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本君!”


    “放肆!本君是惠君殿下!”


    “放開本君!”


    …


    可憐的惠侍君,人才剛睜開眼,結果餘光一瞥,就瞅見銅鏡中被紗布纏的看不出人樣的‘鬼玩意’。


    他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臉上止不住傳來火辣辣的痛意,他才恍然回神意識到——


    他的臉……徹底毀了……


    被紗布遺忘在外的一雙眸中難掩憤恨,滔天的怒意促使,氣的臉色慘白,呼吸都跟著變重。


    “啊!”


    “陸時晏,該死的陸時晏!”


    “他怎麽還不死!”


    隨手抓起的名貴瓷器還沒來及摔,寢殿大門猛地被人踹開。


    “來人,將他帶走。”


    惠君:“?”


    “殿下…!”


    衝進來的禁軍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領命照做,動作大力一點也不顧及他臉上的傷勢。


    即便因為惠君的掙紮而不小心碰到他臉上的傷,聽到他疼的呲牙咧嘴,禁軍手下力道也是一點沒小。


    動作別說溫柔了,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強盜,二話不說直接強行將人拖下床,毫不顧忌他的身份,一左一右,拖著形象盡失的惠君殿下就往殿外走去。


    殿內宮人被嚇的瑟瑟發抖,皆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也被禁軍一並帶走。


    從未經過這般對待的惠君屬實被氣的不輕,他扯著嗓子咒罵,像極了市井村野中鬧事的無賴,毫無半點形象可言。


    “本君是惠君殿下,放開本君!”


    “你們敢這麽對待本君,本君定要告知陛下,將你們統統斬了——”


    “不,誅連九族,本君要誅你們九族!”


    “啊!”


    禁軍統領聽的毫無內心波動,甚至還覺得吵得耳朵有點癢,要不是姿勢不雅,她都想當眾掏個耳朵-_-||


    不過麵對惠侍君,她還是得拿出做臣子的態度,上前很溫柔提醒道,“惠侍君請放心,陛下先前給您杖三十的處罰,微臣還未帶人執行,這不,微臣特意帶人來了。”


    “隻不過微臣手底下帶的人,整日舞刀弄槍的這力道啊也沒個輕重,若是不小心傷了惠侍君,微臣代她們向您賠個不是,還請惠侍君不要生氣才是。”


    禁軍統領笑嘻嘻說著,還當真退了兩步,俯首作揖賠個不是。


    隻是她左一句惠侍君右一句惠侍君,倒是將人氣個不輕。


    “曲芳芳!放開本君,本君定要命人誅你九族!”


    禁軍統領隻是揮了揮手,禁軍領命,手下用力,利索將惠侍君提溜起,完事再將人按在長凳上,使得他半點也動彈不得。


    “曲芳芳!你好大的膽子,敢……”


    “啊——”


    咒罵聲才剛了個頭,餘下的皆被慘叫聲代替。


    眼瞅著自家統領被惠侍君辱罵,手底下的人這哪能忍,手下的板子打的那叫一個有勁。


    板子一下下的落,沒幾下就浸出血來,舊傷沒好又添新傷。


    慘叫聲中裹挾著肮髒的漫罵,每罵一句,落下的板子便重上一分。


    曲芳芳站在一旁聽著,長歎一聲,突然道,“惠侍君,您叫的太難聽了,微臣冒犯了。”


    話罷,她不知從哪掏出個夾有異味的灰團子什物,很迅速的將他嘴堵住。


    瞬間,偌大的惠蘭宮安靜了。


    隻能發出嗚咽聲的惠侍君:“?”


    一雙眸子憤恨的盯著曲芳芳,抓著長凳的十指青筋爆出,隱隱滲出血跡。


    曲芳芳,本君定要,誅你九族——


    …


    三十大板才打了一半,人就徹底昏死過去。


    曲芳芳想起梅尋隱晦交代的那句話,頓時手一揮,示意她們停下。


    遺憾道,“陛下的處罰進行一半,還差十五板子,既然惠侍君暈了過去,為了惠侍君的身體著想,那本統領還是改日再來,補齊餘下的處罰吧。”


    曲芳芳話不光說的有理有據,甚至還喊著惠蘭宮那群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宮人。


    “你們快別愣著了,趕緊為惠侍君尋個太醫好生診治,一定仔細照顧著。等惠侍君身子稍微修養好轉了,本統領再來親自執行餘下的處罰。”


    假昏過去的惠侍君:“?”不是他都暈了還打??


    還要等他養好一點再繼續打??


    舊傷添新傷,曲芳芳她是想要他命嗎!


    惠侍君氣急,也不裝暈了,掙紮著就要醒來。


    曲芳芳可不給他醒來的機會,不著痕跡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擋住宮人的視線,衝他咧嘴一笑。


    裝暈的惠侍君:“…?”她想做什麽!


    下一秒,曲芳芳一個手刀下去,人徹底昏了。


    下黑手的曲芳芳深藏功與名,帶著手底下人離開之際,還不忘喊道。


    “快都別杵著了,趕緊來人把你們惠侍君扶回去啊!”


    宮人恍惚回神,趕忙上前,扶是不可能扶了,幹脆直接動手將人抬回寢殿。


    背著藥箱往太醫院走的太醫,路都走一半了,又被惠蘭宮的人喊回來。


    看到惠侍君傷勢時的太醫:“……”把脈的手都在顫。


    南太醫說的對,陛下的後宮,最近還真亂的嘞……


    …


    紫竹獨自一人帶著禮來到惠蘭宮,連惠侍君的麵都沒見著就被轟了出來。


    還想再容人通報番,惠蘭宮內又被轟出三人。


    紫竹:“……”


    三人正是餘下三君各自的心腹。


    她們手裏捧著個方方正正的盒子,來意想來也是如她一般無二。


    惠蘭宮的宮人沒好氣道,“我們殿下身子不適,幾位還是請回吧。”


    三人相視一眼,抱著禮隻得無奈返回。


    紫竹因想著淑君的叮囑,故而落後了些,待她正欲離開之際,碰巧遇到為惠侍君診治的太醫。


    紫竹眼睛一亮,忙上前,“何太醫——”


    …


    惠蘭宮。


    “都趕出去了嗎。”惠侍君趴在床榻,動都不敢動。


    “回殿下,四君宮中的人都趕走了。”


    惠侍君冷笑,“這群人,嘴上說的好聽派人來探望本君,他們想的什麽真當本君是傻子不成!”不就是想來看他笑話!


    沒成想他才隻是猛地提了點音量,竟帶動身上的傷勢,疼的要命。


    惠侍君大口喘著粗氣,緩了緩,還是止不住的氣,“該死的曲芳芳!真是跟陸時晏一樣令人討厭!”


    “她今日讓手下人對本君下手這麽重,本君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不然,本君實在是……”


    “難消我恨,難消我恨啊!”


    惠侍君的心腹蘭舟走上前寬慰道,“殿下放心,惠將軍若是得知您被曲芳芳暗算,定然不會放過她。”


    “你說的對。”惠侍君沉著臉,眼底染上一抹陰鶩,“本君不僅要曲芳芳死,陸時晏也絕不放過!”


    話罷,他吩咐道,“蘭舟,你想法子托人將消息遞給我母親……”


    他要曲芳芳死,陸時晏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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