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嫣一說會傳染,屬實將鍾離安嚇的不輕。


    她狼狽逃回寢宮,一路上隻覺得渾身上下癢的不行。


    慌慌張張命人伺候她接連沐浴洗了四五回,才勉強止住那股子癢意。


    她放心不下,又趕忙差人去請太醫。


    得了太醫再三保證,鍾離安才放下心來。


    見太醫收拾藥箱欲離開,鍾離安多問了句,“張太醫,六殿下的怪症當真無法醫治?”


    張太醫動作微頓,她背上藥箱,行禮答道,“回五殿下,六殿下怪症尋不到來處,微臣也隻能為六殿下尋些緩解法子。”


    “不過還請五殿下放心,雖是怪症,卻並不具傳染之性。”


    “想來,若是緩些時日,六殿下應當無恙。”


    張太醫說完又行了一禮,才敢離開。


    鍾離安卻因她的話傻了,不具……傳染?


    那她……她剛折騰那一圈豈不是……


    她被騙了!


    一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被鍾離嫣給耍了,鍾離安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猛地起身,氣勢衝衝跑到鍾離錦宮中‘告狀’去了。


    見她來了,鍾離錦也不驚訝,隻是抬眸睨了她眼,又繼續翻看起奏折。


    鍾離安氣道:“三姐!這個鍾離嫣,她連傳染一事都敢隨意拿出議論。”


    鍾離錦粗略掃過奏折內容,執筆欲寫。


    鍾離安攥緊手中的帕子,憤恨道,“這種話要是傳入母皇耳中,為了保全宮中眾人,定會將她趕出宮去。”


    等等——


    趕出宮?


    鍾離錦筆下一頓,神色恍然。


    她突然記起,前陣子鍾離嫣曾去禦書房尋過母皇,便提過出宮自立門戶一事。


    假若她們真將此事捅到母皇麵前,鍾離嫣借此機會,多半還真會成為她們幾個皇女中第一個被封為王的……


    鍾離錦放下筆,看著奏折上多出的那個墨點,隻覺得一陣頭疼。


    倒是意外,平日裏她這個從未看上眼的六妹,看似性子柔弱,到頭來卻也能算計這麽多。


    想想也是,鍾離嫣要真沒點本事,她跟鍾離安二人,又怎會借著長公主才得知她身染怪症的消息。


    鍾離安不滿被騙,還在鍾離錦麵前絮絮叨叨說著,試圖慫恿三姐去為她教訓鍾離嫣。


    鍾離錦哪能如她所願。


    她合上奏折,放置一旁,語調微冷提了句,“母皇下午召見,不知五妹奏折批閱的如何?”


    聽此,鍾離安話音戛然而止。


    她看看鍾離錦桌案上待處理的奏折,再想想她還未動的那堆……


    霎時間,臉色慘白。


    完了完了!


    什麽鍾離嫣什麽被騙,通通被鍾離安拋之腦後。


    鍾離安連句客套話也沒來及說,再一次‘落荒而逃’。


    鍾離錦都能完成母皇交代的任務,她可不能被三姐比下去!


    …


    長公主府。


    用過早膳,鍾離棠也不急著離開,反倒饒有興味盯著陸時晏看。


    陸時晏眼皮一跳,打心底升起抹不祥的預感。


    未等他開口詢問,鍾離棠先一步道。


    “小乞丐,今早鍾離嫣來府上鬧了一遭,你可知曉?”


    陸時晏話語一噎,他想說不知曉,餘光瞥過門外賴在青縹身邊還在哼哼唧唧喊疼的青緲,默默改口。


    “…知曉。”


    鍾離棠又問,“她來為何,你也知曉?”


    再看眼青緲,陸時晏隻得應,“…知曉。”


    青緲是挨罰了不假,但她嘴沒被罰。


    鍾離嫣一事,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扛著痛,比青縹還要先一步得知消息。


    青緲的嘴,雖說話不過腦子,可就算是挨了罰,對陸時晏的防備也是半點沒減。


    早上陸時晏聽到她拉著青縹壓低聲音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麽。


    剛服用過生子丹的他心情多少輕鬆了不少,聽著動靜也疑惑湊過來問了嘴。


    青緲嘴上說著不告訴他,細節卻說的比誰都清楚。


    這會聽著鍾離棠的問話,陸時晏倒是想否認呢,可青緲嘴太快,根本不給他機會。


    鍾離棠借此機會,循循善誘又多問了幾個問題,話鋒一變,突然道。


    “那她怪症來處,你也知曉?”


    “知曉。”


    嗯?


