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讓開!”


    車夫應了聲直接走到對麵馬車跟前,“煩請讓讓!”


    陸府車夫原本還在等著對方讓開,沒想到直接走過來叫自己退開。今日衛宴寒是臨時起意,用的是工署車,上麵沒有王府標誌,所以對方沒有認出來。


    “你知道我身後是誰的馬車嗎?陸府的。車上是我們家大夫人。”


    車夫的聲音很大,連坐在車內的趙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還真不是冤家不聚頭。


    王府的車夫也是個極有意思的人,他沒有馬上報出衛宴寒的名頭。反倒不緊不慢開口,“陸府的大夫人,那是小的有眼無珠。”


    對麵聽他這麽說,以為他是怕了,氣焰更加囂張。“知道還不趕快將車子挪開!”


    車內簡知棠不耐煩出聲,“還沒有處理好嗎?”


    車夫立馬換了一種語氣,“夫人稍等,馬上就好。”


    他嗬斥道:“聽見沒!得罪了我們陸府叫你沒有好果子吃,連你身後的主子都要跟著受罰。”


    車夫點點頭,“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嗎?”


    “我管你家主子是誰!總不可能是攝政王吧!”他一臉小人誌得意滿道。


    車夫笑了聲,“老兄真是聰明,我家主子正是攝政王。”


    “你騙誰呢!有本事你叫他出來!”對方根本不信,還在大聲嚷嚷,“你主子是攝政王,那我就是玉皇大帝。”


    坐在車內的簡知棠覺得不對勁,滿京城根本沒有人敢冒充衛宴寒。


    她掀開車簾,看見那車夫,心頭咯噔一下。她曾經見過這個車夫,在一次宴會上。


    “夫人!你怎麽出來了?我馬上處理好……”


    簡知棠扭頭嗬斥,“閉嘴!”她差點被這個車夫害死,衛宴寒是她能得罪的嗎?


    她深吸口氣,強裝出笑臉,“家奴不懂事,還請王爺見諒。我馬上讓開路。”


    身後的車夫恍然明白自己得罪了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哆哆嗦嗦趕緊催著馬讓開路。


    簡知棠站在一旁,聽見馬車過去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不知道鈴姐姐今晚會不會出來玩。”


    “你要是想見她,我派人去替你尋。”


    “多謝王爺。”


    簡知棠全身僵硬,萬萬沒有想到趙音也在裏麵。那她豈不是全部聽見了自己說的話。


    她的心底升起一股羞恥又不甘的情緒來。


    簡知棠衝車夫發火,“回府後去管事那領罰。”


    衛宴寒帶著趙音先去小吃街攤位逛了一圈,兩人吃了不少東西後才去附近的河邊看。


    河邊有一條街都是各種花,他們一路走見到許多小姑娘手上。


    附近還有條街的小商販擺了很多家裏養的花,雖不是什麽名貴品種,但也有不少好看漂亮的。


    趙音帶著麵紗跟在衛宴寒身邊,兩人牽著手,如一對平常的小夫妻般慢悠悠逛著。


    趙音選了幾盆合她眼緣的花讓身後侍衛拿回王府。


    兩人在河邊放了花燈,趙音和衛宴寒兩人並沒有寫字條。


    趙音:“王爺有沒有想要完成卻沒有實現的願望?”


    衛宴寒靜默一會,“我想讓衛國能夠繁榮昌盛,越發強大。”


    趙音:“王爺不想權力再大點嗎?”


    衛宴寒聽出她的意思,搖頭。“倘若可以,我希望衛國即便沒有我依然能夠好好的。”


    現在民眾都覺得江山穩固,其實不然。先不說之前皇帝駕崩之時有不少地方的勢力趁亂起義,衛宴寒派了不少人出去平息了混亂。


    就說眼下的朝中,大家看著隻有兩方勢力在周旋。


    但底下就衛宴寒了解到的起碼還有兩三波境外的勢力,以及其他一些結黨營私的小人時不時在其中混水摸魚。


    這些東西他不想跟趙音多說,在他看來,趙音隻需要在她的羽翼之下安然的度過一生。


    兩人往回走時,天空中忽然飄起不少孔明燈。


    趙音覺得有些奇怪,問旁邊的店家。“怎麽那麽多孔明燈?”


