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早忙到晚,連口茶都沒機會喝,甚至吃飯都是草草幾口,吃完了繼續幹活。


    忙活了一天,測試了上百個數據,最後成功率不到10%。


    林一忙的頭昏腦漲的,看了下外麵的天氣,月上枝頭,猜測時間已經很晚了。


    他道:“收拾收拾,回去睡覺。”


    孫偉奕點頭,精密儀器還隻能他們兩個來收拾。就怕搞砸了一丁半點的,到時候增加工作量就不妥了。


    收拾完以後,林一就著實驗室的水龍頭洗了把臉。


    出門的時候,林一餘光一瞥,看到還坐在那望風的季玖笙,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走了。”


    季玖笙麵色複雜,看到累的半死不活的林一,心裏頭不是滋味。


    他很想說你每天這麽累圖啥,想到說出口的是廢話後,他又咽了回去。


    跟著林一走了一段,看他腳步虛浮,季玖笙忙上前挽住了他胳膊。“我扶著你。”


    “不用。”林一歎了口氣,抹了把眼睛。


    跟著孫偉奕做實驗,連帶著他的眼睛看東西都有些模糊了。


    再這麽下去,遲早他也會成為近視眼。


    這幾天好久沒鍛煉,加上飲食不規律,他發現自己有些低血糖。


    林一停下腳步,從空間摸出了一顆糖。拆開了包裝,含在了嘴裏。


    薄荷糖的清涼驅散了腦子裏嗡嗡嗡的思緒,帶來了一絲清明。


    他回眸,看季玖笙苦大仇深的看著自己。


    林一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


    他再摸出一枚水果糖,塞他手裏。“要吃不?”


    季玖笙看四下無人,擒住了他下巴。就著雙唇把他嘴巴裏的薄荷糖奪走了。


    末了還心滿意足的說。“我比較喜歡吃你的。”


    “你一天不耍流氓,難受是不。”


    林一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拍掉了他的手,扭頭就走。


    季玖笙隻當人生氣了,趕忙追上他腳步,將人帶入懷裏。“媳婦,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鬆手,不會好好走路麽。”


    季玖笙裝沒聽到,大大方方的牽著他的手,往回走。


    小道上沒有人,兩個人吹著風還挺愜意的。


    季玖笙嚼著搶來的糖,甜絲絲的味道衝散了心頭的澀味。他的大手包裹著他的小手,心裏頭沒由來的多了一絲舒心。


    “媳婦,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你了,我跟你道歉。”


    他在實驗室待了一天,親眼看到了他媳婦跟孫偉奕是怎麽相處的。


    兩個人別說談情說愛了,就是交流都少得可憐。


    他們都在全神貫注的做事,根本不存在談戀愛的可能性。


    甚至比起談戀愛來說,兩人的事業心都是杠杠的。


    更適合在事業場上角逐,而不是沉溺小情小愛中。


    相比較而言,季玖笙事業心不高,對未來也沒什麽規劃,麵對林一,他有點自卑。


    理論上他應該放手,可實際上……他舍不得。


    到了門口,季玖笙的聲音已經接近哽咽。


    他拉著林一的手,話音未落,眼淚就下來了。


    “林一,我不想分手。”


    林一借著月光,深深歎了口氣。


    “行了,先回去睡會,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走了兩步,林一回頭,發現他依然停留在原地。


    林一隻覺得莫名的煩躁,他走過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往回拉。


    “回去。”


    拽也拽不動,拉也拉不回。


    林一眉頭緊蹙,鬆開手,道:“你到底要幹嘛。”


    季玖笙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就是得不到林一的回應,莫名的覺得委屈。


    這五天以來,一直都是他在委曲求全的求複合。


    而林一,沒心沒肺的,一直沒拿自己當回事。


    口中的糖從原來的甜絲絲變得異常的苦澀。


    他低著頭,任由一腔苦水往心裏咽。


    等了好久,林一也沒等到季玖笙的回應。


    他踮起腳尖,托起他的下巴,看到他眼中的晶瑩後,林一直接無語了。


    “你哭什麽。”


    季玖笙也不知道自己哭啥,就知道情緒來了很上頭。


    他抱著林一,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我不想跟你分開。”


    “我什麽時候說要跟你分開了?”


    林一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哄道:“你放心好了,就算我跟你分手,我也會護著你,看你平安的。”


    “不分手!”


    季玖笙緊緊的摟著他,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越說越傷心,所有難過的事情湊一頭了,他就變得無比的脆弱跟敏感。


    “你想要個什麽樣的,你說,我改。”


    “傻瓜。”林一直接氣笑了。“行,先聽我的,咱們回去。”


    季玖笙點頭,任由林一牽著他,回家。


    “寶寶,我很累了。”林一將他帶回房間,按在床邊,抱著他說:“我已經連續16個小時沒有好好休息了,所以,咱們能不能別扯其他的事情,好好的睡一覺?”


    季玖笙看到他疲憊不堪的樣子,愈發覺得愧疚。他點了點頭。


    林一倍感欣慰,吻了吻他的唇。“嗯,真乖。”


    那蜻蜓點水的觸碰,像是一股涓涓細流,衝散了他糾結的愁緒。他的心情猶如雨過天晴一般,豁然開朗,好受許多。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林一搖了搖頭。早就餓過頭了,反倒覺得不餓了。


    “我去洗個澡,你要麽回房睡,要麽乖乖等我。”


    “好。”


    林一洗了個戰鬥澡,洗的頭重腳輕,吃了點糖,才得以恢複。


    出門看到季玖笙仍舊乖乖的在床邊坐著,甚至連小動作都沒有,就純純的在那發呆。


    林一一時覺得好笑,走過去,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傻瓜。”


    撲麵而來的水霧將他包裹在內,將季玖笙整得也有點暈乎乎的。


    他聽到的是一聲輕笑,林一說的什麽他聽不清,隻知道他又接受到了他的主動的吻。


    季玖笙一臉茫然,分不清他的吻是安慰還是一時興起,又或者是珍視。


    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覺得還是不要貿然將心事說出口的好。


    “去洗澡,回屋躺著。”


    “好。”


    季玖笙洗好澡回床邊,林一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往裏麵挪了挪,剛躺下。


    閉著眼睛的林一已經攀上了他肩膀,將他扯過來,胡亂親了幾口。


    “季玖笙,你很好。千萬別自卑,知道嗎?”


    季玖笙一臉茫然,眼神裏盡顯無辜。


    “我的意思是,你很好,是我高攀了你。你完全可以按照你自己的理想,找個適合的。”


    林一知道自己說話不好聽,可實話本來就很難聽。


    “如果你想找個事事順你心的男人,你就不該對我動心。因為我不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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