    回過神來的陸時晏:“??”


    他驀地瞪大眼睛,連連擺手,“我連她是何怪症都不知道,又哪會知曉什麽來處……”


    “是嗎。”鍾離棠對他反駁的話置之不理,反倒意味深長接了句,“也不知這癢症會不會傷及她性命。”


    “東淩國的六皇女,要真是因這麽點小事危及性命,怕是……”


    嘴上說著東淩國六皇女,眼睛倒是從未從他身上移開。


    被看穿的陸時晏:“……”見此,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真要因為鍾離嫣而降罪於他,他就把皇嗣……


    額……


    草率了,今天第一天-_-||


    皇嗣影都沒呢。


    陸時晏低垂著頭,甕聲甕氣道,“不會危及性命。”


    “她用落幻香害你,我……”陸時晏頓了頓,補了句,“不過也就隻是癢個幾日,死不了。”


    這話一出,也算是坦白了大半。


    院外嗷嗷慘叫的青緲也不喊疼了,扒著青縹勉強直起身,探頭驚呼。


    “怎麽可能!”


    “你一個乞丐還能不動聲色陷害到六皇女……嗚嗚嗚?”


    後麵未完的話,被青縹盡數捂住。


    鍾離棠眉角輕輕一揚後,眼底笑意漸深。


    對他的話雖是詫異了瞬,卻又覺得意料之中。


    畢竟,眼前這個從破廟撿回來的小乞丐,遇到連綠筠都感到難纏的刺客,在他手下也過不了三招。


    她抬手揉亂了男人如墨的青絲,少見軟了語氣哄了句。


    “能傷到鍾離嫣,是挺厲害。”


    陸時晏:“?”沒挨批還挨誇了?


    鍾離棠自顧自道,“說起來你也許久未曾出府,聽聞雲溪樓近日又出了新菜係,恰逢本殿今日有空,一起出去轉轉如何?”


    “好!”


    京都的繁華他是半點沒見著,眼下好不容易有機會,當然要去見一見。


    眼睜睜看著二人離開的青緲:“??”她想追上去。


    偏生身上傷疼的很,被青縹攔著,她哪敢用力掙紮。


    央求著,“殿下都走了,青縹你快鬆開,我要去保護殿下——”


    青縹:“……”自個傷都要裂開了,還想著保護殿下?


    綠筠不知何時停在身側, “殿下有令,帶下去,關禁閉。”


    突然被下人一左一右拖下去的青緲:“?”


    什麽禁閉!分明是小黑屋!隻有她一個人的小黑屋!!


    連個鬼影都找不到嘮的小黑屋!!


    被打的時候沒哭,眼看著要被關禁閉,青緲真快哭了。


    “嗚嗚嗚綠筠姐我錯了,我去領鞭,二十鞭!別關我禁閉——”


    綠筠安撫了句:“…也就三天,算是養傷了。”


    青緲:“!”驚了,“三天,我——”


    下人約莫是經曆的次數多了,猜到後麵定然是更‘響亮’的哭嚎,當即毫不客氣掏出準備好的帕子,搶先把她嘴堵了。


    嚎不出來的青緲:“……”


    綠筠眼皮跳了下,卻也未出言阻止,她叮囑了句,快步追上鍾離棠。


    青縹摸摸鼻子,也跟著離開。


    身後,獨留下青緲欲哭無淚。


    嗚嗚嗚她錯哪兒了,難道是錯罵陸時晏是乞丐?


    可是殿下不也喊他小乞丐嘛嗚嗚嗚……


    …


    街道。


    方婉欣在床上養了大半月,身子剛好,就帶著人急匆匆去尋陸時晏。


    一個乞丐,卻將她害得落此羞辱,等她抓到人,非要將他剝皮抽筋!


    明明她都告知了位置,偏生府中下人無能,連個乞丐也找不到。


    如今還得她親自出門抓人,方婉欣越想越氣,“快點!”


    “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


    陸時晏自打來了6211,也就隻有‘當乞丐’的那幾天是在街上待著。


    但待歸待,再待他也沒錢啊。


    天天守著那點犄角旮旯,等著攻略目標的出現。


    莫說是要逛一逛這繁華的街道了,遇到鍾離棠前,他就連飯都沒撈到幾頓。


    今日好了,鍾離棠大手一揮,揚言整個京都都任由他隨意挑選。


    有‘靠山’的陸時晏一聽,更是肆無忌憚起來,當即就在街上四下逛了起來。


    綠筠安排人將青緲關了緊閉,因此才慢了些。


    等她趕來時,趕忙湊近鍾離棠,也不知在低聲說著什麽。


    陸時晏在前逛著,身後幾步遠的位置是鍾離棠等人。


    青縹遲疑一瞬,快步跟上陸時晏。


    …


    “找,那乞丐肯定還在這條街,就算是把街翻了個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到!”