    店家道:“夫人有所不知,北山書院的學子下山遊玩。這些幾乎全是他們放的,不少人覺得好玩就跟著一起放了。”


    “姑娘,老小兒這裏也有,要不買幾個跟你的夫君一起放?”店家趁機推銷起他的東西來。


    趙音意動,反正出來也是玩。


    她還沒說話,衛宴寒已經付了錢拿起孔明燈。“走吧。”


    趙音眉眼含笑,即便戴著麵紗,仍然一眼就能看出底下的容貌定然不俗。


    男的俊朗高大,女的身材窈窕動人站在一起惹得不少行人頻頻回頭。


    店家免費贈送了一小截墨炭給他們寫字。


    趙音在孔明燈空白紙上寫


    願盛世太平,親人無災無難,平安喜樂。


    她正要將墨炭遞給衛宴寒,對方搖頭。


    “不用。”


    趙音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的想法當中。


    光靠這些美好的願景是虛無的,他更願意用實際行動去做。


    衛宴寒眉眼深邃異常,說出的話帶著鄭重。“夫人負責許願,我負責替你完成。”


    趙音愣了好半會,心口好似被什麽擊中了一般。


    街邊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在對方刀削流暢般的輪廓上好似一位天神般站在身旁,足夠令人安心。


    那晚,兩人看了許久的孔明燈,直到涼風四起才回府。


    衛宴寒沒有再折騰趙音,兩人互相抱著睡了一晚。


    作為朝中的攝政王,衛宴寒總有許多事情要忙。有時候趙音幾天都見不到他人。


    好在王府的各個管事侍女對趙音恭敬又親切。


    回門那天,衛宴寒帶著趙音回趙府好好的待了一天。


    晚上,兩人難得又鬧到大半夜,趙音受不住求饒才停下。


    衛宴寒忙自己的事情,擔心趙音在府中太無聊,給她配了一支出行護衛。


    讓她可以放心在城中遊玩。


    趙音有別的事情要做。


    她拿出衛宴寒給自己的嫁妝,騰出幾個宅子讓人改裝成書院。


    而後又讓侍衛們到處粘貼告示,但凡將家中女孩送到善學堂學習,每月都有三十文月錢。


    三十文月錢相當於普通的丫鬟工資。


    一開始大家都在觀望,但總有膽子大的將自家女兒送過來成功得了錢。


    有一就有二。


    很快,善學堂收了一個班的女孩子,總共十九名。


    這還是因為有許多人猶豫,以及郊外不少民眾沒有收到消息。


    因為有了上一世經驗,趙音再做相同的事情遊刃有餘。加上衛宴寒給了她極大的權利,金錢,人員,都不缺的情況下很快善學堂名聲打了出去。


    趙音考慮到不隻有京城的女孩子需要學習,其他地方的也需要。


    她又召集了一批沉迷學問的書生,將自己的意思令人傳達給他們。


    書生們並不理睬,直到趙音讓人帶他們到如今的善學堂待了一天。


    那裏的小姑娘穿著整齊的學服,坐在課桌上安靜專注聽著夫子講課。


    其中有個小姑娘問:“夫子,為何我們要學習四書五經?”


    “我爹說我長大以後嫁個好郎君就行了。”


    “對!我娘也是這麽說的。”


    課堂一下子變得鬧哄哄。


    那些書生一聽,不少人唇邊泛起嘲弄。正要抬腳離去,身後突然安靜下來。


    有個瘦高的女孩子站起來道:“男子是人,女子也是人。親生父母尚有老矣靠不住的時候,為何你們覺得日後的郎君定然靠得住?”


    另外一個小姑娘低聲開口:“我隔壁家的阿花姐姐嫁人後經常被丈夫打罵,昨天跳河自盡了。”


    那個小姑娘又繼續說:“生而為人,但凡能夠掌控自己的人生,為何要交到別人手中?”


    她的聲音不大,卻振聾發聵。


    站在外麵的書生陷入一種奇怪的寂靜之中。


    書生自有文人傲氣,以他們的學識想要謀個一官半職或者在其他府上做個老師幕僚也成。


    但這其中很多人的想法不止於此。


    管事在一旁自豪道:“這是我們家府上的小丫頭,之前跟在夫人身旁。夫人讓她過來讀書識字,跟著夫子增長見識。”


    “諸位先生的才華出眾,可要是一腔學問全部浪費了豈不可惜。”


    “男子女子都是衛國子民,都是眾生。請諸位先生能夠為天下蒼生盡一份力。”


    有人問:“這些都是你家夫人說的?”


