隨後快步離開。


    看著溫兆離去,原本滿臉笑容的許超凡卻是突然嚴肅起來,他拿出手機編了一條微信發了過去“在院子內找到凶器,為兩掌大的石頭”。


    他不相信那位年年打擊數和破案數都是分局第一的警察同誌,能對這起經過手的案子,熟視無睹。


    年輕警察,都這個德行!


    誰又不是這麽走過來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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