    “本小姐就不信了,他一個乞丐,還能真長翅膀飛了不成!”


    忽地,前方隱隱傳來女子的低嗬咒罵聲。


    方婉欣是真沒想到,帶著方府下人,本想借此機會抓到人,再好好嗬斥她們一番。


    沒成想這條街都被她帶人逛了一遍了,也沒半個人影。


    這可把方婉欣氣個不輕,有下人小聲提議道,陸時晏早就不在這條街待了。


    方婉欣一聽,竟然有人敢懷疑她的話。


    她隻感到麵子裏子丟了一地,傷勢還未好透的她,馬是沒法騎了。


    又擔心坐轎會錯過尋找陸時晏的身影。


    思來想去,她才幹脆帶著下人繞著街道走了一圈。


    “啪!”


    傷勢還未好全的方婉欣雖是無法騎馬,可驕縱的性子也半點未變。


    她想著今日還要教訓臭乞丐,為此腰間特意纏了條鞭子。


    長鞭揮出帶來的破空聲,在偌大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


    即便街上的叫賣聲不少,仍遮掩不住那聲異響。


    反駁方婉欣那句話的人下人被嚇的小臉煞白。


    她撲通一聲忙不迭跪下慌慌張道歉,也擋不住飛馳而來的長鞭。


    “啊!”


    才僅僅一下,後背瞬間溢出血跡,幾個呼吸的功夫染紅了衣裳。


    本還想多看兩眼的路人見此,紛紛被嚇了一跳,趕忙收回探究的目光,自顧自又忙起自個的事來。


    “本小姐讓你說話了嗎!”方婉欣似是不解氣,還想再來一鞭。


    還是看不慣她此舉的下人指了個方向,借此岔開話題連忙道,“小姐,你看那人是不是你要尋的?”


    方婉欣半眯起眼,當真收了鞭子尋之看去。


    雖說不知他使了什麽花招換下那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衣,但那張臉,可不就是她連做夢都在找的人。


    合著找了一圈,人在這兒躲著呢!


    頓時,方婉欣黑沉著臉,抬腳就往陸時晏走去。


    至於後背還在浸血的下人,慘白著臉無人搭理。


    還是方才出言的下人看不過去,丟了二錢銀子,給她指了個醫館方向,讓她趕緊去醫治。


    “喂!”


    “臭乞丐i!”


    隨著一聲毫無禮貌的冷喝,長鞭劃過,破空聲隨著響起。


    方婉欣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臭乞丐血濺當場的情景了。


    她麵上難掩興奮,喜滋滋等著陸時晏哭天喊地跪下磕頭求饒的場景。


    沒成想——


    男人明明背對著她在看攤位上的小東西,偏生還能察覺到她揮出的鞭子。


    在方婉欣難掩得意的眸光下,男人側身一避,反手抓住拿到長鞭,猛地一掙,


    “啊!我的鞭子——”


    方婉欣毫無防備,手中鞭子硬生生被她瞧不上眼的乞丐扯去。


    方婉欣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他。


    “臭乞丐!把本小姐的鞭子還回來!”


    她堂堂方家大小姐,哪能被個臭乞丐落了麵子。


    本想動手的青縹:“……”得,忘記了。


    單憑陸公子的身手,哪裏還需要她保護。


    反過來被陸公子保護還差不多。


    青縹抬手摸了摸鼻子,默默撤回剛邁出去的步子。


    陸時晏聽到方婉欣的叫賣,他冷著張臉,語氣不悅,“又是你!”


    他記得這人,蠻橫無理,初次見麵也是如此,揚起馬鞭就要抽他。


    今日好不容易出府一次,還能碰上她,真是晦氣。


    雖不知她為何棄了馬鞭,改用長鞭。


    倒是她二話不說上來就揚起鞭子抽人的態度,是半點也沒變。


    “臭乞丐,識相的趕緊把本小姐鞭子還回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陸時晏冷嗤一聲,“好啊,還給你——”


    他話音未落,隨手一揮,也是一鞭。


    方婉欣麵色大變,她接連避讓,偏生那長鞭就跟長眼似的,硬生生落在她身上。


    痛意襲來,方婉欣心裏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上!全都給我上!”


    “抓住他,本小姐定要日日抽他鹽水鞭子!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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