    管事點頭。


    有人拱手道:“請替我向夫人告罪,之前許某恃才傲物。明日我便啟程去往底下縣。”


    其餘人跟著行禮。


    隔天,那些書生便各自挑選了地方乘坐王府安排的馬車去底下縣。


    當然,趙音給他們配了隨行人員和盤纏,足夠他們過去開設學堂。


    趙音在京城中做的事情傳遍了各大世家,隻不過是礙於衛宴寒的權勢眾人隻敢在她背後偷偷的說。


    以簡知棠為首的幾位貴族千金聚在一起。


    “她不過是仗著王爺的寵愛才敢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堂。”


    “姐姐別說了,小心被人聽見傳到那位耳朵裏去。”


    女子環視一圈,“誰敢去打小報告,我撕爛了她的嘴。”


    說話的是之前將趙音推入水中的徐府千金。


    偷雞不成蝕把米,她跟趙音的梁子徹底結下了。


    “好好的王府側妃不待在府中享福,天天搞這些。不知道還以為她要統治整個衛國呢!”


    簡知躺臉色一沉,“慎言。”


    徐府千金自知失言,不甘不願閉上了嘴。


    宮中又召趙音過去。


    皇後最近似乎睡得不大好,神色看起來異常疲倦。


    “怎麽樣?有沒有找到兵符?”


    趙音搖頭,“王爺從來不讓我靠近書房。”


    她猜測王府之中應該有宮中的眼線,所以一早跟衛宴寒串通了口風。


    隻要她暫時無法接近書房,皇後娘娘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她的話落,皇後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聽說王爺很疼愛你,怎麽都不讓你靠近書房?”


    趙音低聲,“王爺疑心病重,無論是討論軍事還是處理機密文件全部背著我進行。”


    “這麽說你是沒有任何機會了?”


    趙音:“皇後娘娘恕罪,臣婦進入王府時日不長。王爺眼下定然是無法信任於我。”


    皇後心中未嚐不清楚,她隻是要將趙音叫進來敲打一番。


    “聽說你最近搞了個善學堂?”


    趙音:“是,臣婦覺得身為女子什麽都不知道。命好的投到富貴之家 興許能嫁個好郎君,命不好的要麽為奴為婢,甚者進入青樓。”


    皇後許久沒有說話,她終於明白為何衛宴寒會對底下的女子動心。


    她跟衛宴寒以及先皇一同長大,彼此之間有過那樣一段美好的年少歲月。


    先皇性子柔弱,又富有同情心其實不太適合皇帝的位子。


    奈何他身為嫡長子,沒有辦法。


    衛宴寒瞧著喜歡遊山玩水,實則看事情現實,處事剛毅果決。


    倘若先帝在定然要大加讚賞趙音,覺得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皇後想到先帝,悲從中來,沒了再跟趙音周旋的心思。


    她讓宮女將解藥給趙音讓她再多打聽些消息後就讓人送她離開。


    趙音走到殿門外,聽見旁邊嬤嬤聲音:“參見皇上。”


    “免禮,母後呢?”


    “娘娘在裏頭呢。”


    趙音低頭行禮,“臣婦參見皇上!”


    皇帝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聽說皇叔很疼愛你。”


    趙音想這母子倆怎麽都問同樣的問題。“王爺心善。”


    意思是換作其他人進王府也一樣。


    “確實長得漂亮,怪不得皇叔喜歡。朕記得庫房有一扇水晶簾子,待會送到衛王府去。”


    身後太監恭敬領命。


    皇帝從趙音身旁經過時,趙音鼻間聞到了一種熟悉的血腥味。


    不像是受傷了,倒像是女子來葵水時的味道。


    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聞錯了。


    可她的鼻子在係統丹藥的作用來越來越敏銳,趙音一時有些驚疑不定。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係統,皇帝是女兒身兒嗎?】


    係統567:【是的,宿主。】


    當年皇後為了鞏固後位,明知自己生的是個女兒,卻依舊讓人告訴先帝說是個男孩。


    原本打算後麵再生一個孩子,豈料先帝忽然逝世,衛國需要一個繼承人。


    如果皇後說出真相,她和當時的太子都活不了。


    隻能將錯就錯。


    趙音現在不知道的事,衛宴寒對這件事情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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